第一章、文翰出生
开篇诗曰:豫东平原岁月长,乍暖还寒春徜徉。寒门但育青葱苗,命运之轮始起航。
1979年二三月间,时令虽已快到惊蛰,但严寒并未完全褪去,豫东平原广阔的田野里,依然可以寻见残雪的踪迹。但毕竟是春天了,风儿完全没有了冬日的威严,它吹皱了一池春水,吹醒了沉睡的大地。河畔、路边,你若驻足观看,会发现一个个小嫩芽偷偷钻出了土,惊奇的打量着这个美丽可爱的世界。漫步林间,时而会听到一两声虫鸣鸟啼。
农历二月初二这天,刚刚听到公鸡的一两声啼鸣,四周还是灰蒙蒙的一片时,老汉郝景田就披衣起来了。他打来一盆清凉的井水洗过脸后,就开始忙碌起来!他首先拿起笤帚把房前屋后打扫得干干净净,又把院子里坑坑洼洼处填土垫平,洒水除尘,扫去一些枯枝败叶。不一会儿妻子郝李氏也起来了。这个身材矮小,裹着小脚的女人和丈夫一样,也养成了每天早起晚睡的习惯,为一大家子的饮食起居忙碌着,却从没有半句怨言。
郝老汉首先从屋里端来一些草木灰,把屋后,墙角都细心地撒上一些,据说这样就可以防止昆虫出没,避免虫害。接着他又在院子里用草木灰画了一个大大的粮食屯,里面还放上一些小麦玉米大豆等。他从腰包里掏出一支自制的烟卷,习惯性地点燃后,送到嘴边,嘴里默默有词,虔诚祈祷今年粮食大丰收。老汉望着自己所设计的又大又圆的粮食屯,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天空逐渐亮了起来,家人们也陆陆续续起床了。
妻子郝李氏也在厨房里忙碌起来,她要为家人们烙煎饼,炒焦豆吃。今天是农历的二月初二,他们所处的是豫东平原一个叫做田堂的小村庄。春节刚过去不久,节日的气氛依然浓郁。“二月二,龙抬头,龙王保佑大丰收”。“二月二,拍瓦子,蚰蜒蚯蚓没爪子”。院子外传来孩子们欢快的歌声。很快到了吃早饭的时候,大家蹲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老太婆说:孩他爹,今天我就不去上工参加劳动了,大儿媳妇分娩就在这几天,我得在家多留意才是。”老汉满脸微笑说:“老太婆,这是咱家的大喜事,就麻烦你和贤儿多费心了”,转过身又对大儿子郝春贤说:今天你也别出工了,就在家照看着,不可大意!我和你两个弟弟出工就行了”。大家都纷纷赞同老汉的意见。吃过饭后,大家都各自忙碌起来。大儿媳妇王季荣躺在床上,肚子疼得一阵紧似一阵,额头上都冒出了汗,大家都紧张起来。丈夫郝春贤立即请来了本村接生经验丰富的接生婆,早早做好了接生的准备工作。
太阳直直的照在院子中央,家家户户的广播大约响了半小时左右,随着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啼哭,郝家的长孙出生了!一向不善言谈的丈夫郝春贤望着身体极度虚弱的妻子和刚刚出生的孩子,只会痴痴的傻笑。郝李氏眉开眼笑,一双小巧灵动的小脚屋里屋外穿梭个不停。郝老汉蹲在院子外的墙角下,吧嗒吧嗒抽着烟卷,胡子一撅一撅的,和来来往往的乡邻们亲热的说着笑着!这个贫困而温馨的农家院子,由于这个孩子的出生,整个院子顿时弥漫着欢乐的气氛。邻居们纷纷来贺喜,28岁才当爹的郝春贤更是激动不已!他们给孩子取名文翰,欢声笑语不时从低矮斑驳的土坯房里传出,在这个农家小院上空久久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