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识在混沌中飘荡,试图拼凑破碎的感知。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过去未来,只有无穷无尽的光带交织缠绕,每一道光都散发着不同频率的震颤,仿佛是宇宙万物的心跳。
德尔塔科技议员的意识体在光带中若隐若现,她的形态不断变幻,时而化作螺旋状的能量流,时而重组为立体的几何图腾。
“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的思维在虚空中激荡,却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只泛起微小的涟漪。
“这里是高维空间与三维空间的夹缝,是混沌与秩序的交界处。
”她的意识体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光带如活物般围绕着她旋转,编织出复杂的拓扑结构,
“高维生物并非神明,他们不过是时空规则的篡夺者。你看到的混沌之力,本质是对维度折叠与时间流速的恶意扭曲。”
我“注视”着那些光带,突然意识到每一道光都代表着一个文明的兴衰轨迹。
金色的光带记录着辉煌的崛起,暗红的光带则标记着惨烈的灭亡。
当我的思维靠近其中一条闪烁的银蓝色光带时,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那是德尔塔文明最初的模样:液态金属海洋上漂浮着水晶城邦,孩子们脖颈处的生物光带随着欢笑明灭,整个星球都沉浸在和谐的量子共鸣中。
“曾经的德尔塔星,就像个和谐的大花园。
液态金属海洋波光粼粼,水晶城市闪着柔光,人们脖子上的发光带子跟着心情明灭。
可后来,他们发现了高维空间的“神秘能量”,就像小孩捡到能许愿的魔法石,贪婪让他们疯了,开始奴役其他星球当祭品,这下可好,直接触碰了高维生物的禁忌红线。”
议员的声音带着悲怆,光带中突然浮现出十二议员疯狂的面容。
起初,高维生物就像拿着蜜糖的诱骗者,向德尔塔文明抛出能量馈赠的诱饵。
那些泛着虹彩的粒子流,能让飞船速度翻倍,能让城市能源永不枯竭。
德尔塔的科学家们兴奋地将其接入能源系统,却没发现每次能量注入时,星核深处都会产生细微的震颤——那是高维文明埋下的时空锚点。
当首席议员提出“时间停止计划”时,整个星球陷入疯狂。
他们妄图用高维能量制造时空囚笼,让敌人的舰队永远停滞在进攻途中,再用停滞的时间差大肆掠夺资源。
第一次实验成功时,被定格在轨道上的外星商船闪烁着绝望的灯光,德尔塔人欢呼着搬运船上的稀有矿物,却不知自己的贪婪正将文明推向深渊。
这种暴力盈利模式很快引起高维生物的注意。
他们暗中加大能量输送,诱导德尔塔将触手伸向更多低维文明。
当德尔塔的生化军团穿着“疯狂星期四”T恤横扫银河系时,地球曾试图发出警告。
我们用引力波传递“引狼入室必遭反噬”的讯息,却只换来德尔塔的嘲笑:“地球虫子连维度折叠都不会,懂什么宇宙法则?”
直到他们开始奴役拥有神秘引纬力量的埃瑟尔星。
这个古老文明掌握着操控空间褶皱的秘术,德尔塔人强行抽取他们的能量,却意外唤醒了沉睡的维度守护者。
高维生物趁机出手,将失控的能量风暴包装成“神罚”,巨大的炸鸡状武器撕裂大气层时,德尔塔人才明白,自己不过是高维棋盘上弃子。
而地球,在目睹这场惨剧后仍心存侥幸。
联盟总部的发言人高举“高维庇护”的旗帜,却不知街头的全息广告早已被篡改,商业街播放的“和平宣言”实则是高维生物的定位信标。
当我们发现实验室里的科学家正用高维能量改造人类基因时,那些新生的生化触须已经开始与高维频道同步——历史的悲剧,正在地球悄然重演。
我尝试“伸出手”触碰代表过去的光带,刹那间,意识如箭矢般穿梭。
当我的意识触碰到那道泛着幽紫色的光带,整个空间突然扭曲成克莱因瓶的形态。
无数记忆碎片如破碎的镜面,每一片都折射出德尔塔文明的不同切面。
最初的画面里,液态金属海洋上漂浮着的水晶城邦宛如梦幻水母,孩童脖颈处的生物光带随着欢笑明灭,整个星球都沉浸在和谐的量子共鸣中。
那时的德尔塔人未曾想到,他们与自然法则共生的美好图景,终将被贪婪撕成齑粉。
巨型炸鸡状武器降临的瞬间,大气层被撕开蛛网状的裂痕。
生化军团高举着印有“疯狂星期四”字样的旗帜冲锋,T恤上的卡通图案在烈焰中扭曲成狰狞的面孔。
我“看”到首席议员的机械义眼迸发出绝望的红光,他颈后的生化触须在高温中蜷缩成焦黑的残渣——这个曾叫嚣着“人类是最好棋子”的狂妄者,此刻正像蝼蚁般在高维怒火中挣扎。
高维生物的观测窗口悬浮在虚空中,那些幽蓝的眼睛没有瞳孔,却仿佛能洞穿一切。
它们冷漠地注视着星球毁灭的全过程,如同人类观赏培养皿里被抗生素消杀的菌群。
当德尔塔最后的城市在引力潮汐中解体时,我“听”到了高维空间传来的电子音冷笑,那声音在维度夹缝中震荡,将绝望的情绪深深刺入我的意识。
“看到了吗?这就是妄图僭越维度秩序的代价。”
德尔塔科技议员的意识体突然化作万千光点,又以超立方体的形态重组,她的每一个棱角都闪烁着警示的光芒,
“在三维世界,时间被你们视作单向流动的河流;但在高维空间,它是可以任意编织的织体。”
她挥动“手臂”,光带瞬间变幻成莫比乌斯环,
“你们所谓的过去、现在、未来,不过是同一块布料上的不同针脚。”
我试图开口反驳,却发现自己的意识在高维逻辑中显得如此苍白。
议员继续说道:“当德尔塔人第一次使用高维能量篡改时间流速时,他们就在时空织体上缝下了第一颗毒针。
他们以为能利用时间停止来掠夺资源,却不知每一次对因果律的扭曲,都会让维度膜产生不可修复的裂痕。”
光带突然剧烈震颤,呈现出令人眩晕的混沌形态。
议员的声音变得如同冰川断裂般冰冷:“看看这个。”
她调出一幅全息图景,无数低维文明的星图在其中闪烁又熄灭,
“这是近千个被高维生物收割的文明。他们都曾妄图玩弄时间,有的回溯历史改写败局,有的加速科技发展。”
“但每一次时间篡改,都会释放出熵增的恶魔。当维度膜的裂痕累积到临界点...”
她猛地攥紧拳头,那些闪烁的星图瞬间爆成飞灰。
我“感觉”到一阵寒意从意识深处升起。
议员继续警示:“就像往平静湖面投入石子,每次时间修改都会产生连锁反应。”
“小到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大到颠覆整个文明的走向,这些涟漪最终会汇聚成摧毁一切的海啸。宇宙维持着微妙的熵平衡,过度使用时间之力,就如同在黑洞边缘起舞。”
她的形态再次变化,化作由光带编织的沙漏:“时间不是可以随意挥霍的玩具!”
德尔塔的毁灭,不仅是因为贪婪,更是对时空法则的无知。
地球若想在这场维度博弈中存活,就必须学会敬畏——敬畏时间的深邃,敬畏维度的边界!
我周围的光带突然开始坍缩。
在被拉回三维世界的最后一刻,我“看”到议员的意识体向我投射出一道金色光束,那里面封装着德尔塔文明最后的智慧结晶——或许,那就是对抗高维威胁的关键密钥。
当我重新“回归”观星办公室,阿明正疯狂敲击着量子计算机,汗珠滴落在键盘上。他抬头的瞬间,手中的螺丝刀“当啷”落地:
“小满姐!你刚刚整个人变成半透明的能量态,然后...直接从原地消失了!量子计算机记录到强烈的高维辐射脉冲!”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银色光纹如同液态金属在皮肤下流淌,与报废卫星中德尔塔星尘的波动产生共鸣。
我试着集中精神,周围的世界突然变得粘稠——阿明的惊呼被拉长为低沉的轰鸣,飘落的纸张悬停在空中,窗外飞鸟的翅膀凝固成雕塑。
墙角的老式挂钟,秒针的转动变得比蜗牛爬行还要缓慢。
“这是...时间操控?”
我喃喃道,声音在凝滞的空气中回荡。
阿明瞪大了眼睛,机械义眼闪烁着扫描光束:“根据理论模型,这至少是四维时空的干涉能力!但...你是怎么做到的?”
警报声突然撕裂空气,量子计算机的屏幕被刺目的红光覆盖。
高维空间的混沌能量云以几何级数膨胀,这次的能量强度监测值,是上次攻击的三百倍。
全息投影自动展开,显示出令人绝望的画面:紫色的熵增场如同巨型绞肉机,正在撕碎途经的小行星带,无数发光的文明残骸在能量漩涡中悲鸣。
“它们改变了战术。”
我握紧拳头,银色光纹随情绪剧烈跳动,
“这次的攻击不是单点突破,而是要彻底扭曲地球的时空结构。”
阿明调出防御系统数据,手指因紧张而微微发抖:“星尘同化装置的能量储备只够支撑27分钟,熵减护盾在这种强度下,连五分钟都撑不住!”
“我们不能再被动防守。”
我转身面对巨大的全息星图,“启动所有深空天线,向全球发布紧急通告:人类将主动打开维度通道。”
“你疯了?!”阿明猛地站起来,带翻了旁边的折叠椅,金属撞击地面的声响在警报声里格外刺耳。
他推了推下滑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主动打开维度通道?高维那帮家伙正愁抓不到咱们,这不是把脖子伸过去给人当活靶子吗?”
我扯下墙上被能量余震震歪的世界地图,指节重重敲在标注着星尘同化装置的红点上。
全息投影里,高维空间的紫色漩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吞噬沿途的小行星就像鲸鱼吞虾米。
“你看看这监测数据!”我调出实时能量曲线,红色预警线已经突破了仪表盘上限,“熵减护盾撑不过十分钟,星尘装置的能量储备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
阿明张了张嘴,机械义眼快速闪烁着扫描数据,喉结不安地滚动:“但...但咱们根本不知道对面是什么情况!上次反击不过是侥幸,这次要是...”
“没有下次侥幸的机会了!”
我直接调出德尔塔科技议员留下的混沌密钥,金色符号刚在空气中旋转,就带起细小的量子流,在桌面刻出灼烧痕迹,
“你以为高维生物会给我们喘息时间?他们要的是地球彻底沦为养料池!”
我放大密钥的三维模型,那些符号突然发出蜂鸣,和我皮肤下的银色光纹产生共鸣,
“议员说过,这密钥是打开高维规则的锁,也是关闭混沌之力的钥匙。我们不主动出击,难道等着被他们像捏死蚂蚁一样团灭?”
警报声突然拔高八度,全息屏上显示北美大陆已经出现小型维度裂隙。
阿明盯着屏幕上扭曲的空间,终于咬了咬牙:“好!但一旦能量波动超过临界值,必须立刻关闭通道!”
他冲回操作台的背影带起一阵风,我握紧拳头,看着金色密钥在空中划出战斗的弧线——这是场赌上文明存亡的豪赌,可我们已经退无可退。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