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从量子泡沫里凝起来时,我感觉自个儿像被塞进滚筒洗衣机甩了三天三夜,肋骨疼得跟断了似的,每回喘气都牵扯后背的灼伤。
模模糊糊瞅见阿明的机械义眼闪着弱光,镜片裂得既像蜘蛛网,又像一块被踩碎的手机屏。
??“醒了?”阿明的声儿哑得像砂纸磨铁,他扯开急救包的密封带,蓝色再生凝胶喷我后背上,冻得我一激灵。
“咱掉进重力异常区了,避难所外壳磕掉三分之一。”
阿明为什么每次都比我先醒?!
??我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自个儿躺在医疗舱里。
舷窗外头那景象从没见过——暗红的星环跟巨蟒似的缠着土黄色行星,环带里飘着发光的水晶碴子,美得瘆人,又透着股邪乎劲儿。
??“这是哪儿?”
我摸向口袋里的量子密钥,结果摸着块冰凉的金属——维度重组器!
它不知啥时候掉出来了,搁在控制台角落,表面凝着黑黢黢的结晶。
??阿明递来一杯黏糊糊的营养液,液体在杯子里怪模怪样地打转:“按残存星图看,咱偏离原定坐标17.6光年。这行星被宇宙地图标记为‘蚀骨星’。
顾名思义,它的大气里全是腐蚀性气体,地表温度能把钛合金烤化咯。”
??我差点把营养液喷出来:“蚀骨星?高维生物可真会挑地儿埋汰人。”
那我们这是去避难还是找墓地?
??
正说着,医疗舱的门“吱呀”一声响,挤进来个小不点儿。
扎着歪歪扭扭的马尾辫,脸上蹭着油污,手里紧抱着个破机器人——是小念,我那老爱把螺丝刀藏袜子里的宝贝闺女。
??“妈妈!”小念扑进我怀里,怀里的机器人“咔嗒”掉地上,肚皮里的电路板露出来,
“我在通风管道找着这个!”她脏兮兮的小脸上突然绽开笑涡,马尾辫上还挂着半截螺丝——那是三年前母星沦陷时,我塞给她藏好的幸运符。
指尖触到她后颈熟悉的银色光纹时,我才惊觉这不是梦,当初塞进逃生舱的幼童,竟在高维生物的观测网里,带着满身油污和叛逆因子回来了。
??阿明的机械义眼突然爆起强光,扫描着小念:“生命体征正常……可她基因里,银色光纹,比之前更强!”
??小念举起机器人,屏幕上蹦出一串乱码:“它说要找‘叛逆因子’的源头。”
??我跟阿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瞅见了震惊。
通风管道里突然传来暴雨般的金属碰撞声,像有千军万马在里头跑酷。
管道口的格栅“哐当”炸开,滚出来的不是老鼠,而是一群浑身发光的仓鼠。
这些小家伙巴掌大小,绒毛跟镀了层月光似的,最绝的是每只爪子都攥着零件——有的举着螺丝钉,有的叼着电容,还有只肥仓鼠居然推着半块电路板,轮子似的骨碌碌滚过来。
??“看来咱的‘老朋友’也搭便车来了。”
我瞅着它们麻溜地围拢机器人残骸,用爪子当焊枪“滋滋”焊接,尾巴卷着螺丝刀拧螺丝。
最前头的花斑仓鼠不知在哪弄了一顶帽子,只见它戴着迷你安全帽,指挥着鼠群排成流水线,零件在它们爪子间飞来飞去,活脱脱一支微缩工程队。
阿明的义眼扫出数据流——那些仓鼠爪子下迸溅的银光,竟是高维纳米机器人在自动组装。
可怪事儿来了,花斑仓鼠叼着芯片的样子跟啃瓜子似的,尾巴卷着螺丝刀纯属瞎比划,有只胖仓鼠把电容当滚轮追着跑,撞翻零件堆时还发出奶声奶气的“吱吱”叫。
义眼数据流里压根没攻击性代码,这帮玩意儿哪儿是搞技术,分明拿机器人残骸当巨型乐高玩呢。
我捡起地上的重组器,黑黢黢的结晶“咔嚓”裂开道缝,里头银光跟活物似的直往外冒,烫得我指尖直跳。
这破玩意儿突然“嗡嗡”响起来,裂缝里渗出的银光在掌心聚成光点小蛇,绕着纹路爬得欢。
??“你说,我们真要降落蚀骨星吗?”
我对着银光犯嘀咕,抬头瞅见阿明正扒拉着控制台,义眼跟警灯似的狂闪。
他扯下块冒烟的线路板,露出底下血红的燃料表——指针死死卡在零刻度,旁边还飘着行嘲讽似的小字:“紧急迫降程序已激活”。
??“不降落咱就得在太空喝西北风了。”
阿明敲了敲燃料表,玻璃罩子“咔嚓”碎成渣,
“跃迁时把反物质燃料全烧光了,现在避难所就跟没油的破车似的,只能往蚀骨星硬着陆。”
他指着舷窗外血红色的行星,义眼调出大气分析图,
“瞧见没?这地儿的风都能把钛合金刮成锡纸,我们的避难所可以适应各种环境,但是人出去之后如果室外活动都穿好防护服。”
??重组器突然发烫,掌心里的银光“滋啦”窜上胳膊,跟皮肤下的光纹勾肩搭背。
我瞅着燃料表上跳动的红色警报,又捏了捏手里这破玩意儿,突然觉得咱跟这重组器一个德行——明明快散架了,还得硬着头皮往火坑里跳。
倒计时结束,我们也算平稳降落。
??脚踩蚀骨星地表那刻,我感觉自个儿像块扔进烤箱的牛排。
空气烫得能把人燎着,远处山脉红得邪性,山体上爬满会蠕动的非动物非植物的苔藓。
阿明的义眼弹出防护罩,透明能量场“唰”地把咱裹住。
??“大气腐蚀性超预期,防护罩顶多撑12小时。”
阿明的义眼镜片跳出倒计时,“东南方向30公里有能量反应,保不齐是旧时代的人类前哨站。”
??小念蹲地上,好奇地戳一丛发光植物。
那植物“唰”地张开满是尖刺的花萼,差点咬着她手指。
我一把将她拽回来,却瞅见她手腕光纹一亮,那些植物跟见了鬼似的缩回地里。
“妈妈,你看它们怕这光纹!”
小念突然攥住我手腕,她袖口滑落的瞬间,三只巴掌大的发光仓鼠“吱”地从袖管里蹦出来,爪子上还戴着迷你扳手手套。
最肥那只叼着块电路板,往机器人残骸上“咔嗒”一扣,整台机器突然喷出串火星,屏幕“滋啦”蹦出星图。
??“这仨小鼠现在是我的宠物啦!”
小念戳了戳仓鼠的圆肚皮,那毛球立刻团成雪媚娘似的打滚,背上火烧云般的光纹忽明忽暗。
最胖那只顶着蒲公英似的绒毛,左眼旁有道机油蹭的黑纹,活像戴了海盗眼罩;瘦高个仓鼠尾巴卷着半截蓝电线,跑起来像拖着流星尾巴;最小的那只总把螺丝刀当拐杖,粉嘟嘟的爪子垫上还烙着迷你齿轮印,每次换零件都要把螺丝帽当陀螺转三圈才肯松手。
??“那天我啃着硬邦邦的压缩饼干,它们就举着螺丝刀跟我换吃的,”
小念说着,三只仓鼠突然齐刷刷举起前爪,露出掌心用光纹拼成的“饿”字,胖仓鼠还掏出个用芯片做的小碗晃了晃,碗沿儿沾着饼干渣——原来它们把电路板啃出了锯齿边,当盘子盛碎渣吃呢。
??机器人“嘀”地响了声,星图上的红点突然炸开,变成火苗似的图标。
三只仓鼠齐刷刷举起爪子指向东南方,最瘦那只还掏出块破布当旗帜挥舞,布上用机油画着歪歪扭扭的火焰——跟老教授日志里“火种”的标记一个样。
小念把机器人往我怀里一塞,仓鼠们立刻跳到她肩头,用尾巴卷成望远镜状瞅向舷窗:“妈妈你看,小鼠说前哨站的‘火种’,跟我手腕上的光纹是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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