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章 能量潮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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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铜钥匙插入能量塔的瞬间,凡文晶的视网膜被刺目的蓝光灼痛。塔身的裂缝迸发出星辰般的碎芒,能量流如液态闪电顺着钥匙纹路涌入她的血管。灼烧感从指尖蔓延至心脏,她仿佛听见无数灵魂在血管深处哀嚎,初代城主的幻象在意识中闪现——那个浑身浴血的男人将匕首刺入自己心脏,鲜血溅在契约羊皮卷上,染红了“永生庇护“的誓言。

“欢迎回来,觉醒者。“低沉的声浪在颅腔中震荡,凡文晶的皮肤泛起淡金色纹路,如同古老图腾在血脉中苏醒。破碎的能量塔水晶在半空悬浮重组,塔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螺旋上升的结构中浮现出历代觉醒者的残影。塔顶的蓝宝石迸发强光,在雾隐镇上空撕开云层,形成直径百米的能量漩涡,将暮色中的天空染成诡异的幽蓝。

山脚下传来地壳撕裂的轰鸣,巨人的虚影从雾中踏出。它的身躯由黑色玄武岩构成,每道岩缝都渗出墨色血液,落地时震碎的石板化作齑粉。凡文晶被气浪掀翻,后脑勺撞在尖锐的岩石上,鲜血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血珠尚未落地,便被能量塔吸食一空,塔身光芒大盛,在她周围形成半球形光罩,将巨人拍落的巨掌弹开。

“三百年了,终于有新鲜的灵魂献祭。“巨人的声音如同滚雷,指尖凝聚的黑色能量球吞噬了周围的光线。凡文晶在眩晕中抬头,却在巨人胸口的裂缝里看见了无数透明的魂灵——他们悬浮在黑色能量中,面容痛苦却发不出声音。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其中一个魂灵的轮廓如此熟悉,正是十二年前失踪的父亲!

剧痛如潮水般涌来,记忆碎片在凡文晶脑海中炸开。她看见十二岁的自己蜷缩在书房门外,门缝里透出的蓝光映着父亲苍白的脸,他将青铜钥匙按在能量塔模型上,周身被数据流包围。“守护者血脉必须延续,否则巨人会吞噬一切。“母亲的声音从走廊传来,接着是车门关闭的声响,从此母亲再也没有回家。

能量塔的蓝光化作数据流涌入她的意识,三百年前的画面在脑海中展开:初代城主跪在废墟中,手中的契约羊皮卷滴着鲜血,巨人的虚影悬浮在他上方。“用全城灵魂换和平?“初代城主突然将匕首刺入自己心脏,鲜血溅在契约上,形成新的封印符文。“我以血脉为锁,囚禁你的吞噬之力。“他的声音回荡在虚空中,从此每百年需有一名觉醒者献祭,才能维持封印。

“父亲...他就是上一任觉醒者。“凡文晶望着掌心的钥匙,终于明白父亲失踪那晚,他是去履行献祭的使命。而母亲被带走,是为了保护她这个下一任觉醒者。现在,能量塔的光芒逐渐衰弱,巨人的虚影愈发凝实,她必须做出选择:是像父亲一样成为祭品,让诅咒延续,还是打破契约,与巨人同归于尽?

巨人的能量球轰然落下,凡文晶闪身躲进能量塔内部。塔身内部是由水晶构成的迷宫,每一面墙上都浮现着历代觉醒者的残影。她在迷宫尽头发现了初代城主的骸骨,他的手骨仍紧紧握着泛黄的羊皮卷。当凡文晶触碰羊皮卷时,鲜血渗入纸页,浮现出一行血字:“当钥匙遇见真心,诅咒将化作新生。“

凡文晶将羊皮卷按在胸口,鲜血在布料上晕染出凤凰的形状。她重返塔顶,直面巨人燃烧的目光:“我不会让你再吞噬任何人。“话音未落,她将青铜钥匙刺入自己心口,金色血液喷涌而出,在半空凝结成古老的符文。剧痛让她几乎晕厥,但她看见父亲的魂灵在血光中向她微笑,嘴唇翕动仿佛在说:“你自由了。“

巨人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胸口的伤口急剧扩大,露出内部囚禁的万千魂灵。凡文晶抓住能量塔顶端的蓝宝石,借力跃上巨人肩膀。她的运动鞋在黑色岩石上擦出火星,每一步都让巨人发出痛苦的嘶吼。当她将燃烧着金色火焰的钥匙插入巨人眉心时,整个山脉都在颤抖。

“这是你的选择?“巨人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痕,“你会死。“

“但他们会活。“凡文晶松开手,任由自己坠向地面。巨人的身体开始崩解,黑色岩石如沙粒般簌簌掉落,囚禁的魂灵化作光点飞向天空。她看见父亲的魂灵在光点中向她挥手,然后融入云层。能量塔的光芒逐渐熄灭,雾隐镇的迷雾如退潮般散去,露出被封印三百年的绿水青山。

凡文晶在消毒水的气味中醒来,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病床前投下细长的影子。护士告诉她,她是在雾隐镇的废墟中被发现的,手里紧握着一枚青铜钥匙。她挣扎着下床,推开病房的窗户,新鲜的空气涌入鼻腔,远处的山峦褪去了迷雾,露出青翠的植被,山脚下的小镇传来孩子们的笑声。

钥匙在掌心轻轻震动,她低头看见钥匙表面浮现出新的纹路——一只振翅的凤凰。手机在这时响起,她接通后听见母亲颤抖的声音:“小晶,你成功了...那些年我被迫保持沉默,是为了不让组织发现你的存在...“母亲的哭声从听筒传来,凡文晶的眼眶也湿润了,她终于明白,那些年的孤独都是为了此刻的重逢。

三个月后,凡文晶再次来到雾隐镇。此刻的镇子焕然一新,青石板路两旁开满了金色的野花,孩子们在草地上追逐着纸鸢,老人们在古槐树下摆着象棋。她走到能量塔的遗址前,将青铜钥匙埋进土壤。金色的光芒从土中溢出,开出成片的凤凰花,花瓣随风飘散,带走了最后一丝诅咒的气息。

夕阳西下时,凡文晶登上山顶。霞光中,一个白衣少年正站在那里,腰间挂着与她相似的青铜钥匙。少年转过身,微笑着向她点头:“我叫林默,来自另一个被拯救的世界。“他的身后,一轮红日正从地平线升起,将云海染成金色。两人并肩而立,看着山下的灯火渐次亮起,那是真正的曙光,不再需要献祭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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