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章 共生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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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凡逸尘的指尖触到外星舱门的樱花图腾的瞬间,液态金属顺着纹路渗入水晶棺。外星生物的躯体悬浮在淡金色营养液中,类人的轮廓覆盖着半透明的生物合金外壳。它的皮肤下流淌着荧光脉络,每条血管都嵌着微型齿轮,随着机械心脏的搏动发出咔嗒轻响。最令人不安的是那张脸——左边是陶瓷质感的仿生皮肤,右脸则完全裸露,露出由纳米管编织的神经网络,那些发光的突触正以人类眨眼的频率明灭。

三千年了......外星生物突然睁开眼,它貌似开口又看不出来是在开口说话,但它喉管处的机械瓣膜掀起,露出内部旋转的棱镜,终于等到宿主成年。它的机械复眼由十二面体水晶构成,虹膜上流转的荧光代码突然具象化,在空气中投射出诺瓦底星球火山灰堆积的高山内部的外星飞船残骸。

凡逸尘看见自己的基因链在火山缝隙中扭曲成樱花图腾,与外星生物胸口的机械心脏产生共鸣。这时,外星生物转了一个身,准备站起来时,凡逸尘看见它背后的金属脊椎突然分裂成十二条机械须,每条末端都生长着樱花状的纳米切割器。这些切割器在营养液中划出螺旋轨迹,将凡逸尘的倒影切割成无数碎片。他注意到外星生物的尾椎处嵌着的樱花徽章,徽章表面覆盖着与自己后颈相同的银色芯片。他感到有无数记忆碎片如锋利的玻璃在意识中划过——自己的意识曾经在基因优化中心的初代实验体躯体上附着过,因为不完美,被记忆抹除,后又跟随或一代又一代的实验体,终究因为不完美,而被一次又一次的基因改造和记忆抹除。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再看看眼前的景象,一个大胆的想法随之而来,那些所谓的完美人类,是外星文明的某种养料吗?

于是,凡逸尘尝试与外星人对话,他尝试问到:“你是谁?是外星人吗?为什么会在我们的星球?”

你们的基因链中刻着我们的图腾。外星生物的机械心脏突然发出蜂鸣,奇怪的是,这种蜂鸣凡逸尘竟然听懂了。

舱内的樱花图腾开始渗出荧光血液,完美人类计划不过是我们复活的孵化器。它的机械须突然穿透水晶棺,尖端渗出的黏液在凡逸尘眼前凝结成基因图谱,那些完美基因链的底层,赫然流淌着与外星生物相同的樱花状标记。

你终于来了,容器。外星生物的声音在颅腔深处炸响,机械复眼投射出三维星图,三千前,我们星球的科考船坠毁在你们星球。我们被迫走下星球寻找补给,但是你们星球太落后太混乱了,一群带着各种弱点的乌合之众组成的各种国家。你们的科技竟然落后到只有星际通讯,我们的飞船故障,想给我们的母星发求救信号都没有设备。

我们很无奈,但又必须生存,为了生存,我们尝试和你们星辰国的统治者沟通,我们愿意帮你们提升科技,你们要给我们维修星船提供帮助。但是,你们的统治者和你们一样无知,贪婪,愚蠢!他竟然偷偷背弃了我们的约定,趁我们不注意,把我们都困在核心实验室中,把我们当成实验对象,我的同伴都固化了。我感觉我也快要固化了,但我不能固化。我要报复!你们这群无能的无耻的人类。于是,我固化之前,改造了当初困住我们的实验室,我改造了我的躯体,摘取了我的意识,我将意识通过樱花图腾传至你们的人类记忆库,我让你们觉得自己落后,需要被改造,我让们全名公投通过基因改造计划。

凡逸尘踉跄着后退,撞上黏腻的舱壁。他看见营养液中漂浮着人类胚胎,每个胚胎的后颈都嵌着与自己相同的银色芯片。所以,基因优化计划...

是我们苏醒的钥匙。外星生物的机械心脏发出蜂鸣,舱内的樱花图腾开始渗出荧光血液,当完美人类的情感波动达到临界值,你们这群愚蠢的不完美的人类终将带着弱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我的意识,我的实体。

凡逸尘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感到后颈的凸起正在融化,液态金属顺着脊椎流入大脑。当第一滴金属血融入神经突触时,他看见伊娃在培养舱前哭泣的画面——她正将自己的基因数据注入外星核心,而那些荧光代码的底层,赫然流淌着与人类相同的樱花状标记。

你们一直在利用我们。凡逸尘低语,指尖陷入水晶棺的金属边缘,完美社会是你们的牢笼。

外星生物的机械复眼突然泛出血色红光:是你们满身弱点,愚蠢至极!现在,你们的存在可以服务更高文明。接受你的使命吧,容器。舱内的机械须突然活过来一样,尖端渗出腐蚀性黏液,在空气中划出紫色的电离轨迹。

凡逸尘本能地后退,却发现退路已被机械藤蔓封锁。他感到樱花纹路在胸口剧烈跳动,液态金属顺着血管涌入掌心。当第一滴金属血滴落时,整个舱室突然被樱花覆盖,那些花瓣在接触机械须的瞬间爆发出量子火焰。

真正的完美,是允许破碎。凡逸尘将樱花手环按在水晶棺上,同时切断了外星生物的营养液管道,液态金属如藤蔓般缠绕住外星装置。当外星生物实体坍塌的那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的基因链在剧烈重组,樱花纹路从胸口蔓延至全身,每根血管都流淌着液态樱花。

外星生物的机械心脏突然停止跳动,复眼中的数据流开始紊乱:不可能......你竟然......

我是人类。凡逸尘的声音带着双重回响,他伸手触碰外星生物的机械脸庞,而人类不需要完美的枷锁。

舱内的营养液突然沸腾,外星核心的轰鸣逐渐变成哀鸣。凡逸尘看见基因优化中心的克隆舱开始渗出荧光液体,那些完美人类的基因链在凡逸尘面前支离破碎。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量子护盾的裂痕时,他感到真实的风拂过脸颊,带着樱花蜜饯的甜香。

你做到了。伊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凡逸尘转身,看见她站在舱门处,白大褂沾满荧光血液,机械眼倒映着破碎的星空,但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他们的意识已经存在于我们星球的生命体中,你可能是唯一一个还拥有完整的人类基因的人了。

凡逸尘点头,将樱花手环套在伊娃手腕上。他们的樱花胎记在接触的刹那产生共鸣,液态金属顺着皮肤纹路流入彼此的血管。让我们试试!他说,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伊娃望向舱外的废墟,看见无数樱花从量子护盾的裂痕中飘落:我们要重建人类文明,这次不需要基因锁,不需要完美计划。凡逸尘同样望向窗外,我们要让每个灵魂都能自由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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