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力已经是炼脏境。
只是敖靖的血量还有些差距。
如此频繁提升境界,如果是其他人,或许会不适应,敖靖毕竟从前已是炼体大圆满。
那些人仅仅是废了敖靖体内的武道真气。
敖靖体格同其他炼体圆满的人是一样的。
解决了这名难缠的西夏千夫长,两人当务之急是去瞧瞧,阮健宣是死是活,这将决定他们回到镇北关去,面临何种情况。
片刻后。
敖靖、牧秋站在阮健宣尸首旁,无人言语一句,阮健宣死得太惨了,有半边身子,让变成怪物的西夏千夫长吃去了。
“这些羌贼,侵犯别人的家园,还钻研邪门歪道,简直是畜生不如!”牧秋唾骂道。
“阮裨将是为我们而死,把他的尸首带回镇北关吧,”敖靖沉声道。
“对!把尸首送回阮裨将的家乡,将来他也可以魂归故里,”牧秋动手。
四周也无可用的衣布,几匹死马被两人注意到,当即剥了马皮,用来包裹阮裨将的尸首。
等两人要扛着阮健宣的尸首,一前一后回镇北关,刚才逃离的蔡钧也回来了,还有敖靖之前嘱咐,让他们躲起来的高大顺和高小安两兄弟。
“世子,这马革里……”蔡钧手在抖。
“是阮裨将,”敖靖答。
蔡钧未语泪先流,“裨将大人,你以前总告诉我们几个都伯,军人最好的结局是战死疆场,可是你……”
在大周,兵是不识将的,每逢有边关战事,指挥使方才会让都伯去挑兵。而蔡钧等都伯,是跟着阮健宣的多年老人,早已超过血缘上的兄弟。
几人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确认没有其他人寻过来,他们便起程向着镇北关出发。
………………
派去寻找西夏军藏匿之处的边军有三支,现在他们的情况都大差不差,有的已经死绝了,有的也是死了裨将,有部分士卒逃回镇北关。
这回行动折损六七千兵马,西夏军的藏匿之处并没有找到,可以说,是镇北关镇北指挥使戴桑的一次决策失误,是他的过于冒进,导致此次失利。
不过戴桑一个镇北指挥使,统率十万边军,只是折损六七千兵马,根本无人降罪他。
死去的六七千人,只是花名册上被一个个划去的名字,一个根本无人在意的数字。
距离镇北关还很远,
当敖靖的脚踩到漆黑的土地,印入敖靖眼帘的,便是连绵十里,宛若蛰伏巨龙,与两侧拔地而起、高耸入云的大山紧密相连的镇北关。
数百年来,此关曾数次失守,每一次让西夏人夺去,便是大周边疆百姓遭难的时候。
此刻的镇北关大门畅通无阻,左右各有两排士卒,凡是要入城的人,皆要经过盘问。
敖靖几人一脸狼狈,风尘仆仆,即便一看就是边军打扮,他们就很快被拦下了。
守门都伯问:“你们是谁的部下?怎么就你们几个人回来,是想着做逃兵吗!”
言语相当,令人不悦。
“你这是什么语气?”牧秋是个暴脾气。
对于有人故意刁难,他可受不了。
“我就爱这么说,一群逃兵!”守门都伯笑。
“你找死是吧!”牧秋当即要抡起拳头。
“牧都伯息怒啊,现在可不是冲动的时候,”蔡钧连忙把牧秋拉开。
敖靖走到守门都伯面前,“我们不是逃兵,我们的裨将战死了,我们送他的尸首回来。”
随着敖靖开口,扛着阮健宣尸首的高大顺、高小安两兄弟,打开了卷成一团的马皮……
为了赶回镇北关,这四五日他们根本就没怎么歇息,在烈日暴晒下,阮健宣的尸体如何能不发臭。
包裹的马皮一揭开,便有股恶臭扑面而来。
“臭死了,臭死了!”守门都伯捂住口鼻,也没有什么查看的心思,“你们居然是送尸首回来,就快进城吧,带着尸首去指挥使府衙,会有人重新安排你们,省得看起来像逃兵一样!”
几人得到允许进城,
很快就带着阮健宣的尸首去到指挥使府衙,在边关有兵战死是很正常的,像阮健宣这样的裨将死了,还是会引起一些轰动的。
平日里来指挥使府衙办差事的人很多,现在见到有普通士卒,扛着裨将的尸首回来,观望者众多。
“死的人是谁呀?”
“应该是前些日子,被指挥使派出,去找寻西夏大军藏匿之处的裨将之一。”
“好像是阮健宣!多好的人才呀,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了,他才30岁,就是炼脏境了,以后最少是一个校尉……”
在敖靖几人等了一盏茶,总算有人来处理这件事了,指挥使府衙的官吏有很多人。
“吵什么吵?有本官在天塌不下来!”着青袍的中年男人走出府衙。
周围议论的人,纷纷闭上了嘴。
此人是镇北指挥使戴桑的左膀右臂,奋武校尉张苍盛,边军所有人的升迁,还有战死的安置,全都是此人安排。
阮健宣的尸首已经放在地上。
张苍盛瞥了一眼,便满脸惋惜道:“阮裨将是我边军的中流砥柱啊!真是天妒英才,只是一份去寻找西夏军藏匿之处的简单差事,便让指挥使痛失英才……”
牧秋、蔡钧等人面面相觑。
阮健宣可谓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照理来说,指挥使要上禀朝廷,六部会追封阮健宣为“英烈”,送一大笔抚恤金,去慰问阮健宣的家人。
然而张苍盛话锋一转,“阮裨将,指挥使答应你领兵出战,在你出关之前,指挥使是千叮咛万嘱咐,命你不要与西夏兵交战……”
“现在你人死了,兵马也让你折损了,指挥使要想降罪于你是不可能了……”
眼见只字不谈抚恤和追封。
蔡钧忍不住开口问道:“校尉大人,阮裨将为国捐躯,该将他的尸首送回故里吧?”
张苍盛点头,“这是自然,不仅送他的尸首回老家,指挥使上表朝廷后,必然还会有抚恤……”
听完这番话,
蔡钧安了心。
“至于你们几人今后的安排,容我与指挥使商榷一二,”张苍盛撇了敖靖一眼。
“多谢张校尉了,”敖靖抱拳,嘴角苦涩。
指挥使和这些校尉哪个人不认识他?
会给他什么好安排?
张苍盛转身回府,紧接着便有几名士卒,抱起阮健宣的尸首,跟上张苍盛。
当张苍盛即将踏入,指挥使戴桑平日处理军机要务的小院,他回头看着扛尸首跟来的士卒。
说出一句极具冰冷的话。
“这尸体这么臭,给指挥使看成何体统?你们两人扛去丢了,或者剁吧剁吧去喂狗……”
士卒错愕,但还是扛着尸首转身。
只是他们还没走几步,
又让张苍盛喊住,“还是别喂狗了,尸体那么臭,把狗喂死了可不好,随便找个杂物堆扔,记得把面目毁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