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晨雾时，三个幸存者的身影已站在南门木岗前。
孙磊的猎刀在掌心转了个花，刀尖有意无意扫过蓝外套男人的鞋尖：：几位，跟我走。“”
蓝外套喉结动了动，右手又往腰间摸了摸。
盛宇站在围墙上，能清楚看见他裤脚沾的泥——不是东边工厂特有的赭红色，倒像赵峰基地附近的青灰色。
林羽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轻得像片羽毛：“他们在想，今晚三点，围墙东南角第三根水泥柱。”
盛宇的手指在城垛上叩了两下，目光扫过三人：“孙磊，带他们去西帐篷登记。周瑶，你盯着。”他刻意提高音量，“新来的兄弟也是家人，得让刘敏给你们发套干净工装。”
蓝外套的肩膀明显松了松。
盛宇望着他们的背影，火元素在指尖凝成豆大的火星——赵峰的副手今早没跟卡车走，现在这三个“幸存者”，怕就是那家伙带的人。
日头爬到头顶时，林羽蹲在食堂帐篷后，镜片上蒙着层细汗。
他闭着眼，精神力如蛛网般漫开——那个蓝外套正蹲在围墙根，手指摩挲着水泥柱的裂缝，心里反复念着“炸药藏在工具箱夹层”；穿灰夹克的在跟几个新人唠嗑，话里总往“老成员多领半块压缩饼干”上引；最矮的那个缩在柴火堆后，正用铁丝捅发电机的散热口。
“盛宇。”林羽拍掉裤腿的灰，走到正在检查岗哨的盛宇身边，“三点，东南角。”他指尖快速在盛宇掌心画了个圈，“还有，有人要煽风点火。”
盛宇的拇指碾过晶核，火元素啪地炸开个小火花：“让刘敏把发电机零件拆两个，就说老化。周瑶准备好登记本，老张头他们守广场。”他望向围墙外摇晃的树影，“赵峰要的是乱，咱们就给他看场戏。”
月上中天时，第一声喊骂划破夜色。
“凭啥老成员能多领半块饼干！”灰夹克挤在人群里，脖子涨得通红，“我媳妇昨天饿晕在灶台边，你们倒好——”
“放屁！”李婶举着登记本冲过来，纸页在风里哗哗响，“今个儿新来的领了五斤面粉三斤盐，跟我家小孙子一个数！”老张头的铁棍重重砸在地上：“有本事跟我去仓库对账本！”
混乱中，蓝外套猫着腰摸到围墙角，从工具箱夹层掏出个黑黢黢的铁盒。
他刚把铁盒按在水泥柱裂缝里，身后突然响起金属摩擦声——刘敏举着焊枪走过来，面罩后的眼睛闪着光：“兄弟，这柱子我上午刚检查过，裂缝早焊死了。”
蓝外套的手猛地一抖，铁盒“当啷”掉在地上。
与此同时，东南方向传来孙磊的暴喝：“抓奸细！”
盛宇从阴影里走出来，火元素在掌心跃成拳头大的火球，将广场照得亮如白昼。
他望着缩成一团的三人，声音像淬了冰：“赵峰派你们来，是想拆了围墙让丧尸冲进来，还是想让咱们自己打起来？”
人群里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灰夹克突然扑过来：“是赵老大说的！你们这些废物——”
“砰！”
盛宇的脚重重碾在地上，土元素顺着他的动作翻涌，灰夹克的裤脚瞬间被泥土缠住，整个人栽倒在泥坑里。
蓝外套想跑，却发现脚踝被凸起的土块死死钳住，越挣扎陷得越深。
林羽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穿透夜色：“他们还想着赵峰会来接应。”他指了指西北方，那里有两点幽光正沿着山路移动，“不过...可能赶不上了。”
盛宇弯腰捡起那个铁盒，指尖的火元素轻轻一舔，金属外壳立刻熔成红铁水。
他望向西北方渐远的车灯，掌心的土元素开始缓缓转动——赵峰的算盘，该碎了。
西北山路上的车灯在林羽的精神感知里越来越清晰时，赵峰正攥着对讲机的手青筋暴起。
“废物！三个大活人连个围墙都炸不塌？”他踹翻脚边的汽油桶，深褐色液体在泥地上漫开，“老子给你们配的炸药是喂狗了？”副手打颤的声音从对讲机里钻出来：“峰哥，那姓盛的会妖法......土能把人缠住，火能熔铁——”
“闭嘴！”赵峰扯下领口的金链子，在掌心砸出闷响。
他望着前方渐亮的天光，基地的木墙已经能看见轮廓。
二十个手持钢管的手下挤在卡车斗里，还有五杆从巡逻队残骸里捡的猎枪——足够踏平这个刚成型的小破窝。
“加速！”他踹了司机椅背一脚，“等老子拆了那小子的骨头，看谁还敢说赵峰基地是软蛋。”
此时的盛宇正蹲在新砌的石墙后，指尖的土元素顺着砖缝游走。
林羽站在他身侧，镜片反着月光：“赵峰带了二十三个活人，五杆枪，两辆卡车。”他停顿半秒，“卡车后斗有汽油桶，他想烧咱们的粮仓。”
“烧粮仓？”盛宇的指节捏得发白。
三天前周瑶刚带着妇孺晒好的玉米还堆在仓房里，那是全基地半个月的口粮。
他突然笑了，火元素在掌心凝成跳动的赤练：“正好，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以火制火。”
“刘敏！”他扯开嗓子喊，“把东墙的备用铁板全焊到粮仓屋顶！孙磊带一队人去西边树林埋绊马索，土要松，等卡车压过去——”他做了个坍塌的手势，“周瑶，把医疗包全搬到岗哨，李婶看着点老人孩子，别往广场凑。”
最后他转向林羽，声音放轻：“你去瞭望塔，盯着赵峰的动向。”
林羽推了推眼镜，转身时衣摆扫过盛宇的手背。
那是只有他们懂的暗号——放心。
第一声卡车轰鸣刺破晨雾时，盛宇正站在广场中央。
他仰头望了眼瞭望塔的影子，林羽的精神力网已经铺开。
“停车！”赵峰的卡车在离围墙三十米处刹住，扬起的尘土里，他叼着烟跨下来，“盛宇，老子给你个机会——带着你的破基地归顺，老子赏你口饭吃。”
“归顺？”盛宇往前走了两步，月光照亮他眼里的冷光，“赵老大忘了三天前那三个兄弟的下场？”
赵峰的烟掉在地上。
他身后的手下开始骚动，有人小声嘀咕“那土把人埋到腰”、“火能熔铁”。
他猛踹了说话的小子一脚，吼道：“怕什么？老子有枪！”
第一枪擦着盛宇的耳畔飞过。
他没躲，反而笑了——这正是他要的破绽。
“土！”
随着他低喝，赵峰脚边的地面突然翻涌。
卡车的前轮陷进突然出现的泥坑，后斗的汽油桶“哐当”砸在地上。
几个冲在最前的手下尖叫着往下沉，黑泥像活物般缠住他们的小腿，越挣扎陷得越深。
“火！”
盛宇的指尖腾起尺许高的火焰，准确无误地舔向泄漏的汽油。
蓝色火舌瞬间窜起三米高，映得赵峰的脸一片煞白。
他想喊“撤退”，喉咙却像塞了团棉花——更恐怖的是，那火只烧他的人，离盛宇的围墙半尺都没碰到。
“水！”
盛宇反手一引，围墙边的蓄水池突然掀起水幕。
火海中的手下被冷水浇得一激灵，却发现身上的火竟跟着水势往赵峰脚边涌。
赵峰连滚带爬往后退，裤脚已经烧出个洞。
“金！”
最后一声低喝，孙磊从树林里甩出的钢索突然绷直。
原本软趴趴的铁索在盛宇的控制下硬如精钢，“啪”地缠住卡车后轮。
卡车司机猛踩油门，钢索却纹丝不动，反而将车身拽得歪向一边，撞翻了路边的灌木丛。
“撤！撤！”赵峰终于喊出了声。
他踉跄着往卡车跑，却被自己人挤倒在地。
泥坑里的手下哭嚎着拽他的裤腿，他狠命踢开，指甲在泥地上抠出血来。
盛宇没追。
他望着赵峰的卡车跌跌撞撞冲下山，火元素在掌心慢慢熄灭。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欢呼，李婶抹着眼泪拍他后背：“小盛啊，婶子就知道你能行！”孙磊举着猎刀冲过来，刀尖上还滴着泥：“老大，那几个陷泥里的要不要抓？”
“放了。”盛宇擦了擦手，“让他们带话回去——赵峰再敢来，泥坑就不是到腰，是到脖子。”
晨光里，基地的木墙被染成金色。
刘敏举着焊枪跑过来，面罩都没摘：“盛宇！
刚才那土元素把墙根加固了半尺，我量过，现在能扛变异丧尸的冲撞！”周瑶端着热粥从食堂钻出来，碗里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眼镜：“大家说要给你立碑！不过我偷偷把粥多熬了半锅，你肯定饿——”
林羽从瞭望塔下来，手里攥着张纸。
他推了推眼镜，声音里难得带了温度：“刚才有七波幸存者在山脚下观望，看到咱们打退赵峰，已经派代表过来谈投靠了。”
盛宇接过那张纸，是周瑶记的物资清单。
最下面一行用红笔标着：玉米37袋（消耗速度提升40%）、食盐12斤（仅够一月）、弹药......他望着逐渐热闹的广场，新投靠的幸存者正帮着搬伤员，孙磊的猎刀在阳光下闪着光。
风突然大了些，卷起地上的碎纸片。
盛宇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影，那里有未被探索的工厂，有传闻中的高阶变异丧尸，还有——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晶核，指尖的土元素轻轻跳动——越来越不够用的物资。
“先给新来的发工装。”他把清单递给林羽，“刘敏，下午带几个人去东边矿洞，听说那里有铁矿。”
林羽扫了眼清单，又看了看盛宇。
两人同时望向基地外的荒草，那里正有三三两两的身影背着包裹，顺着山路往这边走来。
资源，终究是要不够的。
但那又如何？
盛宇捏紧了掌心的晶核，火元素在指缝间窜出细小的火苗。
他望着正在加固的围墙，望着笑闹的幸存者，望着晨光里越来越清晰的未来——
这个基地，只会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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