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里，那股霉味浓得像厚重的雾气，还混杂着刺鼻的焦糊气，钻进鼻子里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
陈昭那结晶手臂上散发着幽蓝的光，仿佛是夜空中闪烁的星辰，映亮了那扇铁皮盒暗门，暗门在蓝光下，铁皮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他指尖轻轻抵着盒底凸起的金属块，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一丝坚定，慢慢一旋，“咔”的一声脆响，如同玻璃破碎般在寂静的地窖里炸开，惊得林晚棠手中的基因分析仪都跟着抖了抖。
“开了。”他低喝一声，声音低沉而有力，结晶纹路如同蜿蜒的蛇，顺着指节快速爬上暗门缝隙。
锈迹斑斑的门板被掀开时，五十箱压缩饼干整整齐齐码成墙，那整齐的排列就像训练有素的士兵方阵。
每箱封条上都印着猩红字迹——“周小海专属”，那猩红的颜色如同鲜艳的血液，在昏暗的地窖里格外刺眼。
陈昭后槽牙猛地一咬，牙齿咬合的声音在他的口腔里回荡，一股愤怒的情绪在心中涌起。
三天前他在安全屋广场见过那孩子，十二岁的小瘦猴蹲在垃圾堆里啃烂苹果，他那瘦骨嶙峋的身体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单薄，肚皮上还留着被守卫抽的鞭痕，那一道道鞭痕就像扭曲的蚯蚓，触目惊心。
当时陈婶抹着眼泪说：“铁面说要给孤儿建营养仓，原来......”
“昭哥！”林晚棠的声音发颤，带着一丝惊恐，她蹲在最底层饼干箱旁，指尖捏着片指甲盖大的灰黑色碎屑，那碎屑摸起来粗糙而冰冷，“这是变异兽晶核的碎片。”
地窖顶突然簌簌落灰，那灰尘像细小的雪花般纷纷扬扬地飘落，落在他们的头发和肩膀上。
陈昭抬头，看见天花板裂开蛛网般的细纹，有深青色黏液正顺着纹路往下渗，那黏液闪烁着诡异的光，还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味。
他刚要拽林晚棠后退，后颈突然贴上温热的触感——是双沾着泥巴的小手，那泥巴的触感又湿又黏，环住了他的腿。
“爹说......说你是真正的秩序之神。”童声带着鼻音，周小海的脸从他腿侧探出来，左眼还肿着，肿起的眼皮让他的眼睛看起来只剩下一条缝，“昨儿半夜他偷翻铁面的本子，被雷豹打了......”
系统提示音在陈昭脑海炸开，像是有人拿金锤敲铜钟，那声音震得他脑袋嗡嗡作响：“检测到神陨级血脉共鸣——目标：周小海（12岁，无进化）。
当前契合度：37%。”
他浑身一震，低头正撞上周小海仰起的脸。
孩子眼睛亮得反常，像有星星碎在瞳孔里，和三天前那个缩在墙角发抖的小可怜判若两人。
“昭哥！”林晚棠突然拽他胳膊，那拽的动作带着一丝急切。
陈昭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从口袋里摸出陈婶给的元老笔记残页，正把指尖咬破，血珠滴在泛黄的纸页上。
那血珠滴下的瞬间，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暗红血珠渗入字迹的瞬间，残页突然泛起幽蓝荧光，一行被隐去的字显了出来：“用孩童精血喂养晶核，待共鸣度破五十......”
“哑妹！”林晚棠突然尖叫，那尖叫声划破了地窖里的寂静。
陈昭转头，正看见哑妹——那个总在厨房帮工的聋哑女孩，此刻正瞪圆眼睛冲他们比划。
她手指拼命指向地窖角落的糖罐，而在她身后，地板正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数根青灰色结晶触须正从中钻出来，尖端还滴着腐蚀性黏液，那黏液滴在地板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走！”陈昭一把捞起周小海，另一只手拽住林晚棠往糖罐跑，他们奔跑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地窖里回响。
他们刚躲进去，身后就传来“噗”的闷响——一根触须刺穿了刚才站的位置，在墙上烫出焦黑窟窿，那焦黑的窟窿散发着刺鼻的烧焦味。
“陈昭！”外头传来阿福的嘶吼，那嘶吼声带着愤怒和威胁。
陈昭透过糖罐缝隙往外看，正见铁面的贴身护卫阿福举着匕首，刀尖抵在周小海原先站的位置——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个被捆住的身影，是周小海他爹！
“交出仓库钥匙，否则你儿子就成变异兽的点心啦！”阿福的匕首在铁面爹脖子上划出血线，那血线顺着脖子缓缓流下，“铁面大人说了，神陨级吞噬者需要献祭，而你们......”
“闭嘴！”陈昭攥紧圣母像碎片，那碎片在他的手掌心微微发烫。
三天前在废墟里捡到这东西时，他只当是普通装饰品，此刻碎片突然在掌心发烫，金色纹路顺着他手臂爬上结晶，那金色纹路在手臂上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家在东边！”他突然大喊，那喊声在空气中回荡。
变异鼠群的啃噬声猛地变了方向——那些原本往安全屋核心区钻的灰影，此刻竟扛着饼干箱调头，顺着陈昭手指的方向涌去，那鼠群奔跑的声音像一阵嘈杂的风暴。
“你对它们做了什么？！”阿福的声音发颤，带着一丝惊恐。
铁面的身影从火光里走出来，他脖颈上的青铜结晶项圈正裂开蛛网纹，“愚蠢！
你以为用圣母像就能......”
“烧了它！”秀姐的声音从地窖入口传来。
这个总在食堂刷碗的胖女人此刻举着燃烧的火把，那火把燃烧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这是给变异兽的食料！”她狠狠将火把砸向饼干箱，火焰瞬间吞没了“周小海专属”的封条，那火焰燃烧的热气扑面而来，让人感觉炽热难耐。
陈昭在火海中踉跄，手背被火星烫出泡也顾不上，那烫伤的疼痛让他的手微微颤抖。
他弯腰捡起半张照片——铁面穿着警服的全家福，背面用红笔写着“核心菌群培养方程式”。
林晚棠凑过来，她脖颈上不知何时渗出金色血珠，滴在照片背面的瞬间，模糊的字迹突然清晰如刀刻，那金色血珠滴下时，发出细微的“啵”的一声。
“它们要觉醒了！”铁面的嘶吼混着天花板坍塌的轰鸣，那轰鸣声震得人耳朵生疼。
陈昭抬头，看见铁面脖颈的青铜结晶正渗出黑血，那些原本束缚他的纹路此刻倒像是锁链，“陈昭！
你以为你赢了？
等晶核融合......”
“轰——”地窖顶彻底塌陷，那塌陷的气浪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将陈昭掀翻。
他只感觉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耳边是尖锐的风声和物品坍塌的声音。
他的右手却死死攥着从铁面脖颈崩落的青铜结晶，那结晶在他手中滚烫无比。
结晶表面还沾着温热的血，系统面板突然在他眼前浮现，最下方一行小字正在闪烁：“检测到可吞噬物品：铁面·青铜结晶（疑似限制器）。
是否吞噬？”
变异鼠群的尖叫从东边传来，混着晨光安全屋方向的欢呼，那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氛围。
陈昭抹了把脸上的灰，看着掌心还在发烫的结晶，突然笑了。
“急什么。”他对着废墟里传来的嘶吼声扬了扬手，“该算的账，总得一桩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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