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现在该怎么办啊?误杀大长老,这罪过可真的大了!你救救儿子啊!”
“起来!都是你护着!明明就是技不如人,还非要跟那个陈河再比一场,你也纵容他,竟然把咱们家的祖传尸奴让他去使唤!”
徐靖康本就烦躁,一抬胳膊把徐夫人甩到了一边,丫鬟小跑着赶忙去扶。
“呜呜呜……”
徐北辰喘着粗气,两眼通红,连滚带爬,跪行到徐靖康的脚下,死死抓住老爹的裤腿:
“爹,你救救我,我再也不敢了!”
徐北辰虽然害怕,但既然老爹上午让自己封锁了海域,就说明还有解决办法。
果不其然,徐靖康深吸一口气,道:
“所幸,那个陈河不是已经死了吗,就把锅推到他身上吧!”
徐北辰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可是,陈河的尸体已经失踪了,咱们怎么拿这个说事儿啊……”
徐靖康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道:
“就是因为失踪了才好说话!谋杀大长老后畏罪潜逃,没有比这更合理的了!”
徐北辰焕然大悟,紧接着肩膀头又挨了一脚,只听徐靖康道:
“你可别记岔了,石超群是被陈河杀的,陈河也没有死,而是畏罪潜逃,不管人前人后,都不要再提你跟石超群炼尸的事,听到了吗?”
“是,孩儿一定牢记!”
幸好周然的尸体是被装在箱子里直接运去百石山的,没有人见过,否则还真不好甩锅。
随后,徐家陷入一片死寂,一众家奴知道少爷惹事了,都轻声细语地说话,头也不敢抬。
……
百石山上,子夜杜鹃啼血,一片荒芜。
尸祖“啧”了一声,道:
“你又回来干吗?”
周然无奈道:“四处都在追杀我呢,只能来你这里躲个清静了。”
尸祖狐疑道:“你不是做得挺干净么,怎么还让人发现了?”
“我是做得很干净,把锅甩给了徐家,谁知徐家一手遮天,为了保住那个天骄儿子,对外说是我干的了,我又不能露面解释。”
尸祖呵呵一笑,道:“怎么样,这里比南海好玩吧?徐家是仅次于石家之后的赶尸族第二家族,当年石超群用见不得人的手段爬上了大长老的位置,压得徐家几乎喘不过气来。”
周然眉头一挑,道:
“你的意思是,徐家早就想取石超群而代之了?”
尸祖咂了咂嘴,道:“我说过,你很聪明。”
周然叹了口气:
“您可知道寨子有别的出路?”
尸祖轻笑了一下,色眯眯道:
“你让你的尸奴在我这里待一晚,我就告诉你。”
他说的是周然身后跟着的宝儿。
宝儿虽然没有脑袋,但身材气质一绝。
周然唇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点头道:
“可以,说吧。”
“呵呵,很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咳,出路是没有了,我也不建议你硬闯防线,偷偷闯也不行,我们赶尸族的雾是会吃人的,连我都未必有把握全身而退……”
周然蹙眉打断:
“不会吧,之前跟秦家打的时候,雾就只是雾而已。”
尸祖嗤笑一声:“那是一船草包,海岸封锁用的可是大阵……我没办法告诉你逃命的路,但是我可以给你指条路。”
“愿闻其详。”
“就在徐家上下功夫吧,现在你和徐家是两头怕,你们都有彼此的把柄,可以谈谈。”
周然眉头一挑,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当时他伪造现场,制造出石超群死在傀儡手下的假象,是徐北辰操作失误导致傀儡暴走。
而徐北辰也接了这个锅,自己也认为是自己搞得。
只看徐家的行动就知道了,如果他们不心虚,为什么对外称周然畏罪潜逃了呢?
他们大可以说实话,是石超群炼尸遭到反噬,但他们没有。
因为他们不知道实情。
“好,那我出去转转,看看有什么可用的消息。”
周然拍拍屁股就要走,无头女尸宝儿也亦步亦趋地跟上。
尸祖“哎”了一声:
“你把尸奴留下啊,说好了。”
周然指了指身后:“给你放那儿了,别玩坏了。”
随后一个跨步出了山洞。
尸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谁特么玩破鸟儿!”
周然哈哈一笑,他说留尸奴睡一晚,可没说留哪个,周然便把红嘴放它那里了。
至于宝儿,周然让她随便找个大石头上去藏着,别让人看见了。
做完这一切,周然下了山。
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今天有点阴天,空气中凝结着浓重的湿意。
街上还没开市,但卖菜的卖早点的已经早早起床,早早忙碌起来。
“慢点慢点,啧,帖歪了!再往这边来点儿,对对……”
周然戴着草帽,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他眸子暗沉,微微抬头。
只见两个家奴模样的年轻人,正在菜市口贴了什么东西。
渐渐的,有好事的围了上去。
“通缉重犯陈河……刺杀大长老,畏罪潜逃……提供线索者,赏银八百两……嚯!八百两?!”
“陈家出重金悬赏,果然对大长老忠心耿耿啊!”
“咦,这个陈河不是跟着大长老学艺吗,怎么还对大长老下此毒手!”
“也不一定……得抓住那个陈河问个清楚啊……”
周然听着众人议论纷纷,压低帽檐离开了。
徐家虽然把锅甩给了不会说话的陈河,但却没那么有说服力。
周然回眸看了眼徐家的方向,眼底深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
约摸正午十分,一队官兵模样的人带着刀在街上走。
他们不是正规的官差,而是各个世家的家奴,凑出来官兵,用作搜查。
反正天高皇帝远,在这里,世家就是贵族。
其实仅石家或徐家等一家就能出好几队这样的队伍,之所以各个世家的人都有,主要是不放心。
毕竟石超群死了,大长老的位置可是块大肥肉。
“起开起开!别当了道!”
一个秃头的汉子大咧咧地走在前面,手里拿着百姓塞的各种吃食,啃一口梨,回头吊儿郎当地问道:
“是这家客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