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能达到目的就好,吴少桉被活活炸死,吴欢顷也救出来了。
直到爆炸声结束,四周民房的百姓才纷纷举着火把出来看,而衙门那边早就派人去最近的县衙借并去了,只是现在援军才赶到。
“救火!快救火……”
“幕王爷呢?快护驾!……”
“你们去那边搜……”
“我的孩子呜呜呜……”
此刻火光照亮了一小半的天,哀嚎遍野。
大火以幕王府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火舌舔舐着周围的民房,由于民房多用木头建筑,烧得很快,因此援军赶来后集中兵力救火去了,只拍一个小队搜查敌人。
而所谓的敌人,除了跟着幕王府一同变成焦炭的一千余人之外,就只剩码头这边的人了。
只见留在码头的一小撮人听到乱哄哄的喊声后,正向无头苍蝇似的慌不择路,有的往前冲了两步想去看看什么情况,有人往后退了几步,想直接逃跑。
正当他们手足无措时,一个青黑色的身影快步跑了过来。
为首的吴家余孽眯眼一看,惊喜道:
“是傀儡兵!当家的成功了!”
“……咦,他怀里抱着的是谁?好像是……大、大当家的?!”
“别胡说!大当家早死了,是二当家……”
几人议论纷纷,同时脸上堆上谄笑,准备迎接吴少桉,跟他一起跑。
然而傀儡根本不给他们看的机会,在他们面前快速路过后,便直接带着吴欢顷上了船。
它就是那个趁乱将吴欢顷救出来的傀儡,也是唯一幸存的“吴家军”。
此时,南阳那一小队搜查的官兵马上就要赶过来了,远远的可以看见他们举过头顶的火把。
吴家的家奴侍卫慌了,正在此时周然下了船,冷冷地看着他们道:“想活命的就赶紧上船,船马上就要开了。”
众人一愣,有人皱眉试探道:
“陈河?哎你不是……你不是跟当家的在幕王府吗?”
另一人慌忙推了他一下,看着周然一脸谄媚地笑道:“瞎说什么呢!陈公子吉人天相……我们快上船!”
看这样子,是唯恐周然把他们落在南阳。
众人赶忙点头称是,一个个连吴少桉的安危也不问,只想着保命要紧。
这些人里总共有五个家奴,三个侍卫。
当最后一人上船后,船缓缓开了起来。
片刻后,岸上传来叫喊声,时不时响起几道羽箭破空的声音,但都无一例外射进了海里,星星点点的火把越来越远,他们彻底逃出来了。
周然看了八人一眼,没有管他们,自顾自地回船舱了。
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他也不怕他们逃跑。
“吱呀……”
推门声轻轻响起,吴少桉的豪华单间,最终是被吴欢顷占了。
房间内灯火通明,吴少桉躺在床上,那名傀儡静静地站在门口,徐北辰正将手搭在吴少桉的手腕上试脉。
水生等人负责开船。
周然将门阖上后,徐北辰从床边站了起来,耸耸肩道:
“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看看他还活着没。”
这小子虽然心比天高,心眼比针尖还小,但没什么坏心思。
周然声音温和道:
“我知道。他怎么样了?”
赶尸一族虽然擅长的是炼尸,但自古医毒不分家,他们对于经脉的了解也不逊于一般的郎中,这也是为什么周然得了尸祖传承后对能凭直觉给被鱼叉击中的秦樱抓药的原因。
徐北辰对炼尸颇有天赋,因此对医术也精通些。
他挑了挑眉,淡淡道:
“没什么大事,就是被关得太久了,又吃不好穿不暖,营养没跟上,体质本来就差……”
他嘚不嘚说了半天,周然听明白了,就是低血糖而已。
“船上有吃的吗?”
徐北辰抱臂冷笑道:
“你还想使唤我?自己找,小爷我出去透气了。”
说罢便推门出去了,周然也不恼,反正他跟徐家也只是合作关系,更何况是带着威胁性质的合作,徐北辰不可能跟他成为朋友。
他四下看看,随手翻了翻金丝楠木的小柜子,想从里面找点能吃的东西。
“……不用忙了……我还好……”
一道虚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只见吴欢顷细长的眸子为睁,嘴唇苍白且干裂,凌乱的头发散在脸颊旁边。
周然愣了一下,勾唇笑道:
“吴家主怕是早就醒了吧?”
吴欢顷虚弱地笑了一下,随即就剧烈咳嗽起来:“我……咳咳!咳……我不认识那孩子,不敢起来。”
以吴欢顷阴诡狡诈的性子,肯定不会在徐北辰在的时候醒来。
周然拿起桌上的紫砂壶,替他倒了杯冷茶:“喝点水润润吧。”
吴欢顷强撑着身体,艰难地靠墙坐了起来,摆摆手,指着床边的金丝小笼道:
“帮我点个香吧,我闻着舒服些。”
周然将龙涎香点上后,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吴欢顷的脸色确实好看了一些。
周然坐在桌旁的小凳子上,拂了拂袖子,眸子清明,看着闭目养神的吴欢顷道:
“我知道这时候问你不合适……”
吴欢顷睁开眼睛笑道,声音虚弱而缓慢道:
“你救了我的命,问什么我都会回答。你是想问秦砺他们?”
周然点点头道:
“方才我没有在幕王府见着他们,他们去哪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紧张起来。他确实通过红嘴将幕王府上下找了一遍,但还是担心万一有什么密室之类的,秦砺和云中天他们要是关在密室,岂不是跟着吴少桉都被炸死了吗?
但吴欢顷接下来的话,让他宽慰不少:
“他们被南阳皇押送进京了,不在朱幕这里。”
周然眉头微皱道:
“那朱幕为什么单独把你关在这里?”
吴欢顷示意周然将茶杯递过来,轻声道:
“估计是想把我当成人质吧,对付那些偷袭救秦砺的人。”
吴欢顷不知道云中天的身份,被抓住之后又一直关在牢里,对南阳皇用云中天威胁大庆帝的事也一无所知。
周然闻言眉头微皱,抿了抿唇,替吴欢顷盖好毯子,道:
“你好生休息,我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