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
云中天正在睡梦中,被周然轻轻推醒,眉头微皱,眯着眼睛惺忪道:
“周然,你大半夜不睡觉找我做什么?”
周然在漆黑的房间中环视一周,压低声音。
“殿下,方才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云中天一下子清醒过来,眸子猛地睁开,闪过一丝精光:“可看清那人的样貌了?”
周然目光深沉:“他走得太快,我没有看清,不过看到他进入哪个房间了。”
云中天放松了些,坐起身子,轻轻拍了拍周然的肩膀:“无论是谁,谅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对我做什么。”
周然点头,思考片刻道:“明日我去打探一下,那房里住的是何方神圣。”
君臣二人轻语几句后,周然行礼告退。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之时,周然轻手轻脚走出门,拍醒了打盹儿的船家。
“哎哟我的妈呀!这位爷,您……”
船家吓得大喘气,抚着胸口,话音未落却被周然堵住了嘴。
船家上下打量了周然一番,见其一副布艺打扮,觉得自己得罪得起,眉头一骤刚要恼怒,只见周然唇角带着笑,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金灿灿的元宝。
他不紧不慢地把玩着金元宝,船家压低声音谄笑道:“有事您说话。”
周然伸手指了指楼上转角处的房间,道:“我那间屋太潮湿,我看拐角那间不错,通融一下,给小爷我换间房?”
船家看着金元宝眼冒绿光,但面露难色,道:“这……这间不行,要不小的给您换南边的房间?”
周然故作不屑道:“为何不行?那里住了什么人物,金子都不好使了?”
船家煞有其事道:“这话您还真别乱说,住在里面的那位,姓钱!”
“钱仁?”
船家神秘地点点头,周然心中了然收起金元宝转身就走。
“哎……”船家恋恋不舍道。
周然凶神恶煞道:“干什么?房间换不了,还想要钱?”
船家脖子一缩,不敢再多话。
常言道,钱是给船家看的,不是给船家花的。
周然上了二楼,正想着那人与钱仁的关系,冷不丁撞上一软香的身子。
“啊!”
那人轻呼一声,气恼道:“大胆!走路不长眼睛吗?”
周然摸摸鼻子。
什么牌子的香粉这么软?
就着月光,周然看清了眼前的女人,那对水灵娇嗔的眸子,除了云婉晴还能是谁?
“你还看!你……咦,周然?你怎么在这儿。”
周然有些好笑道:“你方才撞了我,现在又要审我?”
云婉晴小脸一红,下意识捂住胸口,神色慌乱道:“我去解手!你……你敢说出去,要你好看!”
云婉晴说着说着就小跑着走开了。
周然摇摇头,回了房间。
……
第二日云中天刚起床,周然就进门禀报。
前者听罢后,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喃喃道:“你说得对,此人必然与钱仁有关……”
随后他头疼地揉着太阳穴:“这个钱仁,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两人正说着,房门被猛地推开,一道欢天喜地的身影冲进来,眼巴巴地看着云中天:“大哥……”
云中天头也不抬,就知道她没憋好屁:“不去。”
“啊,那我岂不是要闷坏了,昨天都逛街了,今天也该捞鱼,是不是?”
云婉晴说罢给周然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帮着劝劝我大哥。
周然假装看不见。
云婉晴看向门口,船上正在晒太阳的小黄狗也将头扭开,假装看风景。
房间门一片寂静,半晌后云婉晴跺跺脚就出门,哼道:“不去算了!”
云中天抬起头:“你去哪儿?”
“我睡觉去!”
云中天看着云婉晴的背影笑着摇摇头。
君臣两人闲聊片刻,周然告退。
回到房间后,周然拉上窗帘,在床上摆好打坐姿势,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异样的静。
忙了这几日,周然隐约觉得剑诀的关卡隐有松动,趁这两日无事,是时候突破了。
周然一念之间,思绪翻飞,周身呈现淡淡的金色。
……
子时,万籁俱寂,船头的一豆烛光,在夜风中簌簌跳动。
云婉晴在床上睡了一天。
半夜又睡不着了。
她百无聊赖地望着天花板,索性走出房间看看海上明月,然而当她打着哈欠走到拐角处时,猛地怔住,生生把哈欠憋了回去。
那是一个一闪而过的人影。
云婉晴一征,漂亮的眸子微眯,定定地看着拐角处那扇门。
这个时间,还有谁出来闲逛?难不成跟她一样睡多了睡不着?
又或者是……
自己撞破了什么秘密?!
云婉晴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她抬头看了眼房梁,一双金莲腾挪翻转,素白的衣裙翻飞,像只灵活的猫儿一般,落在了房顶。
云婉晴轻手轻脚地掀开一片瓦。
屋里是两个中年人,床前负手而立的是个胖子,后边那个瘦子好像是他的下属,正跪在胖子身后汇报着什么。
“……请示吴大人……不得出岔子……”
“这可是给南阳皇朝的……盯紧王大为,镖局虽是开门的生意,但毕竟陈家不是省油的灯……”
声音断断续续,云婉晴努力将耳朵贴上去,尽管听漏了不少词,但她冰雪聪明,还是听出了端倪。
两人说的似乎是商船交易的事,货要运去南阳,那个胖子是吴家的人。
没意思。
云婉晴咂了咂嘴,除了那个胖子看着有点眼熟。
云婉晴正思索时,胖子缓缓转了过来。
只一个侧脸,就让云婉晴怔住,殷红的小嘴微张
那个胖子,是钱仁!
钱仁是吴家的人?!!
云婉晴震惊之中,抓住瓦片的手不自觉捏紧。
“咔啦——”
瓦片发出细微的擦响,几乎同一时间,那个跪着的陌生男子猛地扭头,鹰隼般的眼神瞬间锁定云婉晴!
“谁?!谁在房上!”
云婉晴慌乱中踩到了裙摆。
完蛋,没穿夜行衣!
房顶年久失修,瓦片松散,饶是云婉晴轻功再好,这一绊也只能听天由命。
而与此同时,陌生男子踩着床柱暴起而上,直冲云婉清而来!
就在后者黑着脸准备与男子死磕之时,一阵温和有力的风从身后环绕,一股莫名却可靠的力量将云婉晴轻轻抱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蜻蜓点水似的,带着云婉晴逃离现场。
随后陌生男子冲出房顶,看着空旷寂静的四周,拔剑四顾心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