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门被推开,安静的氛围瞬间被聒噪取代。
云中天觉得云镇海简直是公鸭转世。
“他娘的,怎么会这样呢?明明那个姓秦的就是个莽夫,怎么聪明起来的呢??”
云天明也附和道:“是啊二哥,要不是那姓秦的那么蠢,咱一开始就单干了……”
他话音未落,云中天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信息,眯眼道:
“单干?”
云天明噎住,楞楞地看着云镇海,后者打了个哈哈,道:
“是啊,我也是看海贼那边风险小,要不干嘛跟他们合作。”
云中天听着云镇海避重就轻的话,心知自己也问不出什么,便叹了口气道:
“我估计,秦家是有军师坐镇了。”
云镇海察觉到大哥语气之间的那丝犹疑,试探道:
“你知道那人是谁?”
后者敛下眸子,淡淡道:“你先说你们要单干什么,我就告诉你。”
云镇海贱兮兮地拍拍云中天的后背,暗自用力。
“咳!咳……!”
云中天两眼猛睁,差点咳出血来。
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模样,云镇海心中愉悦,笑道:
“我突然不想知道了,大哥你还是好好养伤吧!”
……
秦家,夜晚。
周然初次加入秦家队伍,秦砺设宴款待,静谧温和的海风中,秦家觥筹交错,一片喧闹。
海贼战败后,秦吴两家按约定瓜分了海贼的财产,除却小部分交给南海朝廷走个过场外,剩下的由两家均分。
武器弹药自不必说,两家一人一半,至于金银财宝,吴家则大方地提出四六分,吴家占四份,秦家占六分。
吴欢顷表示,秦家是真正的主战场,秦家兄弟伤亡惨重,他于心不忍。
但商海浮沉的秦砺知道,这个姓吴的肯定没憋好屁,且等他的下文呢。
最幸福的当属秦家的家奴、士兵,秦彻之所以能服众,除了此人武功高强外,对手下也十分大方,几乎人人都分到了足够挥霍一辈子的财产,连留守在家的小侍女,都赚足了嫁妆。
整个秦家处在狂欢的氛围中。
正中央的宴桌上,秦砺以周然救小女性命之由,亲自敬酒,周然也赶忙回敬。
“家主,您要是再这么客气,我可不敢当了!”
秦彻喝嗨了,红着脸,抢在老爷子前头说话:
“嗐,老陈,你……嗝!你进了咱秦家的门,那就是老秦家的人,也就客气这一两天,后面都是自家兄弟,有不对付的地方,别、别红脸!”
秦彻不愧是当家的,醉话也在拉拢人心。
秦樱坐在周然身旁,脸蛋红润,神采奕奕举杯道:
“对,进了秦家,就是一家人了!”
说罢她目光大有深意地看着周然,后者哭笑不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周然深吸一口气,悄悄施发内力,将酒劲儿逼下去。
他虽然对秦家军师的身份欣然接受,但并没有忘记自己来南海的真正目的。
夹了一口菜,周然佯装随意道:
“这海贼在南海多少年了,朝廷也不管管!”
秦彻一愣,赶忙又跟周然碰了一杯,道:“哎呦老陈,醉话醉话,可不能乱谈朝政!”
秦樱有些愤懑,道:“谈又怎么样,咱们跟海贼斗了这么多年,有人管过吗?”
语气中带着一丝怨怼。
周然叹了口气,秦樱此话一点不假。
南海朝廷对海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在糊弄不下去了,也只是派个十人小分队去海边转转,雷声大雨点小。
正因朝廷的不作为,百姓只能自己斗争,也难怪各大家族能如此势强。
秦砺清了清嗓子,酒精的作用下眼睛有些混浊,开始回忆峥嵘岁月:
“当年那小子还不是海贼,他在京城倒卖陶瓷,做人不地道,骗了许多钱,让我给撵出京城了。”
周然有些意外,道:“他叫什么?”
秦砺呵呵一笑:“手下败将,叫什么还重要吗?”
周然赶忙道是,秦砺看出他的心思,深邃的眼窝在烛光下忽明忽暗:
“这些都是往事了,你若感兴趣,三日后在南街尽头,三大家族设宴聚会,你跟我去见见世面。”
周然眼神一亮,赶忙应下。
这倒是意外之喜。
三大家族在南海的势力可想而知,其中鱼龙混杂,更包含许多小流派,到时候可以打听到不少消息。
约摸子时,秦家的宴席才逐渐结束。
秦老爷子被家奴搀回房间,秦彻喝得跟人勾肩搭背,就差跟狗拜把子了,秦樱醉眼迷离地朝周然放电。
“老陈,咱俩、咱俩是不是兄弟?嗯?”
周然嫌弃地捂住秦彻的嘴,强行把他交给家奴:“赶紧的,把他扶回去。”
家奴根本拦不住,秦彻抱着周然的大腿痛哭流涕:“兄弟!”
周然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们时,猛一个肘击将秦彻打昏了,随手招呼家奴:“这回行了,扶回去吧。”
柔和的海风带着淡淡的湿气,轻轻抚弄着周然的鬓角。
看着秦彻的背影,周然在心中拟定了计划。
他是不可能在秦家养老的,三日后三大家族宴会一过,他就带着消息撤退。
现在先踩踩点。
周然佯装醉酒,在秦家四处溜达。
只是他不知道,一个纤瘦的身影,好奇地跟了上来。
秦家的布局跟秦彻本人一样粗糙随意。
进门就是大院,院里的精致很简单,无非是些假山池塘,能躲避的地方都没有。
后院倒是十分广阔,用作秦家军营,但布置就更简单了,正中央设一演武台,四周竖着五六排兵器架。
不是,这咋跑啊?
周然拧眉看向院墙,大约一人半高,但除了今天这样的日子之外,一般院墙外,每隔五步都有一个站岗的。
这麻烦了。
给周然气笑了。
正当他琢磨三日后怎么偷逃时,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喂!”一张白嫩的小圆脸凑了上来:“大半夜的,一个人鬼鬼祟祟来演武场做什嘛!”
是秦樱。
周然挑眉,唇角一勾道:“你没醉啊?”
“本姑娘酒量可好了……不许转移话题,快说,你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