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最初也十分乖巧懂事,深受陈皇宠爱。
后宫以皇后为尊,皇后之下有四妃。
贵、德、贤、淑。
荣宠时,贵妃甚至可以与皇后分庭抗礼,足可见地位之高。
晋王是贵妃独子,背后又有楚家作为助力。
楚家为世家,有皇商身份,就连户部之人见了也需恭敬。
晋王自幼聪明伶俐,陈皇宠爱,甚至隐隐有些过于荣宠,常亲自考较功课。
时逢太子夭折,皇后郁郁寡欢,陈皇便将精力用在培养晋王身上。
聪明的贵妃能够察觉陈皇用意,欣喜之余,也更加严苛教导晋王,加强对其看管,生怕如太子那般夭折。
那段时间,晋王是心头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可惜教导过重,让生性活泼的晋王按捺不住寂寞。
他趁着夫子不注意,旷课出逃。
贵妃得知此事,紧派人寻找,等找到时。
晋王正在与诸皇子玩闹。
陈皇有一匹汗血宝马,野性难驯,从不让皇子触碰。
晋王自命不凡,与皇子打赌谁能爬上马背,想着自己荣宠,不会被怪罪。
就是这一个不注意,他被马从背上摔下,伤了男根。
原本无限荣宠,也随着这一摔失去。
未来的储君不能是一个无法生育之人,陈皇从晋王身上抽离视线,贵妃的皇后美梦也彻底粉碎。
从那之后,晋王就开始变得变态。
通过虐待女子,来让自己获得病态的征服欲。
日复一日的伪装,将自己的兽性隐藏在谦谦君子的面具之下,希望有朝一日可以重新得到关注。
所以他最怕的,就是被陈皇知道这些事情。
因烈马之事,他已经被放弃了。
若变态之事暴露,再失去王位,他将会被贬入尘埃。
所以他怕了。
神色变化数回,晋王脑子里萌生过一个想法。
就是将陈念杀了!
这样就没有人可以威胁,甚至可以发泄心头之恨。
想法出现后,就不可限制地增长,似乎计划可行,他眼神四处转动。
陈念一句话就让他的杀心烟消云散。
看出他的心思,陈念带着嘲讽地蔑笑一声,“你想杀我?”
他不掩饰自己对晋王的轻蔑,甚至是鄙夷,“凭你一个断了根的东西,想要杀本王?”
嘴角上扬,一个无声的嘲讽,让晋王熄了那个心思。
在战场上,陈念手刃之人无一百也有九十。
那些拼杀出来的戎北悍勇狼兵,随便一个拎出来都可以杀晋王几十次。
别说晋王了,就连草原神射手偷袭,都被陈念反杀。
所以,他完全不担心晋王报复自己。
这是实力!
甚至,他不介意晋王做出蠢事。
晋王知道这一点,他的呼吸逐渐平缓,将那些愚蠢的想法抛去,艰难开口,“背叛家族,不会有好下场。”
已经摊牌了,陈念失去耐心,缓缓站起,冷冷说道,“你姓陈,别逼本王杀了你!”
充满杀意的话,击垮晋王最后的防线。
晋王他深吸一口气,“名单可以给你,但你需要保证,在我前往封地的这段时间,你我相安无事。”
他不奢其他,只希望自己能够顺利离开,为此,他放低姿态。
担心被陈念报复,不答应的话,晋王一个字也不会说。
陈念才懒得管晋王,反正最终晋王也会被山匪所杀。
他挥了挥手,让春华端来笔墨。
轻轻的一根毛笔,染墨后仿佛有千斤重。
晋王颤抖着手,在宣纸上写下一个个名字。
有楚家的,有户部的,兵部的。
这个盐铁走私链,不是简单地把东西送到草原就完了。
一路上的通关,从漕运走私,到边疆销售。
每一条,都能牵扯出大大小小的关系。
甚至连晋王都在其中。
他是得利人,借着他的名头,皇商的便利,楚家的人才可以肆无忌惮这样做。
晋王知道盐铁走私的人,也局限于京城。
再远的,从京城到边疆的路程,其中牵扯的其他人,他就不清楚了。
写完最后一个名字,晋王看向陈念,“我可以走了吗?”
“你当然可以。”陈念等到墨迹干了,拿起名单扫了一眼,折起放进袖口,也不继续留人,淡淡地说,“送客。”
他转身背对着晋王,除了他之外,这水榭之中只剩下两个小姑娘。
博古架上,有一把从戎北战场缴来的王室佩刀。
晋王看向那把刀,脑海中天人交战。
纠结再三,还是选择离去。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赵王府,从今日之后,他见到陈念也会绕道而行。
他没有动手,陈念不由暗道一声可惜,“若他对我动手,我就可以直接把他废了。”
故意给晋王创造机会,他不介意废掉一个人渣,可惜晋王没有这个胆量。
将名单递给刘三刀,陈念吩咐道:“传给北盟,让他们调查。”
刘三刀接过名单,打开来看了眼,迟疑道:“这是京城的事情,不该交给水户吗?”
“水户需要调查盐铁线路,正好北盟随玄虎营兄弟来到京城,就让他们调查。”
陈念瞥了眼心虚的刘三刀,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真实想法,冷笑道:“你是怕燕南飞要了你的狗命,对吧?”
被看穿的刘三刀嘴硬道:“我才不怕,我刘三刀的三刀也不是吃素的!”
回应他的,只有陈念鄙夷的表情。
刘三刀悻悻离去,再待下去,他觉得自己牛皮确实吹过了。
晚膳是十全大补药膳,这碗东西汤汁胶稠,加了许多养身补气之物。
陈念给春华和夏荷一人分了半碗。
喝完后,两个小姑娘皮肤染上红润,到了后半夜仍是睡不着,隔日起来还流鼻血,不敢见人。
每日一碗药膳。
“陈伯,你这里面放了多少补药?”陈念怀疑地盯着再次端来的药膳,就算家里药材多,也不是这样霍霍的。
陈伯则一脸诧异,“多吗?这都是按照药老给的配方。”
“药老的配方,哪个不是救命用的。”陈念无奈叹气,这碗东西喝下去,就算快死都能给你续上两口。
说到药老,他就一阵牙疼。
这老东西在草原待了两年,自己遇见时,他因为采了戎北圣花,差点被剁了。
也是这个缘分,陈念给玄虎营找了个神医。
寻常绞肉机一样的战场,活下来哪个不是生不如死。
死在军营的,比死在战场上的还多。
有了药老,就连缺胳膊少腿的,都给你把命保下来。
加上战场治伤没有那么多要求,只要活着就好。
陈念亲眼见过药老把一个士兵肠子掏出来,洗干净了放回去,加点药水就算治好了。
将水倒进药灰里用手指和弄一下,直接就给没了一只眼睛的陈伯贴上去了。
这种治疗方法,放在别的地方,高低给你看看碗口大的木棒打人有多疼。
可在战场上,那简直就是神医。
再吃下去,陈念都要去光顾一下青楼泄泄火气了。
这也太补了。
艰难喝下这一碗,陈念问道:“药老还不肯回去?”
边疆战事结束,药老仍留在拒北城行医。
生怕他跑去戎北再被人抓住,陈念特地让燕南飞留下保护。
眼下燕南飞要来京城,陈念让北盟护送药老先回药王谷。
可药老说什么也不愿意走。
陈伯摇了摇头,“药老钻研医道,还惦记着王爷说过要将他的医道传承天下医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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