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硝烟尚未散尽,铅灰色的云层压得人喘不过气。赵晴儿站在码头边缘,望着那艘通体漆黑的蒸汽船“永夜号”。这艘庞然大物足有三层楼高,船体表面布满锈迹斑斑的齿轮与管道,烟囱中冒出的黑烟如一条扭曲的巨蟒,将晴朗的天空染成墨色。齿轮转动的轰鸣如同巨兽的心跳,震得脚下的木板微微发颤,就连停泊在旁的渔船也跟着摇晃,惊起一群栖息在缆绳上的乌鸦,呱呱声与机械运转声交织,说不出的诡异。
“此船名曰‘永夜号’,是‘齿轮会’从未来带来的时空载体,动力核心是反物质能量炉。”萧九曜站在她身侧,手中折扇轻敲掌心,骨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仿佛在回忆某个噩梦般的过去。
三人沿着颤巍巍的悬梯登上甲板,金属踏板发出“吱嘎”的抗议声,每一步都令人心惊胆战。船舱入口处,两尊三米高的机械守卫突然启动,黄铜关节摩擦出刺耳的声响,齿轮转动间,炮口缓缓对准了不速之客。他们的双眼是猩红的琉璃珠,胸前的齿轮护心镜泛着冷光,手臂上的炮管缓缓抬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味。
燕俊长剑出鞘,银光大盛,却被赵晴儿按住手腕:“它们的核心在胸腔,齿轮缝隙间的红宝石是动力源,和人体心包经的位置一致。”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机械守卫,脑海中浮现出药王谷密室里那幅现代解剖图与齿轮构造的结合图。深吸一口气,她取出三根淬毒银针,运力刺入守卫胸口的齿轮缝隙。蓝光闪过,守卫眼中的红光骤然熄灭,金属身躯轰然倒地,砸得甲板尘土飞扬,连远处的海鸥都被惊得四散飞去。
船舱内,管道纵横如巨蟒盘绕,墙壁上的仪表盘泛着幽蓝光芒,指针疯狂转动,显示着“能量过载”的警告。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机油味,脚下的金属地板传来阵阵震动,仿佛整艘船都在发出临死前的呻吟。萧九曜忽然停步,凝视着玻璃墙后漂浮的培养舱:“看这些胚胎,脐带连接着齿轮状的能量转换器,他们在用人胎培育机械与血肉的混合体。”
透过玻璃,赵晴儿看到那些尚未成型的胚胎,小小的身体上布满金属管线,心脏位置跳动着蓝色的齿轮,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闪烁着荧光的液体。她只觉一阵反胃,强忍着不适继续前行。
深处传来铁门开启的“轰隆”声,三人循声进入控制室,百余个屏幕闪烁着长安地图,红色光点如病毒般扩散——那是尚未摧毁的能量节点。屏幕中央,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冷笑:“愚蠢的蝼蚁,以为毁掉几个节点就能阻止我们?‘永夜号’的核心能源,来自你们最信赖的——”话音未落,屏幕突然雪花四溅,赵晴儿注意到墙角的保险柜,密码锁的齿轮组合与老者怀表分毫不差。
她闭眼回忆怀表转动的频率,指尖在密码盘上飞速拨动:“子丑卯酉,对应齿轮的咬合齿数。”柜门“咔嗒”开启,寒气扑面而来,里面整齐码放着水晶棺女子的日记残页,以及一张边缘焦黑的羊皮纸,“时空锚点:贞观二十三年冬至,祠堂”的字迹在火光下忽明忽暗。
“小心!”燕俊突然扑来,赵晴儿被按倒在金属地板上。一枚蒸汽炮弹擦着发梢掠过,将天花板击穿,灼热的气流掀起她的裙摆,露出小腿上的旧伤疤。透过破洞,甲板上的老者正操控着青铜炮管,怀表链子在胸前摇晃,而本该死去的白衣女子站在他身侧,左腕的机械义肢闪烁着齿轮状的红光,关节处伸出三根锋利的金属刺,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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