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仆人米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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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看客还记得仆人米玛吗?

就是她向杰布透露了央金与欧阳的关系,从而使央金沦为红尘之女,之后便在二夫人白玛的身边做事,倒也安稳,没过多久,白玛便将她许给了柴房的阿旺。

虽有千万个不愿意,总归是下人,纵是心有天空,奈何也仅仅是一只低空盘旋的鸟儿,拗不过自然,拗不过所谓的命运,不过,她的心里还藏着一件事,那就是伦珠被派去捉拿央金时,她就一直跟在后面。

她亲眼看到伦珠与央金交谈了一会,然后伦珠便放央金走了,她仔细地回味了他们刚才谈话的内容,原来伦珠与洛桑也有私情,却不知怎地被央金知晓了,若不放她离去,央金便会挣个鱼死网破也要将他们之间的事抖出来。

米玛听在心里便暗暗窃喜,想不到杰布虽然枉为一部落之首领,自己的俩个夫人都别人有关系,更让她觉的好笑的是,老爷竟然一点点都不知道,还对洛桑疼爱有佳地宠着。

如果她想让洛桑与伦珠和央金与欧阳一样的下场,非常简单,就不说俩人私情之密事,单凭伦珠放走央金这件事就足可以治伦珠腰斩之罪,而洛桑总归是要伤心的。

这样一来,会比知晓他们奸情,一杀了之来的更让洛桑痛苦些。

她不想说的原因是自己还没有想到利用这条信息的时候,当初跟在央金后面时,每天都冒着被传染的可能性侍候着她。

而那时相当于是禁足的,不许与外界接触,她的内心相当苦闷,再加上央金的脾气动不动便是张口便骂,伸手便打,让她受够了罪,如果说告密是为了让自己有个好的主子跟随的话,倒不如是心怀怨恨,对央金是一种报复行为。

自从跟在二夫人身边,与自己的好姐妹一同侍候二夫人,倒也融融,这也是她愿意听从夫人下嫁给柴房阿旺的主要原因,单凭阿旺那副长相,她白玛是定定看不上眼的,老实憨憨的笑态让她真的难以看他几眼。

不过,对于二夫人的好意她也是不好回绝的,况且,本部落的能有几个像模像样的男人呢,除非联姻到别的部落,可是,这些年都断决了与外部的交流,以往还会巴结一些稍大的部落,为了能够与之和平共处,双方总要选派几位女孩子嫁到对方的部落里。

也许是杰布老了,不愿再去做这些事,也许是别的部落已经自行消亡了,就像她们的部落在慢慢地失去更多的人一样。

总之,在无奈中她还是嫁给了阿旺,嫁给了那个天天围着灶台的男子。

藏历元月一日,是普布与哑女大婚的日子,部落中已经有多年未如此欢快过了,全村的男女老人,都欢快地在空地上跳舞唱歌,说不完的话,讲不完的故事。

杰布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天天成长,自己也日渐老去,他梦到自己百年后,普布孤单地在世上任人欺凌,让他欲哭无声,醒来后他对洛桑说:“让他们结婚吧!”

洛桑迷糊中听到杰布如此说,立马顺水推舟地附合:“要不,就在藏历年这天,也好让全村人热闹一番?”

杰布闻之有礼,便让洛桑第二天去告知普布和哑女。

普布倒是无所谓,这个世界上他接触到的除了洛桑,还有便是哑女这俩个女人了,在他这个年龄,或许还分不清爱情是什么?

或许便是那种肌肤之亲,或者是那种相守而不相厌的便是所谓的爱情吧。反正跟哑女在一起与和别的女仆在一块的感觉是不同的,好几次哑女被母亲带过去时,便临时派下人过来侍候着,可他不喜欢那些下人经常走来问:“少爷,你要吃点什么?”

或者说:“少爷,你该去外面走走。”

而哑女不会,什么时候去看风景了,什么时候需要喝杯水,什么时候睡觉了,她都了如指掌,而普布也不必说什么,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地发生着。

如果要说区别,这或许便是,洛桑问他如何?他没反应过来,“什,什么,什么如何?”

“是问你可否与哑女结成夫妻?”

普布一时不知该如何答应,他知道哑女是愿意在他身边的,他也希望哑女能够陪着她一辈子,虽然没有言语上的交流,可是,他们之间却无需多言便能相互知晓彼此内心里的世界,可,结婚是什么意思?

是要一个形式,还是给哑女一个名份?

“如果哑女愿意那就行啊。”

普布还是愿意听从母亲的话,既然妈妈如此提议看来也是了解他的。

洛桑将哑女叫到跟前,轻轻地用手抚摸着她的头,这个可怜的娃从小便受尽了苦,八岁那年还让暴躁的杰布割了舌头,或许上天是让他们一家为她赎罪的,阴差阳错。

让她成为自己所痛恨的家庭一份子,她不知道哑女的心里该是何种想法,还是只是缘于对主人的顺从,还是真的对普布超越了主从之间的关系。

当初动员她嫁给伦珠时,她是应承的,可能是对于洛桑的敬重,也可能是想离开这个家族而让哑女下定决心答应了那门亲事。

现在又要她嫁给普布,却不知她是如何想法?洛桑心里很忐忑,她怕哑女会拒绝,那样子一定会让普布很伤心,另一方面杰布那里也不好说,一个下人违背主人的意思。

况且又是让她嫁给自己的儿子,这种事是没有不应的道理的,洛桑是将哑女当作自己的孩子,从小便是,自从知道她的身世后,她便利用自己的地位一直护着她,不再让她受一点点伤。

哑女应该也是知晓的,所以对于洛桑从不像别人那样小心翼翼的,她喜欢坐在洛桑的房间里,就着灯光,围坐在桌边,认认真真地绣着丝绸,不知不觉地,一天便过去了。

她知道洛桑的心里一直有伦珠的位置,却无从去爱,她知道洛桑内心里的痛苦,所以,当洛桑让她嫁给伦珠时,她是毫不犹豫地答应的,她知道,这是洛桑让她去代替自己好好地去照顾他,爱着他。

哑女对洛桑的感觉便是视她为自己的母亲,时时依靠着,又像一个知心的大姐,洛桑对她说好多好多的话,有苦恼的事,也有快乐的事,有恨的,也有爱的,在寂静的夜里,在无人的午后。

虽然她无从回答,但她点头,或看着洛桑微微笑,便这样一直相守着。虽然那时她还很小,但她感觉到洛桑从没把她当作一个仆女来看待,她们情同母子,又似姐妹。

自从陪护普布以来,哑女终于知道他们俩母子是如何地相象,她与普布之间只要一个眼神便能领会他的一切,就像她看洛桑的眼睛一样,虽然普布更多的是在看风景或坐在窗下沉默不语,甚至都很少跟杰布洛桑交流,他总是自闭着自己。

可是,自从那次他解开她的衣服后,他才认识到女人的身体能让他带来快乐,她也第一次领略到俩人除了心领神会之外竟然有如此的快乐。

她从来不曾想过拒绝他,包括洛桑对她说让她嫁给普布时,她是含笑着点头的。

无论怎样,总比嫁给一个天天呼着她东奔西走的陌生人强很多,尽管可能会嫁给伦珠,她是会愿意的,但那没有爱,就像洛桑嫁给老爷一样,生活依然会继续,她也会为了洛桑好好地对待伦珠,但那跟爱无关,跟想过一辈子的爱人无关。

洛桑见哑女笑着答应,心里这个欢喜自是不用提的,她悬着的一颗心才慢慢地放下来,然后回去与杰布一说,便通告全村,张罗着就等着元月一日大喜日子的到来。

米玛的丈夫阿旺是负责厨房的,提前几天便杀牛宰羊,老爷吩咐过了,这次全村里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得来好好地热闹,尽情地吃肉喝酒,放纵七天。

阿旺是个老实人,老爷吩咐的事从来都是兢兢业业地去完成的,这次喜事临近,他的心情也跟着高兴,听说老爷还免费让大家吃喝,越是让他很开心,为了更好地丰富村民的伙食,除了牛羊肉之外,他还想去山上采摘一些野菜蘑菇之类,也尽一份自己的职。

平时也经常去山上,所以还是比较熟悉的,但是这次不一样了,这次是要照顾几百口的伙食,所以,他要连续上山几天,采摘足够多的野菜才能让大家尽情地享受,为了能多带点回来,他提议让妻子米码陪自己一起去。

米码很少出门,除了在村子里走走窜窜门,基本上是走不元远的,一来是妇人家出门会招来人家笑话,出去狩猎都是男人是事,轮不到女人出头,二来呢,对于大山深处她也有过多的畏惧,如若在里面迷了路,被野兽吞噬,是迟早的事。

阿旺让她一同随行,她便欣然前往了,在一个雾气环绕的清晨,俩人一前一后地背着竹篓上山了。

阿旺倒是经常走这条山路,也知道哪里的野菜很多,他折了一根树木给身后的米码,自己在前面领路,时不时地回头拉她一把,或停下来等她一会。

米玛走的满头大汗,开始责怪阿旺将她带到这么远的地方,她以为山上有什么好风景呢,无非就是林林树木,各种藤条缠绕,阻着路,甚是讨厌。

不过,她看到松鼠了,小家伙顶着一只蓬松的大尾巴,在树枝间窜上窜下,或蹦来蹦去,让她情不自禁地停了脚步观看,她还听到一种鸟叫,那是她在村子里从没有听到过的,她便好奇地寻着声音用眼光找去,发现一只很小很小的鸟儿立在一根微小的枝头,随着风摇摇晃晃。

可是,它的声音却大的出奇,嗓音也很好听。米玛痴迷地看着,甚至都没听见阿旺的呼唤声,直到阿旺回头牵她的手,她才回过神来,继续往上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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