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海身体僵硬，再挪不开目光。
眼睛里全是废料绿色切面，和原石切面一模一样。
原石切割时最不可避免的就是损耗，所以多数工匠切的会特别小心，尽量减少对玉石损耗，因为那会影响到开出来玉石的价值。
陈晓拿着的废料状况就是如此。
开出冰种的喜悦荡然无存，孙大海心疼的不得了，暗暗盘算浪费的那些让自己损失多少钱。
“切的时候若往左偏0.5厘米都不会有这么多浪费。”
有这么明显的损耗孙大海心里本来就不舒服，陈晓还在旁边补刀，气的他胸口剧烈起伏。
现场最尴尬的当属吴三水。
料是他切的，鉴定是他做的，现在被点出来切石有问题，不就是当众打他脸。
顶着被几十人看的压力，吴三水小声说：“这么多人看着呢，给点面子。”
“两块料。”
吴三水笑容顿时笑呵呵的，继续开石工作。
那边孙大海却不干了，他拦住吴三水，犹豫着说：“吴老您不用开了，我知道这块价值就行。”
说话时根本不敢看吴三水，怕被对方看出心思。
石头主人叫停，吴三水心里虽然不爽，看在陈晓的承诺上放过对方，直接把开一半的原石丢给孙大海。
见原石回来，孙大海终于松口气。
他心有余悸看着被丢在一边的废料，嘴里好一阵嘀咕。
轮到开李飞雪那块原石的时候，石头主人出声放弃退出游戏。
这样一来只剩苏晴拍下的那块，也是本场拍卖会最贵的那块石头。
到这块原石吴三水说啥也不自己开，甚至说身体不舒服需要提前离场。
没办法，刘菲咨询苏晴的意见。
苏晴想也不想的开口：“我选他！”
被选中开石的正是陈晓。
“这俩人挺有意思啊，一个拍，另一个开，有点名气就能为所欲为，真好。”
讨论声在台下响起。
“保不齐就是陈晓示意女伴拍的。”
“真没有猫腻？”
络腮胡中年男人煞有介事的说：“那是陈晓，林城圈里新贵，多少人上赶着结交，肯定知道哪块料品质最高。”
苏晴轻咬嘴唇，心里很愤怒，却什么也做不了。
明明什么都没有，这些人主观臆断的胡乱说。
反观陈晓本人对这些质疑没有反应，还有余力安抚情绪低迷的苏晴。
那些人包括孙大海心思他最是了解，也正因为了解才不会真生气。
他和吴三水换位置，开始切原石。
拍卖会现场气氛达到顶点，所有人高度关注最后一块原石会开出什么来。
在众人关注中，陈晓打开机器。
第一刀落下！
孙大海死死盯着被切下的废料，看到灰褐色切面时拳头握紧。
没切到里面的料。
第二刀很快落下。
“出了！”
苏晴轻呼，笑容绽放在脸上。
众人的呼吸在此刻变得沉重，都因为苏晴的话看着切一半的玉石。
阳绿！
透明度比今晚开出的任何一块都要高，接近玻璃状，颜色均匀且纯净，表面更是看不出一条裂缝。
是顶级的阳绿玻璃种！
之前酸的人羡慕嫉妒恨。
也有个别的人对陈晓怨气很大，若是在竞拍前陈晓能帮一把，说不定自己也有发财的机会。
最难受的当属孙大海，两人竞拍玉石价值一目了然。
按照游戏规则他需要给陈晓女伴支付一千八百万的费用。
满腹怨气无处发泄，孙大海瞥见孙雨柔心不在焉的模样，怒火更甚，又舍不得对她动手。
孙雨柔凝视苏晴，回忆起在会所外看到的那一幕，脑海中浮现出了个大胆的猜测。
先不着痕迹的观察刘菲，对方神色平静，和初见面时对陈晓的态度截然不同，此时陈晓身边站着的是苏晴。
思索片刻，孙雨柔有了想法。
她率先鼓掌，面带微笑的说：“恭喜苏小姐成为最终赢家。”
在孙雨柔带动下众人鼓掌，恭喜苏晴成为胜出者。
苏晴皱眉看孙雨柔，直觉告诉她对方不是真心祝贺，又猜不透对方这样做能收获什么。
“谢谢。”
苏晴出声道谢。
孙雨柔笑容更深，她来到苏晴身边，装作不经意的说：“你们快结婚了吧。”
苏晴身体僵住，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快了。”
一直观察的孙雨柔眼底划过了然，那个猜测得到印证，让她的心情舒畅，笑容比刚才更真诚。
看苏晴的目光中少了敌意。
苏晴被看到汗毛倒竖，她下意识后退半步，撞在身后的人身上。
“不好意思……”
踉跄的身体被对方扶住，苏晴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陈晓，绷紧的身体松懈下来。
看到苏晴脸色发白，陈晓目光冰冷：“滚。”
被当众怒斥的孙雨柔身体颤抖，拳头紧紧握住，仅剩的理智告诉她绝不能离开，一旦离开会错失这次难得的机会。
靠着强大的自控力，孙雨柔调整情绪，有些羡慕被陈晓护在身后的苏晴。
如果当时没分手，陪伴在陈晓身边，被他保护和注视的是自己。
这一切还不晚，只要努力有机会把陈晓重新夺回来。
确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孙雨柔发现自己好像也没那么在意陈晓的冷漠。
有没有爱情不重要，最后站在陈晓身边的是她才最重要。
“不知道刘总看到你这么关心苏小姐，会不会吃醋。”孙雨柔不经意开口，“对不起，我忘了苏小姐是你的正牌女友。”
加重的词让苏晴脸色更白，她身体摇摇欲坠，用力咬住嘴唇。
“不打扰二位喽。”
得逞的孙雨柔迈着步子离开。
苏晴感觉自己呼吸困难，身体发冷，不敢去看陈晓，脑海里始终回荡那句话。
刚才孙雨柔说的刘总是谁。
陈晓一阵头疼，没想到孙雨柔会提起刘菲，现在还被苏晴给误会了。
这件事本来就是一场误会，以苏晴的状况未必会相信，暂时别让两个人见面。
陈晓看向孙大海，语气温和：“孙总别忘了兑现奖励。”
同时给刘菲使眼色，让她找机会先离开，免得被苏晴撞见，不然事情会变得难以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