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内的石砖被熔蛇的鳞片刮得火星四溅，艾琳的掌心沁出薄汗，却仍死死盯着那蛇头下若隐若现的银色锁链——那锁链上缠绕的圣痕咒文，与加百列胸前的十字徽章如出一辙。
它被教会的驭兽术操控了。她突然开口，指尖在圣辉水晶上轻轻一叩，水晶表面立刻浮现出细密的能量纹路，这些水晶在给咒文供能，切断连接就能让它发疯。
雷恩的剑锋正抵住蛇信，闻言侧头：怎么做？
看好了。艾琳从腰间摸出微型炼金炉，随手抓了把石屑丢进去。
炼金术之眼扫过水晶的分子结构，她的瞳孔泛起幽蓝微光，圣辉水晶的核心是光元素聚合体，遇火会爆炸，但需要精准控制...
熔蛇的尾巴突然横扫过来，雷恩旋身挡在她面前，铠甲被刮出三道深痕。
艾琳趁这间隙将炼好的火元素药剂泼向水晶，药剂接触到能量纹路的瞬间，整面水晶突然发出刺目白光。
捂住耳朵！她拽着雷恩的手臂往回跑。
下一秒，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撕裂通道。
熔蛇发出痛苦的嘶吼，锁链啪地断裂，它庞大的身躯撞在石壁上，撞落无数碎石。
加百列被气浪掀翻在地，劳伦斯尖叫着往反方向逃窜。
走！雷恩扯着她冲进密道深处，直到听见身后的嘶吼逐渐远去，两人才在一处通风口停下。
月光从头顶的缝隙漏下来，照见艾琳沾着灰的裙角，和她眼里跳动的兴奋。
这可比实验室刺激多了。她拍了拍裙摆，抬头看向雷恩，不过现在——该回家了。
领地的橡木大门在晨曦中打开时，奥德里奇的银框眼镜几乎要掉下来。
老管家扶着门柱，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我的天哪，您二位可算回来了！
布鲁诺带着骑士团在边界守了三夜，厨房的烤松饼都热了八回......
奥德里奇。雷恩伸手按住他颤抖的肩膀，去把布鲁诺叫过来。
十分钟后，骑士队长带着风冲进大厅。
布鲁诺的铠甲还沾着草屑，显然是从训练场直接赶来的：领主大人！
教会的人三天前派了使者，说阿尔弗雷德那杂种带着三千士兵占了西边的麦田，还烧了两座磨坊——
够了。艾琳突然开口。
她站在壁炉前，指尖轻轻敲着从密道带回来的圣辉水晶碎片，我要造火炮。
三双眼睛同时看向她。
阿尔弗雷德的军队用的是普通长剑和十字弓，她将碎片放在桌上，炼金术之眼扫过碎片表面，但密道里的圣辉水晶告诉我，这附近的矿脉里有一种星陨铁，能承受高温高压。
配合我改良的黑火药......她忽然笑了，足够让那些骑士团知道，什么叫降维打击。
阿尔弗雷德的马车碾过领地的碎石路时，正是午后最闷热的时候。
他掀开窗帘，看着远处正在组装的奇怪铁架——那东西有着粗长的金属管，架在带轮的木台上，几个穿着皮围裙的工匠正往里面填黑色粉末。
那就是你说的炼金玩具？薇薇安的声音从车厢角落传来。
女祭司的白纱沾着香灰，我倒要看看，能翻出什么风浪。
卡特琳娜捏着丝帕的手紧了紧。
她望着站在铁架旁的艾琳，对方正仰头调整金属管的角度，浅金色的发丝被风掀起，比教堂彩窗里的圣女还要耀眼。
这让她想起昨夜雷恩看艾琳的眼神——那本该是属于她的。
姐姐。她突然开口，等拿下领地，我要让那个女人跪在我脚边。
薇薇安的指尖在扶手上划出细痕：先办好眼前的事。
马车在领地大厅前停稳。
阿尔弗雷德踩着皮靴下车，金腰带在阳光下晃眼：雷恩·暗影，你该清楚自己的处境。
教会已经宣布你是堕落者，你的领地、你的士兵，都该属于更虔诚的人——比如我。
雷恩靠在门框上，剑鞘轻轻敲着靴跟：所以你带着妹妹和女祭司来，是想劝降？
劝降？阿尔弗雷德大笑，我是来通知你，三日后正午，若不带着你的贱民滚出领地——
住口。
艾琳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匕首。
她不知何时走到近前，手里还沾着黑火药的痕迹：阿尔弗雷德大人，你该先看看自己的军队。
她抬手指向远处。
原本列阵在边界的三千士兵突然骚动起来——几个士兵正指着他们的营地，脸色发白。
那是什么？！有人尖叫。
阿尔弗雷德转身，瞳孔骤缩。
三尊黑黢黢的铁炮正被推上土坡，炮口对准他的营地。
艾琳摸出火折子，递给旁边的工匠：点火。
轰——
第一发炮弹划破空气，精准落进敌军的帐篷群。
爆炸掀起的气浪将木盾掀飞，燃烧的黑火药溅在亚麻布上，瞬间引燃一片火海。
士兵们抱头鼠窜，战马受惊撞翻粮车，面粉和血混在一起，在泥地里铺成诡异的白毯。
第二炮，目标左翼弓箭手。艾琳的声音冷静得像在实验室报数据。
第二发炮弹呼啸着砸进弓箭手队列。
木制箭筒被炸裂，带倒的弓箭手压成一团，羽箭扎进同伴的后背，惨叫声比战鼓还响。
阿尔弗雷德的脸白得像纸。
他的中级骑士徽章在胸前乱晃：这不可能！
这是巫术！
这是炼金术。艾琳走向前，裙角扫过他的金腰带，现在，你还要我跪下来吗？
卡特琳娜后退两步，撞在薇薇安身上。
她望着被火光照亮的艾琳，终于明白为何雷恩会看她——那不是普通的女人，是带着火焰降世的复仇女神。
够了。薇薇安突然低吟。
她的指尖在掌心画出金色法阵，圣歌般的咒语从喉咙里溢出，神说，要有雨。
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阴云密布。
豆大的雨点砸下来，浇灭了帐篷的火，却让泥地变成沼泽。
火炮的引信被打湿，工匠们手忙脚乱地用油布遮盖。
阿尔弗雷德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突然狂笑着拔剑：骑士团！
冲锋——
艾琳抬头看天。
雨水顺着她的睫毛往下淌，炼金术之眼却在雨中捕捉到薇薇安发间的圣痕——那是操控天气的高阶魔法阵。
雷恩。她扯住他的衣袖，去缠住薇薇安。
剩下的......她望向被雨水泡软的炮口，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我还有后手。
远处，布鲁诺的战刀已经砍翻三个骑士。
而在更深处的工坊里，奥德里奇正颤抖着捧出最后一箱改良过的防水火药——那是艾琳昨夜熬了半宿，用蜂蜡和松脂包裹的惊喜。
雨还在下，但有些东西，已经烧得比太阳更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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