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悻悻回到屋内,掏出纸笔,写了一封信,偷摸回到酒店,打开门,锦夏和夜千寒在等我。
我自顾自到了一杯茶,把信件递给夜千寒:“帮我把这封信做旧处理,不要让人看出破绽。”
后我把陆初棠的计划告诉他们。
夜千寒:“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要怎么做?”
我:“他忠啊,原来小时候我救过他,只是举手之劳,他竟记在心里,他也太知恩图报了。可是这报恩方式也太疯了,动不动天地同寿,有点吓人了。”
夜千寒:“只是报恩?”
我:“不对,他以为我死了,不是报恩是报仇。”
夜千寒:“我感觉他挺惨的。”
我:“是吧,我也觉得,他把小时候的事情都告诉我了,真不容易。所以我不杀他了。嗯?你干嘛用这种看傻子的眼神看我?!眼疾?!”
夜千寒把处理好的信件给我,我揣着信件摸到陆瑾瑜的书案前,并用模仿莺歌的字迹写了一封告秘信,告知了陆初棠的计划。
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果然,我前脚刚回到陆初棠府上,陆瑾瑜便跟了过来,和陆初棠吵了起来。
凭借着极佳的轻功和耳力,我趴在不远处的房梁上听墙角。
温润如玉的陆瑾瑜此时怒喝:“你这样做对得起她吗?你在伤害她的家人和王朝,你在摧毁她所珍视的一切。”
想来冷静自持的陆初棠情绪濒临崩溃:“可是他们明明享受着她的庇护却杀了她!他们该死!我要他们陪葬!我不像你,忘恩负义,对着仇人点头哈腰、笑脸相迎。”
陆瑾瑜似被刺到痛处,对着陆初棠的脸就是一拳,嘴中不停嚷着:“我忍辱负重,精心谋划,你竟这般侮辱于我。别人骂我忘恩负义,但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难道要像你一样要么醉生梦死,要么杀光所有人吗!”
陆初棠也针锋相对、不遑多让:“你再怎么精心谋划,她也活不过来了!曌公主已死,是非对错我已无心分辨,我只要他们死!”
陆瑾瑜:“但也不能让无辜的人去死,而是要找出那个凶手挫骨扬灰,你明白吗!她不会愿意看到滥杀无辜,血流成河。”
陆初棠安静了下来,陆瑾瑜把我的的“遗书”交给了陆初棠。
他颤巍巍接过拆开,四肢脱力般跌跪在地,那个不苟言笑的七尺男儿,竟嚎啕大哭,眼泪浸湿了信件,陆初棠又惊慌失措的把信件搂进怀里,如珍似宝。
陆瑾瑜则呆呆站立在陆初棠面前,眼中布满血丝。
我躺在屋顶上静静看着一切,感觉今天的空气也很不错,初生的太阳暖暖照在脸上,竟无比轻松。
事情解决了,不会有无辜的人丧命。
而且有人珍视我,原来我也被人默默守护着……
我起身越离府邸:“既然你们已经为我做过那么多,那么接下来这条遍布荆棘的路我便一个人走,何苦再拖累旁人,搭上你们的前程。”
我回到酒店,叶千寒挡住我的去路:“心情不错,看样子是解决了?”
我不置可否。
叶千寒:“这陆初棠、陆瑾瑜两兄弟很重视你嘛。一封信就能让他罢战息兵,比那千军万马都来得有用。”
我:“姐这该死的人格魅力,总是无处安放。”
叶千寒:“你这不打算回去了?”
我默认,叶千寒便回寝室了。
此时锦夏走抱着干净衣物走进来:“姑娘回来了,叶公子在屋内等你许久了。”
锦夏:“姑娘你那封信上到底写了什么呀?”
我:“嗯,伪造曌公主的口吻写的信,让陆家兄弟替我守好这王朝子民和父母兄弟。”
锦夏:“信件虽可做旧,可姑娘怎么知道曌公主的笔迹是怎样的?”
我调笑:“若我告诉你我便是曌公主,你信吗?”
锦夏楞了许久,后眼神坚定:“我信!从我第一眼见到您便惊为天人,知您定是金枝玉叶,不想您竟是曌公主殿下。无论以后姑娘您要做什么,锦夏都将誓死追随。”
我默默她的头,以表安抚。
锦夏果真胆识过人,机敏聪慧,叶千寒的眼光果然极好。
我:“平日里我不在的时候,夜千寒在干嘛?”
锦夏沉默:“夜公子不让我告诉你……”
我正色道:“说。”
锦夏怯怯道:“剩下的钱已经不够支付住店费用了,公子便每天去卖画作,补贴用度。”
我:“……”
第二日,我便继续扮作莺歌的模样和锦夏一起去卖手工,可无论走到哪里,都被驱赶。
我不由啐了一口:“赚钱挺难啊。”
好不容易挺挪动在一个角落,无人驱赶,卖东西的却比买东西的多,好不容易有两个人停留在摊位前,是想要让我买他的东西。
这时有曾在樊楼有过过节的酒囊饭袋竟看到了我,朝我走来:“哟,这不是樊楼风头无两的莺歌吗?怎么被陆大人抛弃了?还不如跟着我呢,伺候好本公子起码还能混个贵妾当,也不至于流落街头啊,是不是。”
说罢便拽着我的手往前走。
周围都是议论的声音,有男人的起哄声:“就是啊,不如跟着这位公子呢,再不行跟着我也可以啊,哈哈哈”。
也有女人的唾弃声:“千人骑万人枕的破鞋竟敢招摇过市。”
真吵啊……
锦夏推开酒囊饭袋,举起扫帚把我护到身后:“把你们的嘴巴放干劲点!谁再出言不逊小心烂嘴。”这架势大有母鸡护崽的架势。
我在她耳边低语几句,锦夏便收拾东西走了。
那酒囊饭袋更嚣张了,复而抓住我的手腕:“看你的丫鬟都比你识相,乖乖和我走,这刀剑无眼,若是不小心划拉到你这漂亮的脸蛋,我可要心疼了。”
我半推半就,心中盘算着到了人少的地方便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突而一把长剑斩断那酒囊饭袋的手臂,来人清冷矜贵,正是坐在马上的陆初棠。
此时他的眼中杀气腾腾,我赶紧跑过去扯住了他的衣襟,怕这疯子直接把人杀了,这大庭广众杀人,越是位高权重越是授人话柄,王朝之中有很多人想让他从现在的位置掉下来。
陆初棠看着我拽着他的手,并没有甩开衣袖,俯身靠近,我快要能听见他的呼吸声:“你在担心我?”
我推开一个安全距离:“当然了,我喜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