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味混着劣质酒精的气息钻进鼻腔，我蹲在黑市酒馆的破木凳上，盯着吧台上那盏忽明忽暗的乙炔灯。
裤袋里的金属代驾牌硌得大腿生疼——这是渊墟层代驾的身份证明，刻着“林川·D-927”的钢牌，边角早被磨得发亮。
“代驾！”
啤酒瓶砸在木桌上的脆响惊得我打了个激灵。
抬头望去，穿褪色皮夹克的酒客正晃着脑袋，金牙在昏黄灯光下闪了闪：“天枢层的单子，敢接么？”
我喉咙发紧。
天枢层？
那是浮空城最顶层，连云隐层的中产都未必能随便进出。
渊墟层的代驾接天枢的活？
怕不是酒疯子的胡话。
“酬劳...”酒客打了个酒嗝，从怀里摸出张闪着金光的券，“你妹妹三个月的医疗费。”
我呼吸骤然停滞。
三天前小夏在垃圾场捡零件时被机械臂砸断了腿，急救舱的账单像毒蛇吐信——今天护士刚把空药瓶拍在我面前，说再不交钱就拔管子。
“券上写着苏晴雪。”酒客把券推过来，玻璃渣子在券面划出道细痕，“代驾她从渊墟层回天枢层？
不，是从渊墟层接她去天枢层？
反正...你去了就知道。“
我盯着券上“苏晴雪”三个字，指节捏得发白。
酒馆里突然安静下来，其他酒客的目光像针，扎得后颈发烫——天枢层的活，要么是陷阱，要么是天价。
可小夏床头的空药瓶在我脑子里晃，晃得太阳穴突突跳。
“我接。”
话音未落，酒客已经踉跄着撞开木门，混着寒风的骂声飘进来：“愣着干啥？
午夜十二点前到云层通道口！“
我攥紧代驾券，金属牌在掌心硌出红印。
走出酒馆时，渊墟层的霓虹正泛着惨绿，生锈的悬浮板车“哐当”碾过积水，溅起的污水弄脏了我唯一一件干净衬衫——反正明天还要穿去医院，脏就脏吧。
云层通道口的冷风比渊墟层更刺骨。
我缩着脖子看腕表，十一点五十九分。
突然，掌心泛起灼烧感，我下意识去搓，却见一道金光从指缝钻出——古铜色卷轴浮在半空，墨迹未干的字迹在夜空里流转：
【天枢任务簿·首日激活】
【E级任务：代驾天枢层苏晴雪至渊墟层（当前位置修正：接苏晴雪至天枢层）】
【任务奖励：500任务点/太古战体觉醒（概率触发）】
【任务失败：-100点（当前点数：0）】
我差点把卷轴拍在墙上。
系统？
这玩意儿不是只在云隐层的全息游戏里见过么？
可卷轴摸起来有温度，烫得掌心发红，还能听见机械合成音在脑子里响：“检测宿主为渊墟层居民，任务难度自动修正为E级。”
“这年头系统都爱搞行为艺术？”我对着空气嘟囔，“要不顺便送我个隐身术？
省得被天枢层的大爷当蝼蚁踩。“
云层突然翻涌。
我抬头，金属通道的嗡鸣声里，一辆流线型悬浮豪车正从云层里钻出来，车头的云阙会徽章闪着冷光——那是浮空城最拽的贵族集团，会长家的车标能当镜子照。
车窗降下，露出张阴鸷的脸。
李墨，云阙会现任少主，我在医院见过他——上个月他的宠物机械犬咬断了老陈的腿，赔了张皱巴巴的钞票就扬长而去。
“下面那个蝼蚁！”李墨捏着根雪茄，火星子掉在车沿上，“我妹妹的代驾已经内定了，你也配？”
我盯着他领带上的云阙会纹章，突然笑出声：“您家千金要嫁人了？
那我这代驾改送花篮？“
“找死！”李墨的瞳孔泛起暗红，指尖窜起幽蓝火焰——冰焰弹，元素系异能者的阴招，烧起来能冻穿三厘米厚的钢板。
我本能地想躲，可通道就这么宽，退无可退。
冰焰弹破空而来的尖啸声里，我听见系统在脑子里炸响：“检测宿主生命危机，强制触发血脉觉醒！”
剧痛从脊椎窜到天灵盖。
我低头，皮肤下正爬满暗金纹路，像活过来的古兽图腾。
冰焰弹撞上胸口的瞬间，我甚至听见了“咔嚓”声——不是骨头碎了，是弹体裂开的脆响。
李墨的瞳孔缩成针尖。
我抹了把嘴角的血，发现那点疼根本不算什么，反而有股热流在血管里横冲直撞。
抬手就是一拳，砸在他的车窗上——防弹玻璃像薄纸般碎裂，碎片扎进他的手背，疼得他缩回手直抖。
“您这花篮...”我扯了扯破衬衫，暗金纹路还在皮肤下游走，“得镶钻石吧？”
话音未落，寒意突然笼罩全身。
我抬头，漫天冰晶正从云层里坠落，每片冰晶都映着凤凰的影子——冰凰战体，我在云隐层的古籍里见过，是顶级冰系异能者的标志。
白衣女子踩着冰晶落下来，发间的冰簪闪着幽蓝光泽。
她盯着我，眼尾的泪痣跟着颤动：“代驾先生...”她伸手拉住我的手腕，指尖凉得像雪，“你的眼睛...像极了我梦里的战神。”
李墨在冰晶里挣扎，声音带着哭腔：“苏晴雪！
你和这蝼蚁一起完蛋！“
“任务达成。”系统音适时响起，“获得太古战体第一重：青铜战体。
当前任务点：500。“
我这才发现，掌心的代驾券还攥得发皱，苏晴雪的名字被汗水晕开了一点。
她的手劲比看起来大，拉着我往云层外走，冰晶在脚下铺成路，像条泛着冷光的银河。
“去渊墟层。”她突然说，“我要看看...你说的，小夏的病房。”
我愣住。
风掀起她的衣摆，露出内侧绣的云阙会家徽——原来她就是云阙会会长的女儿？
可她眼里没有李墨的傲慢，只有...期待？
身后传来空间碎裂的声音。
我回头，十二道银色光膜正从云层里蔓延开来，像张巨网。
李墨的怒吼穿透冰晶：“林川！
我要把你和那小丫头一起做成标本！“
苏晴雪的冰凰战体突然暴涨，冰晶撞碎了两张光膜。
她转头看我，眼瞳里有星光在跳：“跑？
还是...“
“跑！”我拽着她往渊墟层狂奔，代驾牌在胸前晃得生疼，“但先去医院！
小夏的药...还没拿！“
身后的空间结界越缩越小，冷风灌进破衬衫，刮得皮肤生疼。
可我突然笑了——有系统，有战体，有这个叫苏晴雪的姑娘...或许，渊墟层的天，真的能被掀翻？
（远处，十二道空间结界同时亮起红光，李家暗卫的通讯器里传来沙哑的声音：“目标进入渊墟层贫民窟，启动追踪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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