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悬浮在血色永夜钟里的醉仙翁,他腰间的破酒葫芦还在晃荡,可那身灰袍已经被黑血浸透,像团裹着腐肉的破布。
“代驾,你战体的金色血液……”他咧开嘴,牙龈上沾着黑血,“正是破界丹的关键材料!”
我后颈的寒毛“唰”地竖起来——系统之前兑换的《太古战神诀》里提过,破界丹需以战体本源为引,原来这老东西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
“川哥!”
冰锥刺破空气的尖啸擦着我耳尖掠过,苏晴雪的冰凰真身已撞进永夜钟的血色光壁。
她尾羽上的冰晶碎成星芒,露出翅膀根处淡蓝色的鳞片——那是我前晚替她处理冰伤时,在她锁骨下方见过的纹路。
“母亲!”冰凰的鸣叫声突然变了调,像小女孩带着哭腔的抽噎。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苏晴雪总说自己是被隐世高人捡来的,可此刻她冰凰眼底翻涌的情绪太熟悉了——上个月在渊墟层老陈头的灵堂,她抱着老陈头唯一的遗照,也是这样的眼神。
永夜钟的光壁突然泛起涟漪,苏晴雪的冰爪竟生生撕开一道裂缝。
我看见钟内漂浮着半透明的人影,雪白色的裙裾被血雾浸透,左眼角的冰凰印记和苏晴雪一模一样。
“系统!”我咬着牙扯开衣领,胸口的冰火纹路正顺着肋骨往心脏钻,“战体熔炉与冰凰共鸣,全功率燃烧!”
系统卷轴在我意识里炸响,烫得我额头沁出冷汗。
金色血液从毛孔里渗出来,在半空凝成锁链,“叮”地缠上永夜钟的齿轮。
“检测到破界境前兆——”系统机械音突然带了点杂音,“战体将完全实体化,宿主当前生命体征……97%。”
“赌局结束!”守夜人扯碎最后一片皮肤,全身血色纹路连成永夜钟的完整图案,“渊墟层即将献祭!”
他的话音刚落,丹炉里“嗡”地冒出道青光。
我眯眼望去,那是块刻着青瞳的玉佩,纹路竟和苏晴雪颈间常年戴着的银锁完全吻合!
“三十年前的反制棋子……”醉仙翁的笑声突然变了,像被掐住脖子的老狗,“那是我……给阿雪留的……”
我突然想起三天前苏晴雪蹲在巷口喂流浪猫,银锁滑出来时,我开玩笑说像块老玉。
她当时摸着锁扣说:“师傅说这是我亲妈塞在襁褓里的,可能……能找到她。”
“借你三十年前的执念!”我抓过玉佩按在掌心,冰火纹路瞬间缠住玉身。
苏晴雪的冰凰尖啸着俯冲下来,尾羽上的冰晶全融进我的血液里。
金色和蓝色的光在我掌心炸开,凝成朵旋转的冰莲。
莲瓣上的纹路竟和永夜钟的齿轮完全契合——原来苏晴雪的冰凰战体,本就是这破局的钥匙!
“不——我的永恒……”醉仙翁的手刚碰到冰莲,皮肤就开始皲裂。
他背后的永夜钟核心“咔嚓”裂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光点——那是……渊墟层的坐标。
每个光点上都缠着血色锁链,锁链另一头,是无数熟悉的面孔。
老陈头的烟杆在发光,卖馄饨的王婶的围裙在发光,总揪我耳朵说“代驾费该涨了”的李奶奶,她的银发正缠着最粗的锁链。
我的呼吸突然卡住。
原来云阙会说的“渊墟层是根基”,根本不是什么城市基石,是用三万人的战体能量当电池!
冰莲“轰”地撞上醉仙翁胸口。
他的身体像块被砸碎的陶俑,碎成黑血和灰雾。
永夜钟的光壁开始崩塌,赌场的穹顶往下掉碎石,我抱着苏晴雪滚到赌桌下。
“川哥……”苏晴雪的冰凰真身开始消散,她额头抵着我下巴,声音哑得厉害,“钟里那个……是我妈吗?”
我摸着她后颈还没褪尽的冰鳞,喉咙像塞了块烧红的铁。
系统卷轴在意识里疯狂震动,新任务提示闪得我眼花,可我不敢看——此刻我掌心的金色纹路已经完全实体化,像道刻进骨头里的烙印。
“原来这才是……”我盯着纹路里渗出的血珠,它们滴在地上,竟在碎石上烧出个小坑,“破界境的代价……”
赌场的支撑柱发出最后一声呻吟。
我抱着苏晴雪撞开侧门,转身时正看见永夜钟的核心彻底崩解。
无数光点从废墟里冲出来,像群挣脱笼子的萤火虫,往渊墟层的方向飞去。
“系统……”我跪在还在冒烟的废墟前,掌心的金色纹路渗出血液,滴在焦黑的地面上,“下一个任务……该告诉我怎么救他们了吧?”
风卷着灰尘扑过来,迷得我睁不开眼。
隐约间,我听见系统卷轴展开的脆响,还有道机械音在说:“检测到宿主破界境成型,发布S级任务——”
后面的话被警笛声淹没了。
我抬头看向云渊天阙的方向,天枢层的探照灯正往这边扫,而渊墟层的夜空里,那些光点还在飘,像星星落进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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