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融合血脉之后会发生什么?”我盯着视网膜上跳动的红色倒计时,喉咙发紧。
耳旁血袍的黑晶还在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苏晴雪的指尖在我掌心微微发颤,像片落在冰面上的雪。
系统的机械音炸响在脑仁里:“融合成功,激活‘双生战魂’,掌控冰火双系力量;失败——”它顿了顿,像故意要碾碎我最后一丝侥幸,“灵魂崩解,意识消散。”
我喉结动了动。
意识消散啊...上次在渊墟层巷子里被三个化劲境混混围殴时,我也这么怕过,可那时候攥着的是锈迹斑斑的扳手,现在攥着的是苏晴雪的手。
她的冰凰战体在发烫,隔着掌心的薄茧都能摸到那股热度,像团裹在冰里的火。
“给。”苏晴雪突然松开我,指尖抵上自己锁骨下方。
那里挂着块冰蓝色灵石,表面浮着细若游丝的凤凰纹路。
她摘下来时,颈侧蹭过灵石边缘,立刻凝出颗冰晶。
我要接,她却反手握住我的手腕,把灵石按在我掌心里。
灵石凉得刺骨,我条件反射想缩手,却被她攥得死紧。
她睫毛上的泪滴还没化,挂着暖黄的光晕:“用它完成融合。
我用神魂之力给你护法。“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尾音却绷得笔直,”我相信你。“
我盯着她眼底的冰蓝战纹。
三天前在老酒馆,她蹲在我脚边给受伤的流浪猫包扎,也是用这种眼神说“我相信你能修好它的腿”——那时候她不知道我连酒精棉都买不起,现在她也不知道,我其实怕死得很。
“蠢——”
苍渊的笑声像块碎玻璃扎进耳膜。
这老头不知何时站直了,血袍的黑晶触须在他身侧扭曲成蛇,他却抬手扯开衣襟,露出胸口嵌着的半块古镜碎片。
碎片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照得我睁不开眼。
等再看清时,碎片里映出幅画面:天枢层最深处的密室,水晶吊灯下坐着七个穿云纹黑袍的人,为首的老者正捏着杯红酒:“祭品进度太慢,守夜人那边该催了。”
“真正的敌人不是血袍!”苍渊的唾沫星子溅在我脸上,“是那些躲在云层里数着底层人命的守夜人!
你们现在拼命护着的浮空城——“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里渗出黑血,”根本就是个吃人的棺材!“
我手里的冰凰灵石开始发烫。
苏晴雪的手覆上来,带着冰凰战体特有的凉意,却比任何时候都稳:“先解决眼前的。”她的呼吸拂过我耳垂,“其他事...我们一起查。”
我闭了眼。
灵石在掌心融化,像滴冰水渗进血管,顺着脉络往四肢百骸钻。
先是指尖刺痛,接着是肩胛骨,像有把烧红的刀在刮骨头。
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炸成一片:“融合进度10%”“25%”...苏晴雪的冰雾裹着我,我能听见她的心跳,一下,两下,和我紊乱的脉搏慢慢合上了节奏。
“痛吗?”她轻声问。
“比被醉仙翁的酒坛砸中轻。”我扯了扯嘴角。
其实痛得想打滚——但她的冰雾里混着点甜,像老酒馆里煮的姜茶,让我想起上周替陈阿婆送药,她硬塞给我的桂花糖。
当融合进度跳到50%时,我听见骨头裂开的声音。
不是疼,是胀,像被塞进了比身体大十倍的力量。
右眼突然一凉,冰雾在瞳孔里凝成冰晶;左眼灼烧,仿佛有团火要从眼眶里喷出来。
我猛地睁眼,血袍的黑晶触须在视野里清晰得可怕——我能看见每根触须上蠕动的黑纹,能听见它们吞咽能量时的咕嘟声。
“不可能!”血袍的尖叫像被掐住脖子的乌鸦。
他后退两步,黑晶战衣裂开蛛网状的纹路,“你怎么可能同时驾驭双生战魂!”
我活动了下手指。
掌心腾起两团光,左边赤焰翻涌如熔岩,右边寒霜凝结成冰棱,两者相撞时炸开淡紫色风暴,风里裹着冰碴和火星,割得脸生疼。
苏晴雪突然拽我衣角。
我低头,她正仰着脸笑,睫毛上的泪滴已经结成冰珠,在双生战魂的光里闪着虹彩:“林川,你眼睛...像冰火做的星星。”
我的喉咙突然发紧。
渊墟层的喊杀声还在耳边响,混着焰瞳的岩浆沸腾声,老者的笛声清亮得像泉水。
陈阿婆的桂花糖味还在舌尖,醉仙翁的酒壶大概又被打翻了,空气里飘着若有若无的酒香。
“这一剑——”我举起双手,双生风暴在掌心凝聚成剑形,剑刃一半是跳动的赤焰,一半是流转的寒霜,“不只是为了浮空城。”
风暴剑的重量压得手腕发酸,但我握得死紧。
血袍的黑晶心脏在战魂视野里红得刺眼,像颗滴着血的眼珠。
我想起昨天在渊墟层第七区,小豆子拽着我衣角哭,说他妈妈被云阙会的收租队打断了腿;想起上个月替李叔送代驾,他喝多了拍我肩膀:“小林啊,要是有天能站在云隐层的天桥上看月亮...该多好。”
“是为了所有被踩在泥里的人。”我轻声说。
苏晴雪的冰雾突然裹住我的后背。
她的神魂之力像条温暖的河,顺着脊椎往头顶涌。
我能感觉到双生战魂在共鸣,冰凰虚影和战体纹路缠绕成螺旋,风暴剑的光突然暴涨,照得血袍的黑晶战衣泛起裂痕。
血袍转身想逃,可哪里逃得掉?
我手腕一振,风暴剑带着尖啸斩出。
赤焰先触到黑晶,烧得战衣滋滋冒黑烟;寒霜紧随其后,在焦黑处凝出冰晶,裂纹顺着冰晶疯长。
“轰——”
黑晶战衣炸成碎片的刹那,我听见天枢层方向传来声低语。
像是风穿过云层的叹息,又像是谁在耳边轻轻说了句:“终于来了。”
苏晴雪的冰雾突然一滞。
我转头看她,她正盯着天空,冰蓝战纹在眼底流转得更快了:“林川,刚才...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我没回答。
双生战魂的力量还在体内翻涌,可那声低语像根细针,扎进了所有感官里。
天枢层的云海依旧白得刺眼,可我知道,云层后面藏着的东西,比血袍可怕十倍。
风暴剑的余威掀得衣角猎猎作响。
我握了握苏晴雪的手,她掌心的温度透过冰雾传过来,暖得像团火。
“等解决完这些...”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们去老酒馆喝一杯。
这次我请,醉仙翁的女儿新酿的桂花酒。“
她笑了,冰雾里的睫毛上,有颗泪滴正缓缓凝结——不是冰,是温热的。
远处,天枢层的云海深处,那声低语又响了起来,比之前更清晰:“双生战魂...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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