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海里的震荡刚平息，我就闻到了雪与火交织的气息——是苏晴雪发间的冰屑混着我袖口未散的赤焰，在我们交握的掌心凝成了颗双色小太阳。
她的指尖还在微微发颤，像片落在火焰上的雪花，却又固执地贴着我的掌纹不肯松开。
“叮——”系统提示音炸响时，我正低头看她睫毛上的冰晶。
那声音像块烧红的铁锭砸进冰湖，震得我耳膜发疼，可苏晴雪却先我一步笑了：“是系统的声音？”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冰蓝色瞳孔里映着我左脸的赤焰和右脸的寒霜，“小豆子，你的战魂在发光。”
我这才后知后觉去感知身体变化。
血脉里翻涌的不再是单一的灼热或冷冽，而是两股力量像对打架的小兽，打着打着突然抱成了团——赤焰裹着寒霜转圈，寒霜托着赤焰攀升，最后在我周身炸成直径五米的风暴漩涡。
风卷着火星与冰碴子打在脸上，疼得我倒抽冷气，却又忍不住咧嘴笑：“这就是双生风暴？”
“恭喜完成‘双生战魂’初级融合。”系统机械音这次带了点电流杂音，“解锁技能【冰火风暴斩】、【神魂共契屏障】。”
苏晴雪的冰凰战体纹路从她手腕爬上来，在我们交握的手背上与我的战体纹路缠绕成蝶。
她忽然踮脚凑近我耳畔：“我能感觉到......你的技能冷却时间。”温热的吐息扫过耳垂，我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现在【冰火风暴斩】冷却30秒，【屏障】能维持10分钟——小豆子，我们是不是可以试试？”
话音未落，血袍的骂声就劈头盖脸砸过来。
那老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到了裂隙边缘，永夜钟残片在他掌心渗出黑血，暗红色触须从地底钻出来，像群饿疯的蛇信子直往我们身上缠。
他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左眼皮跳得跟抽风似的：“杂种！
你们毁了我的永夜钟！“
“试试就试试。”我捏了捏苏晴雪的手。
她的指尖突然泛起幽蓝冰晶，我右半边身体跟着一凉，冰系异能像条活鱼钻进经脉——这是神魂共契的好处？
能共享部分异能感知？
左手下意识挥出。
赤焰风暴裹着火星子窜出去，触须被烧得“滋滋”冒黑烟，焦臭味混着血锈味直往鼻子里钻。
苏晴雪低喝一声，右手冰印结在我肘弯，寒霜风暴紧跟着扑上去，刚才还在挣扎的触须瞬间冻成冰雕，“咔嚓”碎成一地渣子。
血袍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踉跄后退两步，靴跟差点踩空裂隙边缘的碎石。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他的左手腕缠着根细铁链，链子另一端......连在苍渊手里那半块古镜碎片上？
“你们已经走到了那一步......”苍渊不知何时站在裂隙另一侧的断墙上。
他道袍被风掀起，露出腰间挂着的七枚青铜铃，说话时铃铛轻轻摇晃，声音像浸在水里的古钟，“接下来，恐怕连我也无法阻止你们的命运了。”
我眯起眼。
这老头从一开始就神神叨叨的，之前还帮血袍挡过我的火刃，现在倒说起这种话？
苏晴雪拽了拽我衣袖，轻声道：“他的神魂波动......像在告别。”
果然，苍渊说完便转身。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看不见的台阶上，古镜碎片在他掌心裂开蛛网状细纹，最后“啪”地碎成星芒。
那些光粒飘到裂隙上空就消散了，仿佛完成了某种牵引。
“林川！
这边！“焰瞳的吼声从下方传来。
我低头，看见那小子正踩着岩浆屏障往上爬，背后跟着十几个觉醒者。
他额角挂着血，却笑得跟捡了钱似的：“老子把裂隙南边封死了！
那什么暗渊触须再敢冒头，老子就拿岩浆煮了它们！“
我冲他竖了个大拇指，顺便用神魂感知扫过浮空城。
地脉的震颤正在减弱——之前因为永夜钟镇压，渊墟层的地脉几乎要崩断，现在双生战魂的力量像两只手，正把裂开的地脉往一块儿拢。
苏晴雪的冰凰战体自带净化效果，我能感觉到，被暗渊污染的灵气正顺着我们的风暴漩涡往外排。
局势似乎稳住了。我刚想松口气，头顶突然传来金铁交鸣般的轰鸣。
“抬头。”苏晴雪的声音突然发紧。
她的冰凰虚影在我们身后展开翅膀，翎羽上的冰晶“簌簌”往下掉——这是她紧张的表现。
我抬头。
天空裂开道金色门扉。
说是门，更像块悬浮的金箔，上面刻满我看不懂的古篆，门后传来低沉的吟诵声，像很多人在同时说话，又像同一个人在不同时空里重复同一句话：“双生战魂......终于归位。”
血袍突然笑了。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刚才的狼狈劲儿全没了，甚至整理了下血袍的褶皱：“欢迎来到真正的战争。”
门扉里踏出三道身影。
他们裹在金色雾气里，面容模糊，但每一步都让天空震颤——最前面那个抬手按在门框上，我听见云隐层的玻璃幕墙成片碎裂的声音；中间那个只是歪了歪头，我周身的双生风暴竟被压得缩小了半米；最后那个......他看了我一眼，我后颈瞬间爬满鸡皮疙瘩，像被远古凶兽盯上了。
“守夜人。”苏晴雪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在隐世谷的古籍里见过描述......他们是浮空城的守护者，也是......”她顿了顿，指甲掐进我掌心，“也是当年参与制定‘献祭规则’的人。”
我的喉咙突然发紧。
系统在识海里疯狂跳动，任务簿页面唰唰翻页，全是红色感叹号的S级任务：【对抗守夜人】【揭露献祭真相】【守护渊墟层】...
血袍退到守夜人身后，姿态谦卑得像条狗：“三位大人，双生战魂已经觉醒，正是取出‘核心’的好时机。”
最前面的守夜人抬手。
他的指尖渗出金色光丝，我突然看清他眼眶里没有眼球，只有旋转的星图：“林川，苏晴雪。”他的声音像两块巨石摩擦，“交出双生战魂，可保你们父母周全。”
我浑身的血“轰”地冲上头顶。
父母？
我父母早就在渊墟层的矿难里死了！
可苏晴雪突然僵住——她的父母，不正是当年被“云阙会”送走的吗？
“小川。”苏晴雪仰起脸。
她睫毛上的冰晶不知何时化了，在脸上滚出两道水痕，“我阿娘说过......真正的守护者，不会用无辜者的命换安宁。”她的冰凰战体突然暴涨，冰蓝色火焰裹住我们的双生风暴，“我们的命运，由自己定。”
我握住她的手。
赤焰与寒霜在掌心炸开，双生风暴重新扩张，这次裹着冰凰的火焰，像朵开在天上的双色莲花。
守夜人中间那个动了动，他身后浮现出巨大的沙漏——时间系异能？
“准备好了吗？”我低头吻了吻她发顶。
她的发尾还沾着冰原的雪，凉丝丝的，“真正的敌人，才刚刚登场。”
苏晴雪把脸埋进我颈窝，闷声笑：“只要你在......我就没怕过。”
天空的金色门扉突然剧烈震颤。
守夜人最前面那个的星图眼球裂了道缝，他终于有了点情绪波动：“放肆！”
我抬头看向门扉。
风卷着我的衣角猎猎作响，双生战魂的力量在血管里沸腾。
这时候，我忽然想起系统任务簿最后一页的提示——【最终任务：在审判日站在被告席上，说出浮空城的真相】。
被告席？黑色律师袍？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沾着血和冰碴的外套，又抬头看向守夜人。
他们的金色雾气里，隐约能看见背后的云渊天阙最高法庭，大理石柱上刻着“正义”二字，却蒙着层暗红血锈。
苏晴雪突然拽了拽我：“小川，你发什么呆？”
“没事。”我冲她笑，把那些模糊的画面压进心底，“只是突然想到......下次见面，可能得穿得正式点了。”
她歪头：“穿什么？”
“......黑色律师袍。”我摸了摸鼻子，“挺酷的。”
话音未落，守夜人已经举起了手。
双生风暴在我们周身旋转得更急了。
这次，我听见的不只是自己的心跳——还有苏晴雪的，还有渊墟层千万户人家的，还有整座浮空城地脉的跳动声。
它们汇聚成鼓点，敲着同一个节奏：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