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院长，你这事儿办得可不怎么样啊。。。”
深夜，院长室内。
王清远面如死灰的站在桌前，而他平时所坐的木椅之上，正是白天向郭岑示意的帝国初院副院长。
“我，我也没想到，他会突破成功。。。要、要不您直接把他带走——”
“王！清！远！”
被一字一顿的厉喝震得脖子一缩，王清远的腿脚已经开始有些哆嗦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了？皇室中是有些高层对那无属性的孩子有兴趣，但这可是在学院交流会的期间，而且那孩子的事儿早就在长川镇各大初院的师生之间传遍了，他若是光天化日之下凭空消失了，你让我如何跟正在长川镇执行公务的监察使交代？”
“齐副院、啊不，齐院长，”眼看那副院长嘴角微抽，王清远连忙改口，“那监察使不是只是来查镇长偷税的事儿吗？应该不会——”
“不会个屁！”猛地一拍桌子，那齐副院长怒而打断道：“要不是你把那孩子的出身也在信中说出来了，就一个小小的镇长偷个税而已，皇室又怎么会派监察使来？”
“这、可是我也只是想把所有信息都——”
“不用再说了，那监察使是温和派的人，帝国初院也有他们的人，你当初把那封信寄来的时候，不止我们知道了，他们也知道了。”
“那。。。怎么办。。。”
“怎么办？别办！本来若是一切顺利，那小子赶不上这次的比试，自然会失去关注度，到时候怎么处理他都可以，等他主动投身中院的时候，那些温和派做什么都来不及了，好死不死的，现在他不仅赶上了比试，还几招就解决了我帝国初院选出来的苗子，名声更盛，恐怕要不了多久，皇室里的那些温和派就要派人来了。”
叹了口气，齐副院长靠在木椅上，敲打着扶手陷入了沉思。
一旁站着的王清远此时也是六神无主，这本来是个让他发财的好机会，自从他关注到秦弦，便是想好了这个计划。
他在帝国初院有几位熟人，其中便包括这位齐副院长，而那关于无名村落的事情，他也是从这个人口中得知的。
皇室之中对此事相当敏感，温和派认为不该过多干涉这些村子里出来的人，而激进派则认为应当尽数抓起。
这齐副院长，便是其中的激进一派。
因此在确定了秦弦的出身之后，王清远便主动招揽了秦弦，行了他不少方便，还和他定下了一个自己认为根本不可能完成的约定。
在这个过程中，王清远还主动写信往初院，一是为了将这个信息传出去造势，二也是为了在造势之后，秦弦会因为失败而对自己有足够的愧疚。
连秦弦身边的朱衡都没有意识到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与此同时，他还与齐副院长达成了协议，只要事成，皇室便会给他拨一笔相当丰厚的款项。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秦弦真的在三个月内就到达了蕴灵境。
虽然历史上并非是没有其他人能做到这一步，但是无属性，是绝无仅有的。。。
“罢了。。。”思索许久，齐副院长并没有想到更好的方法，无奈道：“今天他赢了郭岑的事儿再传出去，那监察使恐怕过两天便会来看那孩子了。”
“那，这孩子？”
“就当没有发生过吧，上面的人只是对他修炼快速感兴趣，也不是说非他不可，而且两派相争皆在暗处，这事儿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真捅上去，不见得陛下就会站在我们一边。”
“呼。。。好吧。。。”
王清远也是松了口气，面色一动，又是问道：“那他姑且也算是代表云流初院打败了帝国初院，可否请齐院长帮忙请示一下皇室的拨款？”
夜色之中，那齐副院长的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暴怒，转瞬间又消不见。
“嗯，应该可以，不过在这之前，你和我详细的说明一下你都给那个孩子说了什么，我确认下有没有疏漏的地方。”
“好的，不过我也没说太多，就是。。。。。。。。”
“两千金币？你他妈脑子有病？！”
再一次被骂声打断，王清远却是一脑子雾水，这钱就算出也是他来出，这齐副院长急什么呢？
似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齐副院长摆了摆手，接着随意的问道：“就这些了？再没说别的？”
“没有了，齐院长。”
“嗯，那再见吧。”
“啊？什么再——呃——”
正疑惑这齐副院长的措辞怎么有些古怪时，王清远却惊恐的发现，自己忽然说不出话来了。
他缓缓地低头望去，只看见胸口处伸出的一把长刀。
“噗——”
一口鲜血吐出，这位逐渊境七阶的斗术师，连灵魄都没来得及运转，便离开了人世。
黑暗之中，一道尖锐而阴仄的声音响起。
“真的有必要直接杀了吗？虽然我已经动手了。”
“嗯，”齐副院长并没有看向那声音响起的地方，而是翻动起王清远的书柜，“唯利是图之人，谁知道他下一秒会不会投靠到那边，而且，他知道的太多了。”
从柜中抽出一份名册，又翻看确认了几次之后，齐副院长才将其丢给了那黑暗中的人影。
“将那孩子的信息封存起来，日后其他学院若是要调用，便伪造一份随机村名的记录。”
“这么麻烦？那不如直接杀了。”
“你也和他一样蠢？”
感受到齐副院长话语中的冷意，那人影也是识趣的闭上了嘴。
“那秦弦要不是无属性，今天死在这里的就是他了，但无属性终究是无属性，几千年了，无属性过不了逐渊境，不只是现实，还是条公理；要不是上面有些玩的变态的，想要研究那小孩的灵碑，我们可懒得对一个废物如此大费周章。”
“那，要是他们。。。”
“温和派的那群老古董本身主张的就是不干涉，何况他还是个无属性，连培养的价值都没有，他们才不会管。”
“若是上面问起来了呢？”
“就说王清远夸大了那孩子的天赋，实际上只是略强于同龄人。”
“是。”
“嗯。。。退下吧，就当这事从未发生过，顺便对外宣称王清远抱病，去往其他城镇治疗了。”
齐副院长刚吩咐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低声咒骂了几句，随后又咬着牙补充道：“明天再给我拿两千金币来。”
“是。”
第一天的比试结束后，秦弦没有急着回宿舍休息，而是先去镇里理了个发。
看着镜中短发的自己，他才放心的回到了学院。
由于已经入夜，一路上倒也没有被认出来。
至于观看比试时产生的疑虑，秦弦倒是没有太细想，倒不是他不想去弄明白，只是比试一结束，朱老师便去参加几个学院老师的聚餐了，自己想找人问也无人可说。
最后也是不得不直接回宿舍睡觉。
然而就在他洗漱完毕准备上床之时，宿舍门却被敲响了。
“咚咚咚”
“怪了，朱老师不是才去吃饭了吗？”
带着一丝疑惑，秦弦打开了门。
“你、你好！”
响亮的一声问好震得秦弦后退了半步，他定睛一看，才发现眼前之人正是白天和他比试过的郭岑。
“呃。。。你好。”
似是从郭岑的眼中看出一抹炽热，秦弦顿时一阵反胃，强忍住了立刻把门摔上的冲动。
见到已经变为短发的秦弦，郭岑的脸上还是出现一丝失望。
就在秦弦已经嘴角微抽准备把门关上时，那郭岑也是发现了他的举动，连忙道：“学弟别误会，我是有正事想跟你说。”
“那你直接说吧。”
秦弦立刻横在门前，果断道。
“其实。。。我们帝国初院，有很多人对我今天大意之下被你击败有异议，他们想在之后的几天比试中提出向你挑战。”
秦弦眉头微皱，这种事虽然出乎他的预料，但说来又的确合理。
略作思索后，他还是答复道：“交流会有七天，你让他们挑出一个代表来，最后一天我会接受他的挑战。”
“可是，你也可以拒绝的，或者要不然，我帮你去劝劝他们？”
“谢了，不过我有信心。”
说完这句话，秦弦便关上了门。
只是郭岑依旧愣在原地，在看到短发的秦弦时他已经一点兴趣都没了，但是最后关门的瞬间，秦弦那清秀的脸上不经意扬起的自信微笑，却让他又是有些恍惚。
“啪！”
狠狠得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后，郭岑也是低声吼道：“妈的！老子的性癖！”
正当他准备离去时，宿舍门却又打开了。
门缝之中只传来秦弦略带干呕的声音。
“哥们儿，我是男的，我喜欢女的，也只喜欢女的，希望你也是。”
“哐！”
伴随着门被关上的巨响，郭岑心里的那不该出现的跃动也停下了。
确实，直到秦弦说出那句话，他才想起来，对方的确是男的。
于是，一边犯着同样的干呕，一边咒骂着自己那分不清现实的双眼，郭岑也是扶着栏杆踉跄着离开了宿舍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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