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陈谡才发现,自己如今正身处在一座运送货物的马车上,马车没有顶棚,他就躺在马车上。
而那名白发少女则跪坐一旁。
一名安静的斥候正驾驶着马车慢慢朝着南舆城的方向而行。
似乎是躺着的时间久了,陈谡只觉浑身酸麻,他不由的动了动身体。
一旁白发少女赶忙伸手将其扶起,让其侧躺。
等寻到一个舒适的卧姿,陈谡这才打量起身周的情景。
只见,秦军斥候们正护送着一行车队,车队里多数是老弱妇孺。
这些陈谡自然清楚,这应该就是那行商队活下来的幸存者了。
只是让陈谡有些意外的是。他并没有见到除却自己一行斥候外别的军队。
可他明明记得自己昏迷前,看到的那一行烟尘滚滚中而来的黑色铁骑大军啊!
少女似乎是明白陈谡的疑惑,轻启朱唇,轻声道:“你们桓校尉倒也是个聪明人,他此次用的乃是疑兵之计。”
“那烟尘滚滚不过就是他利用灌木绑在战马身后,利用战马前进的拖拽地面所形成的。”
“于是这才有数百骑奔腾的场面。”
闻言,陈谡这才恍然。
他原本还有些疑惑,明明此处距离南舆城往返需要数个时辰,就算章邯不要命狂奔,怕也是难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调来援军。
如今一切这才解释的通。
抛掉脑中的思绪,陈谡转而望向身旁的少女,“没想到啊,你居然还会医术?”
“还有我先去昏迷中似乎听到有人叫晓梦姑娘,你难道名叫晓梦不成?”
对于意识昏沉中出现的晓梦这个名字,不知怎的,陈谡总觉有些耳熟,但一时间又有些想不起来。
望着沉默不言的少女,陈谡想了想,这才接着问道:“你是这支商队的吗?还有你的亲人呢?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我并不是这支商队的,我只是临时加入其中的。”少女淡淡扫了陈谡一眼,这才低声开口。
“我是跟着我师傅来的,我师傅只是暂时有事才将我放在这支商队当中。”
“师傅会来找我的!”
闻言,陈谡轻轻点了点头。
一时间,二人间再次陷入到一片沉寂当中。
良久,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一道清冷的女声打破了二人间的寂静。
“你有妹妹吗?”
“为何我听那个叫章邯的军卒讲你似乎并没有妹妹?”
陈谡闻听此言,脸色一怔。
此刻的他想起了前世,想起了前世那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想起了父母的关切,想起了妹妹的撒娇依赖。
但他明白这一切都将与他失之交臂。
无奈苦笑一声,陈谡喟然长叹,“哎,或许有,又或许一切都是梦中存在吧?”
………………
落日的余晖逐渐退却。
夜空中一轮圆月高悬,皎洁的月色照映在荒蛮的草原上,给荒蛮草原上的行人带来了丝丝光亮。
陈谡一行在前行数个时辰后,在夜色笼罩下,总算是安全返回南舆城。
远远的,陈谡一行就可以看见南舆城高耸的城墙上,那燃烧的根根火把。
同时极目远眺,甚至可以看见城门处一名名列队整齐的秦军士卒。
显然桓校尉早已将此行的具体情况派人告知了南舆城。
待到一行人来到南舆城城门口,忽的,在呼啸的寒风中,一阵甲胄碰撞的猎猎声显得格外清晰。
“秦锋,秦锋,秦锋……”
旋即就听到一道道浑厚且冷冽的高呼声在城门口响起,这似乎是在迎接凯旋而归的将军般。
望着城门口高举手中兵器,口中高呼“秦锋”的众秦军士卒,一时间陈谡的心绪有些震撼。
虽只有简简单单两字,但其却吼出了秦军的不败战意,以及秦军对强者的崇敬之意。
“陈谡,恭喜你!”忽的,陈谡的耳畔响起了章邯那略带羡慕的话语。
疑惑回头,只见章邯满脸高昂的望着城门口的众秦军士卒,语气羡慕的道:“这是我南舆城军队对于凯旋而归将士的高规格荣誉。”
“想来是你先前的战绩,被率先回城汇报情况的人给传开了,要知道你可是孤身阵斩了阿钴靼。”
“并且还有二十余异族铁骑,也难怪众将士会如此了,同时这也说明你已经被南舆城给接受了。”
闻言,陈谡有些诧异。
这时,他才似乎从那些秦军士卒的眼中看到了与先前轻视傲慢相违背的丝丝敬意。
这一刻,陈谡心中有所触动。
望着眼前这座恢宏的城池,望着城池前的众秦军将士,听着耳畔的高声呼喝,终于在这瞬间,陈谡似乎有了一丝的归属感。
……………
在接受了众南舆城将士独特的迎接方式后,陈谡等人总算是进入到南舆城中。
此次战报则由桓校尉汇报给章佢老将军。
至于陈谡,因为伤势被桓校尉准其休整两天,等到伤势恢复尽可来斥候军营接受校阅。
同时,这也说明桓校尉真正接纳陈谡成为斥候军营的一份子,他的将星之路也将由此展开。
但这其中也有个小插曲。
原本陈谡是被桓校尉安排进军营,并且因为伤势的原因,还安排了一位军医为其诊治。
但这军医的任务却被陈谡救下的那名少女晓梦给接下来,晓梦的话语很简单。
“我是他的医师,没有谁比我了解他的身体病情。”
最终,在晓梦的干预下,陈谡由军营转而住进了南舆城城区,住进了一座独门独户的小型院落中。
而晓梦也随陈谡一同入住。
在接下来的几日时间内,陈谡与晓梦除却睡觉如厕的时间,其余时间几乎未曾分离过。
这就让陈谡有些无语了。
不过陈谡可没有什么别的心思,他最多就是将眼前这位满脸满眼都写着清冷的少女当成妹妹看。
一连数日,陈谡总算在晓梦的诊治下完全康复,除却一些剧烈运动外,完全可以自如行动。
“晓梦妹妹,我可以回斥候营接受训练了吧?”
南舆城一座院落中,陈谡舒展着四肢,望着眼前正满眼清冷注视着自己的少女轻声道。
“可以是可以,但你别怪我没提醒你,日后若是在如此拼命,没了我给你服用的丹药,怕是你早已成为一个残废了。”
“你也别想着我再给你丹药,这种疗伤圣药就算是我的宗门也是拥有的极少。”
“我身上也仅有一颗而已。”
对晓梦的警告陈谡并未放在心上,在他看来,既然入了战场,哪能不受伤。
不受伤拼命,又哪来的军功升迁。
只是让陈谡有些好奇的是,晓梦口中的宗门,他不止一次从晓梦口中听到宗门二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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