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愣神中回过神来,陈谡虽不会顺从嬴政的安排,但对于嬴政此番能够特地派蒙恬前来告知自己。
他心中还是对其有了些好感。
轻轻摇头,陈谡望着蒙恬,“蒙统领,你可回去告知王上,此番恕末将难以从命!”
“同时也请蒙统领告知王上,末将或许会在西北,为王上打开一个全新的局面!”
闻听陈谡此言,在看着陈谡那满脸的自信,不知怎的,蒙恬心中竟有些许震撼。
或许连他死寂也不知道,其实在他的内心竟有一丝相信陈谡能度过此次危机。
最终,蒙恬不在开口劝阻。
他只是深深凝望了陈谡一眼,旋即便朝着章佢老将军一礼,离开了此间军中大帐。
“我会在南舆待够三日,这三日时间内,只要陈千将想反悔,随时可以来找我!”
大帐内,留下蒙恬的最后一句话后,只剩下章佢与陈谡二人。
“哎,我知劝不动你!”
章佢喟然长叹一声,眼神稍显落寞,“桓校尉也已知晓消息,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我明白他是真的关心你。”
“既然你已经做出决定,就去看看他吧!”
“是!”陈谡躬身一礼,径直离开了军中大帐。
出了军中大帐,陈谡长舒了口气。
虽说刚刚在大帐内说的自信,但其实他的内心还是有些许忐忑的。
毕竟他面临的对手可是最为凶悍的草原异族联军。
并且陇西情况不明。
其究竟有没有被攻陷,还有多少守军,围困的草原联军究竟有多少,这些都一无所知。
无数的未知,即使让如今实力提升的陈谡也是略感到头疼。
但他又不得不赴此行。
正当陈谡出了章佢大帐后,他仅仅走出一段距离,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矗立在道路前。
见到这道熟悉的身影,陈谡收起心中的烦闷,赶忙上前,“属下见过校尉!”
桓校尉似乎是在此特意等候陈谡的,他先是上下打量陈谡一眼,忽的嘴角少有的勾起一丝浅笑。
“你答应去了?”
“嗯!”陈谡点头应是。
“我就知道,老将军还说会将你劝下来,但我明白,一条猛虎不会因前路艰难而停止不前的。”
“你刚入军营那会,就如同今日这般,倔强而自信。”
桓校尉似在追忆,语气轻缓,“很少有人能在我的压迫下,还能那般坦然面对。”
“你是第一个!”
“事实证明,章老将军的确没有看错人。”
双目紧紧盯着陈谡,桓校尉伸手轻轻拍了拍其肩头,“陈谡,你很不错,但也不可懈怠。”
“记住,日后除却习武炼体外,也莫要忘记习文练字,你天分很高,或许你以后会登上就连我都只能望其项背的峰顶。”
说罢,桓校尉便转身离去。
独独留下陈谡在原地满头雾水。
桓校尉这是转性子了?
今日竟然当面夸他了!
这可是陈谡自从拜在其麾下第一次见桓校尉如此当面夸人。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但陈谡虽觉疑惑,但也仅仅只以为是桓校尉想要在自己临走前嘱托自己一番。
不及思考,陈谡便疾步离去。
他接下来会很忙。
不仅要招募齐千骑的编制。
更是要对千骑言明利害关系,毕竟此番在所有人看来,都是九死一生之举。
而在接下来的三日时间内。
陈谡在积极备战。
原本陈谡以为等自己表明其中利害关系后,愿意跟随自己前去陇西的士卒会寥寥无几。
但没想到,清楚利害关系后,南舆城中军士却纷纷响应,愿意随他前去陇西的甚至要超过千骑。
对此,陈谡心中颇有些意外。
最终,他如约挑选出千骑,加上愿意随他一同前往的章邯,整整共一千零二骑整备待战。
而也就在陈谡为接下来驰援陇西准备之际。
陇西却忽的传来噩耗。
这一个噩耗让陈谡措手不及。
……………
南舆城,中军大帐。
帐内,章佢,王武,乃至一众南舆城高阶将领纷纷立于其中,只是每个人的脸色都是异常沉重。
咸阳而来的蒙恬也身在其中。
除却这些人外,大帐最中间的位置,一名身上伤痕密布,血迹浸染全身的士卒正倒在地上。
一名军医在为紧急救治。
正当这时,大帐的帐门忽的被人从外掀开,随后就见陈谡神情焦急的由外而内的奔入其中。
章邯也紧随其后而至。
待到进入大帐,陈谡来不及打量帐内众人,他满脸紧张的望向章佢,“老将军,桓校尉究竟怎么样了?”
就在刚刚,他得到消息,桓校尉在三日前率领一行斥候前往了陇西探查情报。
而至今桓校尉一行未归。
章佢轻轻闭上双目,手指着那名正在被军医医治的士卒,“你问他吧!”
帐内其余众人尽皆沉默。
见此,陈谡赶忙望向那人。
此人他倒是认识,其乃是桓校尉麾下的一员小队长,似乎是叫李赣。
“李赣,桓校尉在哪里啊!”望着李赣身上的伤势,陈谡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李赣睁开双目,虚弱的望向陈谡,语气低微,“陈千将,桓校尉他没有逃出陇西异族的围困,已经身死在乱军刀下了。”
轰隆隆!
这一刻,陈谡只觉天旋地转。
整个人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在脑海中炸响,让其呆愣当场。
“桓校尉他们极力才将我送出异族包围圈,我这才能从陇西异族联军的围困中逃脱出来。”
“如今陇西已经被异族攻占,异族将这个消息封闭,为的就是突袭来驰援的军队。”
“桓校尉临走前交代我,让我一定要回来将这个消息告知你。”
“让你不要去陇西了!”
听着李赣的话,陈谡只觉那原本虚弱的话语,就如同洪钟大吕般在自己的脑海中嗡嗡鸣响。
这一刻他总算明白为何当日桓校尉要与他说那番话了!
怪不得他总觉得那日的桓校尉有些奇怪,原来自那日起,桓校尉就有为他打探陇西情报的想法。
陈谡心中冰冷一片。
那个时常督促自己的冷面长官不在了。
那个虽然时常训斥自己,但对自己却极为爱护的长…长辈不在了!
其实陈谡一直都清楚,桓校尉此人虽说语言犀利,不善夸人,但从心里是认可自己,并且也是不遗余力愿意培养自己的。
他是真的对自己如子侄般。
“当日得知你的决定后,桓校尉就跟我说,想要带领一支斥候前去陇西先行为你探明前路。”
“起初我是不同意的,但他却说他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不愿意在看着如子侄的你再去送死。”
“哎,真是命运弄人啊!”
大帐内,章佢捋须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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