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亮平一边快速记录,一边暗自心惊。
高小琴的这份口供,其价值简直无法估量。
赵瑞龙多年来苦心经营的腐败网络,在高小琴的供述下,变得无比清晰。
每一个节点,每一个关键人物,都跃然纸上。
审讯结束,已经是凌晨时分。
侯亮平拿着高小琴签字画押的厚厚一叠口供笔录,走出了审讯室。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反锁上门,将那叠沉甸甸的笔录放在办公桌上。
他忍不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疲惫的脸上却绽放出难以掩饰的狂喜。
大鱼,终于要浮出水面了!
有了这份口供,再加上山水庄园搜出的账簿,赵家这条盘踞汉东多年的毒蛇,这次绝对在劫难逃!
他侯亮平,将亲手撕开汉东官场最黑暗的一角!
…………………………
与此同时,港岛的某个豪华公寓内。
高小凤穿着一件粉色真丝睡袍,手中价值不菲的红酒杯轻轻晃动。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
见是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经过处理,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高小姐。”
高小凤的心猛地一跳。
“你和你‘儿子’在港岛的生活,很安逸。”
那个声音平铺直叙,却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但这种安逸,随时都可能化为泡影。”
高小凤握着电话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
“你,你是谁?”
“你想怎么样?”
“我是谁不重要。”
那个声音继续说道,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向她的心脏。
“重要的是,我看得到你的粉色真丝睡袍,看得到你手中的拉菲红酒,也看得到你正在隔壁房间玩玩具的儿子。”
“啪!”
高小凤手中的高脚杯顿时落地!
她惊慌失措的站起身,看向窗外!
可是窗外,明明是美丽的维多利亚港海景!
要想从海对岸看到这里,恐怕得使用天文望远镜吧?
难道,对方在自己公寓里装了监控摄像头?
一定是这样!
而且,摄像头还不止一个!
除了客厅,还有儿子的房间!
一股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她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
“你到底想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祁渊嘴角勾起,淡淡说道:
“很简单,我要你立刻和高育良办妥离婚手续。”
高小凤的呼吸一滞。
显然没想到,对方竟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祁渊的声音继续:
“同时,你需要签署一份声明。”
“承认你与高育良的婚姻,从始至终都是赵瑞龙为了控制高育良而设下的圈套。”
“你们之间并无实质感情。”
“你,实际上是赵瑞龙的女人。”
“你名下的财产,包括那个孩子,也都是赵瑞龙的。”
高小凤只觉得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
这些话,如同剥皮一般,将她伪装的身份层层撕开,露出最不堪的内核。
“如果你配合,你和你儿子可以继续在港岛安稳生活。”
“我们会保证赵瑞龙将来无法骚扰你们。”
这是诱饵,也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如果你不配合,后果绝对是你无法承受的。”
声音顿了顿,那未尽的威胁,比任何明确的恐吓都更让人恐惧。
高小凤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儿子稚嫩的脸庞在眼前浮现。
她知道,对方既然能找到她,能如此清晰地说出她的底细,就绝不是在开玩笑。
这些人,拥有她无法想象的力量。
为了儿子,她没有任何选择。
泪水汹涌而出,混合着绝望与屈辱。
“我……”
她的声音嘶哑,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我配合。”
高小凤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微的“嗯”,然后便挂断了。
高小凤颓然坐倒在冰冷的地板上,任由泪水决堤。
祁渊的效率是惊人的。
或者说,他所调动的资源,效率惊人!
通过特殊渠道施加的压力,如同无形的巨手,迅速摆平了所有程序上的障碍。
加上高小凤本身的配合意愿,离婚手续以及相关的“证据”很快就办妥了。
一份签着高小凤名字、按着鲜红指印的声明,连同刚刚办好的离婚证,
通过特殊渠道,迅速送到了高育良的手中!
高育良独自坐在书房,灯光昏暗。
他摊开那份声明,逐字逐句地看着。
纸张很薄,却重如千钧。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手心渗出的微汗。
这是祁渊给他的一个机会。
一个与赵家彻底切割,保全自身的唯一机会。
也是一道残酷的选择题。
要么,一起沉船。
要么,舍弃一些东西,换取上岸的资格。
他高育良,在官场沉浮半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但这一次,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祁渊的能量,深不可测。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拨通了沙瑞金的电话。
声音尽可能保持平稳,却难掩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沙書记,我有重要情况,需要当面向您和田書记汇报。”
片刻之后,汉东省伟書记办公室内。
灯光明亮,气氛却有些凝重。
高育良站在沙瑞金和田帼富的面前。
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像是几天几夜没有合眼。
眼中布满了血丝,嘴唇哆嗦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
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却依然显得狼狈不堪。
“沙書记,田書记……”
高育良的声音一开口就哽咽了,几乎不成调。
他酝酿好的说辞,在这一刻仿佛都卡在了喉咙里。
“我对不起组织的信任和多年的培养!”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悔恨与痛苦。
“我……我被赵瑞龙那个畜生给设计了!”
“我糊涂啊!”
他猛地抬高了音量,带着一种被欺骗的愤怒。
话音未落,高育良膝盖一软,仿佛就要倒下。
沙瑞金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及时扶住了他。
“育良同志,有话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沙瑞金扶着高育良在沙发上坐下。
田帼富则站在一旁,眼神锐利,紧紧盯着高育良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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