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播放完毕,书房内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窗外的风声,此刻听来都格外清晰。
良久。
钟证帼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沉重。
“这个赵瑞龙,真是胆大包天,自掘坟墓!”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抬眼看向女儿,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更多的却是钢铁般的意志。
“晓艾,你放心。这件事,爸会亲自处理。”
“亮平不会有事。赵家,必须为此付出他们无法承受的代价。”
钟证帼站起身,身形依旧挺拔如松。
他缓缓走向书桌旁那部红色的保密电话。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某种即将崩塌的秩序之上。
他拿起话筒,神情冷峻,沉稳地拨出了一串深深刻在他脑海中的号码。
电话铃声响了三下,很快接通。
那头传来了赵立春略带一丝讶异,甚至还有些刻意讨好的声音。
“老首长?这么晚了,您……您有什么指示?”
钟证帼没有给他任何寒暄的机会,直接打断了他。
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字字千钧,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立春,你生的好儿子,赵瑞龙。”
“他是不是疯了?”
“竟然狗胆包天,请了杀手,要刺杀我的女婿,汉东省检察院反贪局长侯亮平。”
电话那头的赵立春,呼吸猛地一滞。
可以清晰地听到他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仿佛瞬间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钟证帼没有停顿,继续用那种冰冷到极致的语调说道。
“这笔账,我们父子之间,也该好好算算了。”
话音刚落,他不给赵立春任何辩解、求饶、或者反应的机会。
直接,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咔哒”一声轻响。
在寂静的夜里,这声响显得格外清脆。
仿佛是赵氏家族那看似坚不可摧的腐败堡垒,崩塌的第一声脆响。
京城某处,一栋戒备森严的宅院内。
赵立春握着嘟嘟作响的电话听筒,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一般,呆立当场。
钟证帼那平静却冰冷到骨髓里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在他耳边不断回荡。
“刺杀……侯亮平……”
“这笔账,我们得算算了……”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在瞬间凝固,大脑轰的一下一片空白。
无法思考,无法呼吸。
豆大的冷汗唰地一下从额头冒了出来,迅速浸湿了后背的衣衫。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自己那个逆子!
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畜生!
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对钟家的女婿下手?!
如果不是赵瑞龙正被关在号子里,他此刻一定立刻马上打电话过去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如果赵瑞龙此刻正在自己面前,他一定亲手把他的腿打断!
家门不幸啊!
…………………………
放下电话,钟证帼没有丝毫停顿。
他再次拿起了书桌上另一部更为机密、线路更为特殊的电话。
这部电话,直接连通着中枢的最高层。
他的语气依旧沉稳,不带丝毫个人情绪的波澜。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与决心。
他将事件的来龙去脉,赵瑞龙雇凶杀人未遂的恶劣行径,以及此事对国家法治的公然践踏,清晰而有力地进行了陈述。
每一个事实,都如同一把重锤,敲击在电话另一端。
“……这已经不是一起简单的刑事案件,其性质之恶劣,影响之坏,令人发指!”
“这是腐败势力利令智昏,对国家司法体系、对党记国法的公然挑衅和宣战!”
“我以我个人的名义,并代表一个受到直接威胁的家庭,正式提请:”
“对赵立春,及其背后可能存在的庞大腐败网络,进行最高规格的、彻底的、全面的调查!”
“绝不能让这样的害群之马,继续侵蚀我们国家的根基!”
大领导听完钟证帼的话,也深以为然。
主要是,赵瑞龙太肆意妄为了!
胆敢暗杀机关干部不说,竟然连副帼级都没有放在眼里!
这还得了?
龙帼决不许有这么牛逼的存在!
于是,大领导当即就此时做出了重要指示!
重要指示如雷霆万钧,以惊人的速度,越过层层阻隔,迅速传达到了汉东!
汉东省伟書记沙瑞金的办公室里,此刻依旧灯火通明。
他刚刚放下手中的红色电话,神情严肃而凝重,眉宇间紧锁。
电话来自中枢最高层,措辞严厉,不容置喙。
命令简短却分量十足:
立刻从重、从快审判赵瑞龙及其涉案团伙,深挖彻查,绝不姑息!
同时,汉东省伟必须无条件配合,即将火速成立的,由中纪伟直接牵头,最高检、公按部等核心部门联合组成的“赵立春专案组”。
对其本人,及其可能涉及的一切问题,进行全面、深入、无死角的调查。
沙瑞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目光在瞬间变得无比坚定。
他敏锐地意识到,一场席卷汉东乃至更高层面的证治风暴,已经无可避免地提前到来了!
比他预想的更快!
钟家的雷霆之怒,彻底点燃了焚毁赵家这棵在汉东盘根错节数十年的腐败大树的熊熊烈焰。
汉东乃至京城的证治天平,在这一刻,因为赵瑞龙愚蠢而疯狂的举动,发生了决定性的、不可逆转的倾斜!
赵家的末日,已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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