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真的是你吗?!”秦小雅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尽的委屈、思念,还有一丝怨恨。
秦峰看着妹妹那副憔悴的模样,心中像被针扎一样疼痛。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只能伸出手,想要去擦拭妹妹脸上的泪水。
然而,秦小雅却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猛地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手,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声音哽咽地说道:“你你还回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们家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奶奶奶奶她”
说到奶奶,秦小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她的哭声,充满了无尽的委屈和绝望,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在秦峰的心上。
秦峰的心,在滴血。
他知道,自己亏欠这个家,亏欠这个妹妹,太多太多了。
他没有去辩解,也没有去安慰,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任由妹妹的哭声,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的灵魂。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小雅的哭声,渐渐地小了下去。
她抬起头,用红肿的眼睛,看着秦峰,声音沙哑地说道:“你进来吧。
奶奶奶奶在里面。”
秦峰点了点头,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这个狭小而简陋的家。
房间里的陈设,简单到了极致。
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一张缺了腿的桌子,几把摇摇晃晃的椅子,便是这个家里全部的家具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以及一丝淡淡的霉味。
秦峰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痛得无法呼吸。
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家人,竟然是在这种环境下,苦苦支撑着。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张破旧的木板床上。
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头发花白的老人。
她,正是秦峰的奶奶。
此刻的奶奶,双目紧闭,脸色蜡黄,呼吸微弱,仿佛随时都可能撒手人寰。
她的手上,还插着输液的针管,床头柜上,也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瓶。
秦峰看着奶奶那副模样,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疼痛。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床前,声音哽咽地喊道:“奶奶孙儿不孝孙儿回来看您了”
他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
他伸出手,想要去握住奶奶那枯瘦的手,但却又怕惊扰到她。
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奶奶,似乎听到了秦峰的声音,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有些浑浊,也有些迷茫,仿佛还没有从昏睡中完全清醒过来。
她看着跪在床前的秦峰,愣了半晌,才用一种极其微弱,但却充满了惊喜和慈爱的声音,喃喃地说道:“峰峰仔是是你吗?奶奶奶奶不是在做梦吧?”
“奶奶,是我!是我啊!峰仔回来看您了!”秦峰紧紧地握住了奶奶的手,泪流满面。
奶奶看着秦峰,浑浊的眼中,也流下了两行热泪。
她伸出另一只枯瘦的手,颤抖着抚摸着秦峰的脸颊,声音哽咽地说道:“好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奶奶奶奶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呢”
“奶奶,您别这么说!您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回来了,我再也不会离开您了!”秦峰哽咽着说道。
祖孙二人,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一旁的秦小雅,看着眼前这感人的一幕,也忍不住再次流下了眼泪。
但她的眼神中,却依旧带着一丝复杂和警惕。
她知道,哥哥回来了,这个家,或许有了一些希望。
但她也知道,哥哥的回来,也可能会给这个本就风雨飘摇的家,带来更大的麻烦。
毕竟,哥哥曾经是黑社会。
而且,那个叫阿B的男人,也一直没有放过他们。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略显苍老,但却依旧精神矍铄的妇人,提着一个菜篮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正是秦峰的母亲,李慧兰。
李慧兰看到跪在床前,泪流满面的秦峰,先是一愣,随即,手中的菜篮子,“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里面的蔬菜水果,散落了一地。
她的身体,也微微晃了晃,险些摔倒。
“峰峰儿你你回来了?!”李慧兰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妈!”秦峰看到母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猛地站起身,扑进了母亲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他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悔恨,所有的思念,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
李慧兰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儿子,感受着他那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体,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的儿子,终于回来了!
虽然,他看起来比以前清瘦了一些,也沧桑了一些,但至少,他还活着!
这就够了!
母子二人,相拥而泣,久久不愿分开。
一旁的秦小雅,看着眼前这感人的一幕,也忍不住再次抹起了眼泪。
这个家,因为秦峰的归来,似乎终于有了一丝团圆的喜悦。
但这份喜悦,却又显得如此的沉重和脆弱。
不知道过了多久,众人的情绪,才渐渐地平复了下来。
李慧兰拉着秦峰的手,仔细地端详着他,眼中充满了慈爱和心疼。
“峰儿,你在里面受苦了吧?”她哽咽着问道。
秦峰摇了摇头,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妈,我没事。
我在里面挺好的。”
他不想让母亲担心。
李慧兰知道儿子是在安慰自己,也没有再多问,只是默默地叹了口气。
秦小雅扶着奶奶,让她靠在床头,然后给秦峰倒了一杯热水。
一家人,围坐在床边,气氛有些沉闷,也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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