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丧彪的凶悍和实力,也知道他手下那两个马仔,都是在道上混迹多年、打架斗殴经验丰富的狠角色。秦峰竟然能够单枪匹马,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将这三个持械的悍匪全部制服,而且看他自己的样子,似乎连一根头发都没有少。这份实力,这份胆魄,简直骇人听闻,已经超出了他对一个普通警员的认知范畴。
周围那些O记的警员们,此刻看向秦峰的眼神中,也早已没有了最初的轻视和怀疑,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惊、敬畏,甚至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崇拜。他们之前还私下里议论,说秦峰是个只会吹牛拍马、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现在看来,人家是真正深藏不露的猛人啊。这种以一敌三,轻松制服悍匪的场面,他们只在电影里见过。
“把他们还有这些凶器,全部带回警署。”黄启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自己内心的惊涛骇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沉声对身后的警员下令道。
警员们如梦初醒,七手八脚地上前,将丧彪及其同伙抬起,押下了渔船。
回到警署的审讯室内,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丧彪虽然在之前的打斗中被秦峰打得七荤八素,受了不轻的内伤,但此刻清醒过来后,骨子里的那股悍匪的凶性又冒了出来。他虽然被拷在审讯椅上,动弹不得,但依旧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对警方的讯问一概不予理会。要么闭着眼睛装死,要么就睁开眼睛,用充满怨毒的眼神瞪着审讯他的警员,嘴里还时不时地发出一两声不屑的冷哼。
负责第一轮审讯的是两名经验丰富的O记老警员。他们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各种审讯技巧都轮番用了一遍,口水都说干了,却始终未能撬开丧彪的嘴。丧彪就像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油盐不进。
黄启发站在审讯室外的单向玻璃后面,看着里面的情景,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他知道,如果不能让丧彪亲口招供,并交代出其他犯罪事实,光凭这次在渔船上的抓捕,以及之前的一些间接证据,虽然也能将他定罪,但恐怕很难将他重判。这对一心想借此案立威,并深挖洪兴社团其他罪行的警方来说,显然是不够的。
就在黄启发感到有些束手无策的时候,秦峰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边,平静地开口说道:“黄sir,让我进去试试吧。”
黄启发转过头,看了秦峰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和审视。他知道秦峰身手不凡,分析能力也很强,但审讯可不仅仅是靠能打或者会分析就能解决问题的。这更是一场心理的博弈,需要丰富的经验和高超的技巧。秦峰毕竟太年轻了,他能行吗。
不过,一想到秦峰之前在破案过程中展现出的种种神奇表现,以及他那份超乎年龄的冷静和自信,黄启发心中的天平又开始倾斜。或许,让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年轻人试试,反而能收到奇效。
“好吧。”黄启发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给你十分钟时间。如果十分钟之内,你不能让他开口,就马上出来,换人。”
“足够了。”秦峰自信地回答。
他推开审讯室的门,走了进去。
审讯室内,空气有些沉闷。丧彪依旧歪着脑袋,一副爱理不理的嚣张模样。两名负责审讯的老警员,则是一脸的疲惫和无奈。
秦峰没有理会那两名警员,径直走到审讯桌前,拉过一张椅子,在丧彪的对面施施然坐了下来。他没有像其他警员那样,一上来就疾言厉色,或者急于抛出问题,只是将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用一种平静而深邃的目光,静静地打量着丧彪。
丧彪被秦峰这种异样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毛。他能从眼前这个年轻警察的眼神中,感觉到一种与众不同的东西。那不是愤怒,也不是威压,而是一种仿佛能够洞察一切的锐利和冷静,让他本能地感到一丝不安。
“丧彪,我们又见面了。”终于,秦峰开口了。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和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打招呼,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丧彪闻言,冷哼一声,将头扭向一边,故意不去看秦峰的眼睛,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那一丝慌乱。
秦峰似乎毫不在意他的无礼态度,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在西环码头租的那艘破渔船,藏得确实挺隐蔽的。如果不是船舷两侧那些新刷的油漆,颜色和周围的旧漆有些不太协调,我还真不太容易能找到你。”
丧彪听到“油漆”两个字,身体微不可察地轻轻颤抖了一下。这个细节虽然极其细微,但还是被一直暗中观察他的秦峰尽收眼底。
秦峰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他并没有立刻就伤人案的事情展开追问,而是不疾不徐地抛出了几个看似与案件毫无关联的问题,语气依旧轻松随意,像是在拉家常一般。
“你那艘渔船,是长期租用的,还是临时找的。看起来不像能经常出海的样子,船底的藤壶都长了不少了。”
“你平时都喜欢在船上喝酒吗。我看到船舱里有不少空酒瓶,大多是廉价的二锅头。说实话,那种酒的味道可不怎么样,喝多了还容易上头。”
“对了,你那辆停在修车行旁边的改装旧式货车,发动机的噪音可不小啊。下次记得抽空去做个保养,免得开在路上太引人注目。”
丧彪被秦峰这些东拉西扯、看似漫无目的的问题搞得有些莫名其妙,心中也越发地感到不安。他本能地感觉到,眼前这个年轻的警察,似乎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仿佛在他面前,自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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