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四个多小时，秋媞只觉身体的所有力气被抽空，像一滩烂泥趴在床上。
她看陈浮生像个没事人一样，有气无力的说道：“生哥，拜托你让托尼放了华生。”
陈浮生却没搭理她，算算时间，现在华生已经沉入海底，多说无益。
刚点了根烟，大哥大响起了铃声。
“财神虎？”
“哪位？”
“我是陈山，听托尼说你要帮他站台？”
电话那头的陈山脸色很难看，半个钟头前，托尼打来电话，闭口不谈还钱或还货，上来就搬出了财神虎。
闻言，他气笑了。
别说财神虎是东星五虎之一，就是警务处处长来了，也要讲道理的。
托尼光明正大的黑吃黑，放在任何地方，都不占理。
所以陈山根本就不在乎站台的人是谁，他只知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于是，斟酌好了措辞，联系了财神虎。
“阿山，天有不测风云，船连带着货沉海，托尼不想，你也不想。”
“沉船？沉什么船，托尼信口开河，你堂堂东星五虎之一，也帮着谎话连篇。”
陈浮生掐灭了烟头，拍了拍秋媞。
片刻后，感受到了温润，才严肃说道：“你可以不信托尼，但你可以考虑相信我。”
闻言，陈山差点心肌梗塞，到底是多厚颜无耻，才能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
不愧是财神虎，能把生意做起来，不是没有理由的。
“你让我相信你？”陈山气笑了。
“当然，你去外面打听打听，但凡和我做过生意的，谁能说出一个不字。”
陈山又沉默了，他真在道上听过几次财神虎的名声，不说人人竖起大拇指，但确实没有说他不讲信用的。
要不是财神虎不走粉，自己根本不会找托尼合作，而是上门找财神虎，拜托对方把货运到南越。
想到这里，陈山蹙起眉尖，有些动摇了。
难道说真的沉船？
“阿山，在听？”陈浮生嘴角勾起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自己刚刚做走私生意的时候，的确严格遵守契约精神，把信誉做到了极致。
但随着海路航线打通，生意稳定下来，自己真干过几次黑吃黑的事。
只不过他不像托尼这么智障，光明正大的黑吃黑，而是把买家做掉，毁尸灭迹，钱和货，全都要。
为什么自己名声好，为什么没人说他不讲信用？
因为全都死了，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不会给差评。
“在……”
“我还是那句话，托尼有没有信用，你可以持怀疑态度。我财神虎在港岛盘踞多年，靠的就是一个口碑，不然早没人跟我做生意了，你说是不是。”
“好！就算沉船，按照规矩，托尼也应该赔偿我一半的损失，让他拿四千五百万出来。”
“四千五百万？不够的，四个亿吧。”
“你什么意思？”
陈山听着没头没脑的话，刚刚有些好转的脸色，再度阴沉了下来。
“你再准备两亿的货，让托尼帮你送到南越，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出掉就是六亿，你拿四亿，我拿两亿。”
饵料已经下水，鱼儿上不上钩，就不是陈浮生能决定的事了。
上钩最好，再坑陈山一次，赚笔大的。
反之也无所谓，陈浮生会用别的办法，搞陈山的钱。
绑架勒索就是不错的路子。
一个走粉的捞家，搞了也就搞了，自己不会有心理负担。
思索间，就听话筒传来了陈山的声音：“你让我考虑考虑。”
“没问题，做成这次生意，化干戈为玉帛，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合作的机会多的是。有任何解决不了的问题，欢迎随时找我。”陈浮生随口画了个大饼。
“好，先挂了。”
结束了通话，陈山蹙眉思索，眸光明灭不定。
财神虎的贸易公司几年下来没有传出不良的消息，信誉方面没问题。
要是能卖出两亿的货，不仅能弥补九千万的亏损，还能赚一笔。
不过自己有些举棋不定，必须加一道保险。
想到这里，陈山给洪泰的少东家太子打去了电话，把和财神虎合作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紧接着沉声问道：“太子哥你帮我拿拿主意。”
“可以做，财神虎敢搞事，敢黑你的货，我洪泰四千多号人在道上吹风，保准坏了他的名声，贸易公司接不到一笔订单。”
太子笑吟吟的说道，贸易、走私，讲的就是一个信誉。
把公司比喻成白纸，但凡有了黑点，就不会有人再去合作。
因为上船的货，少了价值几百万，多了几千万，谁能放心交给一个没有信誉的公司运送？
想到这里，太子又接着说道：“虽然在势力上，我洪泰比不上东星，但也在港岛盘踞多年，属于有名有姓的社团。”
“财神虎知道我帮你站台，再结合种种因素，应该不会乱搞。”
闻言，陈山依旧有些不放心，迟疑道：“可是我听说财神虎剁了红星社揸Fit人的手，还抢了九龙的地盘。”
“那件事我打听过，麦克先砸财神虎的饭碗，财神虎才反击的。你想想，我原创咸湿片卖一百一盘，你盗版卖八十一盘，不是赶绝我是什么？”
提到这事，太子感同身受，没好气的说道：“剁手？杀了麦克全家都不过分。要是放任他继续盗版下去，财神虎的公司很快会倒闭，没可能经营起来。”
盗版搞死正版，不是没有发生过。
所以那些影视公司大多有社团背景做靠山。
往大了说，汇丰银行，有英资站台。往小了说，夜市摆地摊的，交保护费，有社团帮你站台。
在港岛这片土地，你老老实实做生意，不找靠山，就是会有人吸你的血。
而听到太子的话，陈山放心了许多，提议道：“要不我们一起出货？”
有太子加入，可以共同抵御风险。
“我就算了，你知道的，洪泰不允许走粉，要是我老豆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太子的话真真假假，真的是老豆陈眉明令禁止社团走粉，一旦坏了规矩，家法处置。
假的是，近半年，自己开了一家录像机工厂，表面生产，背地里加工面粉。
并且找了替罪羔羊韦吉祥承担风险。
假以时日，熬死了老豆，彻底接管洪泰，自己就能带领社团走粉，做大做强。
“好吧。”
电话那头的陈山耸了耸肩说道：“有太子哥你帮忙站台，我是很放心的。”
“那是，事成之后，我不要你多，给我拿一亿就行。”太子笑道。
“……”
陈山闻言，在心里骂开了，一个比一个黑。
财神虎要两亿，太子要一亿，而自己出钱出货，扣掉杂七杂八的费用，到头来净利润只有七八千万，连一亿都没有。
“算了，我不想做了。”陈山没好气道。
太子连忙问道：“怎么了，嫌我拿的多？”
陈山吐槽道：“财神虎要两亿，你要一亿，我白打工没什么意思。”
“好好好，是我乱开价了，给我三千万就行。”太子指望和陈山有下一次合作，不想坏了关系，影响赚钱。
陈山沉吟了半晌，能赚一亿大几千万，勉强可以接受了：“好，就三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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