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这两个人都会像收租一样,准时出现在原主陈阳这间破旧的出租屋门口。
他们不需要任何理由,也不需要任何借口,进门就是要钱。
如果原主拿不出钱,或者拿出的钱不能让他们满意,接踵而至的便是拳打脚踢和恶毒的辱骂。
记忆中,原主蜷缩在墙角,任由花皮的拳头雨点般落在自己肥硕的身体上,感受着刀疤刘那冰冷的刀锋在自己脸颊上游走时的恐惧。
那些拳头虽然因为厚厚的脂肪而没有造成太大的内伤,但那种屈辱和疼痛,却深深地刻在了原主的灵魂深处。
“死肥猪!”
“废物!”
“这个月的保护费呢?”
“再不给钱,信不信老子把你身上的油都榨出来!”
这些污言秽语,伴随着狰狞的笑容和凶狠的目光,如同梦魇一般,在原主的记忆中反复出现。
每一次“收租”,对原主而言都是一场噩梦。
他辛辛苦苦打零工赚来的微薄收入,大部分都进了这两个烂仔的口袋。
他吃不饱,穿不暖,终日生活在恐惧和绝望之中。
他不是没有想过反抗,但那点微弱的念头,很快就会被深入骨髓的恐惧所淹没。
他怕疼,怕被打得更惨,更怕这两个心狠手辣的烂仔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他也想过报警,但在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警察真的能保护他吗?他不敢赌。
于是,他只能选择忍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他的生活,就像这间破旧的出租屋一样,充满了霉味和绝望,看不到一丝阳光。
新的陈阳感受着这些记忆,也感受着原主那浓得化不开的悲哀、无助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仿佛亲身经历了原主所遭受的一切,那种屈辱感,那种被压迫得喘不过气的窒息感,让他感同身受。
“原来是这样”陈阳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有对原主遭遇的同情,也有对自己莫名其妙来到这里的茫然。
他现在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在这间破屋里,为何会拥有这样一具沉重得令人绝望的身体。
他穿越了,或者说,他的意识占据了这个同样叫做陈阳的胖子的身体。
而原主,恐怕已经因为长期的压抑和绝望,或者是因为某一次更严重的欺凌,而彻底崩溃,灵魂消散了。
想到这里,陈阳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他继承了这具身体,也继承了原主所有的麻烦。
尤其是花皮和刀疤刘这两个恶棍,他们就像是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都可能落下来。
根据记忆,这两个家伙“收租”的频率是每周一次。
算算时间,似乎就快到他们再次上门的日子了。
陈阳的心,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
他现在这副身体,别说反抗,就连正常行动都非常困难。
如果花皮和刀疤刘真的来了,他该怎么办?难道要像原主一样,任由他们欺凌勒索吗?
不!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陈阳狠狠地掐灭了。
他不是那个懦弱的原主!他骨子里有着不屈的意志。
让他像原主那样窝囊地活着,比杀了他还难受。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
他现在空有反抗之心,却无反抗之力。
这五百斤的体重,是他最大的束缚。
陈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
空气中那股霉味和汗臭味依旧浓烈,但他的眼神,却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他来到了这个世界,占据了这具身体,那么,他就要用自己的方式活下去。
他要改变原主的命运,他要让那些曾经欺凌过原主的人,付出代价!
首先,他需要适应这具身体。
他再次尝试着活动手脚,感受着脂肪的堆积带来的阻碍和沉重。
每一次轻微的动作,都需要他付出比常人多数倍的力气。
他环顾四周,这间出租屋虽然破旧,但勉强还能遮风挡雨。
原主的记忆中,这里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容身之所。
虽然充满了不堪回首的记忆,但至少,现在是属于他的地方。
他需要钱,需要食物。
原主的口袋里,恐怕比他的脸还干净。
他必须想办法赚钱。
但是,以他现在的体型,能做什么工作呢?
就在陈阳努力消化着这匪夷所思的现实,并开始为自己的未来做初步规划的时候,出租屋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薄木门,突然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砰!”
像是有人用尽全力,一脚狠狠地踹在了门板上。
脆弱的木门不堪重负,门锁的部分直接崩裂开来,整扇门向内歪斜着倒了进来,重重地砸在地上,激起一片灰尘。
陈阳的心猛地一跳,原主记忆中那股熟悉的恐惧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来的是谁。
果然,随着木门的倒塌,两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逆着光,他们的面容有些模糊,但那嚣张跋扈的气焰,却清晰可辨。
当先一人,脸上布满了坑坑洼洼的痘印,像是月球表面一般,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他的头发染成了扎眼的黄色,耳朵上打着几个耳钉,嘴里叼着一根烟,正吞云吐雾。
他就是花皮。
跟在花皮身后的,是一个身材相对高瘦一些的男人。
他的左边脸颊上,有一道从眼角延伸到嘴角的狰狞刀疤,像一条蜈蚣般盘踞着,让他的表情显得格外凶恶。
他眼神阴鸷,嘴角总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他就是刀疤刘。
这两个人,正是原主记忆中最深刻的梦魇。
花皮一脚将碍事的破门板踢到一边,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那双小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床上那坨巨大的身影上。
“哟,死肥仔,还没死呢?”花皮的语气充满了戏谑和不屑,他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中,那张痘印脸显得更加丑陋。
刀疤刘则沉默地跟在他身后,目光如同毒蛇一般,在陈阳身上逡巡。
虽然没有说话,但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阴冷气息,比花皮的叫嚣更让人感到不安。
两人似乎对这间破屋已经熟门熟路,花皮径直走到那张唯一的破桌子旁,拉开抽屉翻找起来。
刀疤刘则靠在门框上,双臂抱胸,冷冷地注视着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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