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赌场，每日的流水都非常惊人，利润也相当丰厚，是很多帮派重要的经济来源。不过，开赌场风险也很大，不仅要应付警方的扫荡，还要提防其他帮派的眼红和黑吃黑。”
“还有一类，就是那些无牌经营的烟档、酒档，以及一些贩卖违禁品和走私货的窝点。因为九龙城寨是法律的真空地带，所以很多在外面属于严格管制，或者需要缴纳高额税费的商品，比如进口的洋烟、洋酒、药品、化妆品等等，在这里都可以用非常便宜的价格买到，而且根本不需要任何经营牌照和许可。这些烟档酒档，虽然单个看起来不起眼，利润也比较微薄，但它们胜在数量众多，而且能够满足城寨内外很多人的需求，所以薄利多销，积少成多，加起来也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收入。而且，控制了这些烟档酒档，也就等于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了城寨内的一些重要物资流通渠道。”
“另外，还有一些胆子更大，也更没底线的人，会在城寨里私自开设一些简陋的作坊，酿造和贩卖一些质量低劣，甚至对人体有害的土炮酒，或者用工业酒精勾兑一些假冒的名牌洋酒。这些东西成本极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利润却高得吓人。他们专门把这些害人的东西，卖给那些贪图便宜，又没有什么辨别能力的底层劳工、苦力，以及那些早已被酒精麻痹了神经的瘾君子们。”
“当然，在所有的‘地下产业’中，最黑心，但也最来钱，最能体现资本原始积累血腥本质的，毫无疑问就是放高利贷，也就是咱们俗称的‘大耳窿’，或者叫‘吸血鬼’了。九龙城寨里，有太多太多因为贫穷、疾病、赌博或者其他各种原因而走投无路的穷人，他们急需用钱，却又无法从正当的渠道获得贷款，于是只能被迫向这些‘大耳窿’借钱。那利息，可是高得能吓死人，通常都是‘九出十三归’，甚至更高，而且还是利滚利，驴打滚，一旦借了他们的钱，就如同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基本上就很难再有还清的那一天了。很多‘大耳窿’的背后，也都有一些心狠手辣的黑社会势力在撑腰，他们负责催债、讨债，手段无所不用其极，逼得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惨剧，在城寨里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阿四一口气说了很多很多，将九龙城寨内各种各样，光怪陆离，令人触目惊心的“地下产业”，都给林峰大致介绍了一遍。他的语气中，既带着一丝对这些黑暗现象的习以为常和麻木不仁，也带着一丝对其中巨大利润的垂涎和向往。
林峰静静地听着阿四的讲述，脸色平静，眼神深邃，不时地会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知道，阿四说的这些，应该都不仅仅是道听途说，而是九龙城寨里真实存在的，甚至可以说是构成这个独特社会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个被文明世界所遗忘的黑暗角落，确实是一个滋生各种罪恶、欲望和黑暗交易的巨大温床。
在阿四详细地介绍完城寨内的各种“地下产业”之后，林峰沉吟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着阿四，开口问道：“听你说了这么多，阿四，看来你对城寨里的这些门道，确实是了如指掌。那么，在你看来，以我们‘龙门’目前的情况和实力，应该从哪些方面入手，才是最合适，也是最容易见到成效，同时风险又相对较小的呢？”
阿四听到林峰的问话，以及他语气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考较之意，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凛。他知道，这既是新大佬对他的信任，也是对他的考验。如果他能够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那么他以后在“龙门”中的地位，肯定会更加稳固，甚至能够成为林峰身边真正的心腹智囊之一。
他连忙收起了脸上那丝油滑的表情，神色变得严肃而认真起来，仔细地思考了片刻，然后才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峰哥，依小人之见，那些私娼寮和放高利贷的生意，虽然利润确实非常非常高，可以说是日进斗金，一本万利。但是，这两门生意，名声实在是太差了，也太伤天害理，有损阴德。而且，它们也最容易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和巨大的风险。比如说，警方的扫黄打非行动，通常第一个针对的就是这些场所。再比如说，因为这两门生意利润太高，也最容易引起其他那些更强大，也更贪婪的帮派的眼红和觊觎，一旦处理不好，就很可能爆发大规模的流血冲突。咱们‘龙门’现在毕竟是刚刚起步，根基未稳，还是应该尽量选择一些相对稳妥，风险也比较可控的项目，徐图发展，不宜操之过急，更不宜过早地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之上。”
阿四的这番话，说得倒是颇有几分道理，也比较符合林峰目前低调发展，积蓄力量的策略。
他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峰哥，我倒是觉得，咱们目前比较好的下手目标，应该是那些在城寨里普遍存在，但又缺乏统一管理，或者被一些不成气候的小势力所掌控的无牌烟档、酒档，以及一些规模不大，但经营比较混乱，或者平日里口碑比较差，民怨也比较大的小赌场。”
“选择这些目标，有几个好处。”
“第一，这些生意，它们本身就是处于法律的灰色地带，甚至是完全非法的。咱们就算是去抢了他们的生意，或者强行将他们收编，也不会有人站出来替他们出头说话，更不会引起官方的过多关注。属于典型的‘黑吃黑’，风险相对较小。”
“第二，这些烟档、酒档和小赌场，虽然单个看起来，每日的利润可能不是特别惊人，但它们胜在数量众多，遍布整个城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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