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巨卵的碎裂声戛然而止。
没有怪兽破壳,没有地动山摇。
只有那枚镶嵌在卵壳顶端的“深渊信标”,红光如同回光返照般剧烈闪烁几下,然后“啪”地一声,彻底熄灭。
喷涌的暗灰雾气骤然停滞,如同被冻结,随后迅速消散。
地上抽搐的百夫长残骸、蠕动的渊奴黑水,连同那三具庞大的百夫长尸体,竟如同烈日下的冰雪,无声无息地融化、蒸发,只留下满地腥臭的粘液和几块焦黑的、不知名的金属碎片。
洞穴内死寂一片。
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郑七(银面刀客)肩头伤口滴落黑血的“嗒嗒”声。
“叼......乜情况?”口水明端着枪,枪口还在冒烟,一脸懵逼。
赵小洋盯着扫描仪,屏幕上的高能反应消失了,只剩下环境辐射本底值。“信标......失效了?卵......能量反应归零?似......似个空壳?”
赵中洋捂着隐隐作痛的左臂(噬渊带来的反噬),走到那巨大的黑色“卵”前。伸手一摸,冰冷坚硬,像某种特殊的石材或金属铸造,表面布满人工雕刻的、意义不明的暗紫色纹路。顶端镶嵌信标的位置,留下一个焦黑的凹槽。
“唔係卵。”赵中洋眼神锐利,“係个......祭坛?或者......信号放大器?”
他踢了踢地上焦黑的金属碎片,像是某种古老仪器的零件。“轮回社用呢啲古怪物件,加上个信标,整咗场大龙凤(大戏),引我哋落来!”
“目的呢?”郑七声音沙哑,脸色因失血和蚀骨梭的侵蚀而惨白。他撕下布条死死勒住右肩伤口上方,延缓毒素扩散。
“目的?”赵中洋看向洞穴深处,那翻滚的雾气消散后,露出一个被碎石半掩的、黑黢黢的甬道入口。“答案可能喺里面。”
他走到郑七面前,看着他脸上那个刺眼的“郑”字烙印,又看看地上碎裂的银色面具。
“郑家嘅人?”赵中洋单刀直入。
郑七沉默几秒,没有否认:“郑和亲兵,镇守龙脉秘钥一脉。我叫郑七。”
“镇守?”赵小洋忍不住插嘴,“镇到轮回社喺你地头开坛作法?”
郑七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屈辱:“郑家......早就冇落。支离破碎。我係最后几个仲记得祖训嘅人。追踪轮回社邪术痕迹,先至撞到呢度。”
他看向赵中洋,眼神复杂:“九龙城寨下面,唔止呢个假卵。真正嘅秘密,喺更深嘅地方。轮回社搞咁多嘢,就係想打开道‘门’。”
“门?乜门?”赵中洋追问。
“一道......唔应该再打开嘅门。”郑七语气沉重,“里面嘅嘢,比呢啲装神弄鬼嘅怪物可怕百倍。”
他指着那个幽深的甬道:“信标激活咗,虽然畀你哋打断咗仪式,但係......道‘门’嘅锁,可能已经松咗。轮回社嘅人,一定喺里面!”
“叼!讲咁多做乜!入去睇过就知!”赵中洋不再废话,“鼠!扶住佢!口水明开路!小洋跟住!”
一行人警惕地进入甬道。
甬道狭窄潮湿,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陈旧香火气?越往里走,人工开凿的痕迹越明显,墙壁上甚至能看到模糊的、早已褪色的符咒痕迹。
走了约莫十几分钟,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天然形成的溶洞出现在眼前!
溶洞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小型的、石头垒砌的佛堂?
佛堂样式古朴,甚至有些破败,青苔爬满了石阶和门框。两盏长明油灯挂在门口,散发着昏黄摇曳的光。
诡异的是,佛堂大门紧闭,门上交叉贴着两张巨大的、朱砂绘制的符箓!符纸已经泛黄发黑,但朱砂痕迹依旧刺眼!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佛堂门口的空地上,密密麻麻插满了......香?
不是普通的线香,而是手臂粗、一尺长的黑色大香!每一根都燃着幽绿色的火头,冒着笔直的黑烟!
成百上千根黑香,排列成一个巨大而诡异的阵法,将整个佛堂团团围住!空气中那股陈旧的香火气,正是来源于此,浓得呛人!
“倒头香!”郑七看到那些黑色大香,瞳孔骤缩,“南洋最邪嘅‘鬼仔香’!点咗呢啲香,唔係敬神,係招鬼!锁魂!”
“顶!轮回社班扑街想招乜鬼?”口水明端着枪的手都在抖。
赵中洋眼神冰冷,龙魂玉在怀里微微发烫,提示着这里的极度不祥。“佛堂里面,就係你讲嘅‘门’?”
郑七艰难点头:“应该係。但呢啲倒头香......形成咗个怨气结界。硬闯,魂魄都可能被啲香火勾走!”
“点破解?”赵中洋盯着那密密麻麻的幽绿火头。
“搵到主香炉!”郑七指着佛堂紧闭的大门,“主香炉一定喺里面!熄咗主香炉嘅‘引魂火’,呢啲倒头香就废咗!”
“但係......”他喘了口气,肩头黑血渗出更多,“要入佛堂......就要先穿过呢个香阵......每一步,都可能被怨气缠身,产生幻觉......甚至......被恶鬼附体!”
幻觉?恶鬼?
赵中洋看着那诡异的香阵,又看看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郑七,再看看身边紧张的手下和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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