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记总部的审讯室内,灯火通明。
冷白色的光从天花板直射下来,将不锈钢的桌面照得一片惨白,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混合着陈旧烟草的味道,冰冷而压抑。
陆启昌如同一座铁塔,静静地坐在审讯桌的对面,他没有穿警服,只是一件简单的黑色夹克,但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滔天怒火与森然威压,却比任何制服都更让人心悸。
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黄志成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风光无限的人生,会以这样一种屈辱的方式,戛然而止。
他甚至来不及穿好衣服,就被O记的精英行动组像拖死狗一样从酒店带回了总部。
他坐在冰冷的审讯椅上,身上仅仅裹着一件五星级酒店提供的,绣着金色logo的浴袍,显得滑稽又可悲。
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头上,面如死灰,眼神里充满了无法消化的恐惧与巨大的不解。
他想不通。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通。
到底是谁。
究竟是谁,能如此精准地掌握自己的行踪,甚至连自己开房的时间都算得一分不差。
更可怕的是,对方竟然有能力,有渠道,将这个情报直接捅到了陆启昌这个警队出了名的“铁面阎罗”这里。
这不是简单的举报。
这是处心积虑的、一击致命的谋杀!
“黄志成。”
陆启昌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他没有咆哮,也没有怒吼,只是平静地拿起桌上一沓厚厚的照片,然后猛地摔在黄志成面前。
“啪!”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审讯室里炸开。
照片如雪片般散落,铺满了冰冷的桌面。
每一张,都是一柄刺穿他灵魂的尖刀。
照片上,全是他和Mary在酒店总统套房里的亲密画面,不堪入目。
拍摄的角度极其刁钻,每一张都清晰无比,将他那副沉溺于欲望的丑陋嘴脸,与Mary那半推半就的媚态,定格成了永恒的耻辱。
这些,正是阿力提前安排人,在隔壁房间用长焦镜头,冒着巨大风险拍下的铁证。
在陆丰的授意下,这些照片在陆启昌出发前,就已经通过一封匿名加密邮件,悄无声息地躺在了他的私人邮箱里。
看着这些无法辩驳的证据,黄志成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他最后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
完了。
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在陆启昌这位以铁面无私、眼里不揉沙子而闻名的上司面前,任何狡辩,任何托词,都显得苍白无力。
权色交易。
勾结黑社会。
充当保护伞。
泄露警队机密。
任何一条罪名,都足以将他钉在耻辱柱上,让他把牢底坐穿。
“你和韩琛是什么关系?”
陆启昌的身体微微前倾,一字一句地问道,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子弹,射进黄志成的骨头里。
“收了他多少黑钱?”
“为他提供了多少次保护?”
“说!”
最后一声低吼,如同惊雷炸响。
黄志成浑身一颤,再也撑不住那份可笑的镇定。
一夜之间,从警队内风光无限、前途光明的总督察,沦为O记总部的阶下囚。
这种从云端坠入深渊的巨大落差,彻底击垮了他所有的意志。
“我说……我全都说……”
他痛哭流涕,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瘫软在椅子上。
他将自己是如何在一次酒会后与寂寞难耐的Mary勾搭上,如何一步步陷入对方编织的情网,如何半推半就地开始收受韩琛通过Mary送来的“礼物”与巨额现金。
他又如何利用总督察的职权,一次次为韩琛的犯罪活动大开绿灯,甚至提前泄露警方的扫荡行动,让韩琛的马仔总能提前逃之夭夭。
所有的罪行,桩桩件件,他全部和盘托出,只为求得一丝渺茫的宽恕。
当那份沾染着黄志成鼻涕和泪水的审讯报告,以最快的速度递交到警务处高层时,整个警界的最高层都为之震怒。
这不只是一个简单的贪腐案件。
这是一个巨大的丑闻,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整个警队的脸上。
警队内部出现如此高级别的蛀虫,是对警队声誉最沉重的打击,是绝对无法容忍的奇耻大辱。
为了维护警队的公信力与形象,高层当机立断,下达了措辞最为严厉的最高指示。
“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当天,警务处的命令就以雷霆之势下达。
黄志成被立即免职查办。
所有涉案个人与家族财产被全部冻结。
等待他的,将是法律最严厉的审判,与漫长的牢狱生涯。
消息传来,整个警队为之震动。
无数警员在震惊之余,更是感到一种莫名的快意,仿佛一颗长久以来哽在喉咙里的毒刺,终于被拔了出来。
而远在观塘警署的陆丰,正坐在警署餐厅里,平静地看着报纸娱乐版上的一则花边新闻。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直到他将报纸翻到社会版,看到那个关于“警队高层涉贪落马”的豆腐块报道时,他的嘴角,才终于勾起一抹淡淡的、冰冷的弧度。
他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他为那些曾经被黄志成当做晋升的垫脚石,当做可以随意牺牲的炮灰,最终惨死街头的卧底兄弟们,讨回了第一步公道。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年轻的面孔。
那是陈永仁那位同样被黄志成坑死的好兄弟,海生。
一个本该有大好前程的年轻人,却因为黄志成的自私与背叛,永远倒在了黎明之前。
这盘棋,他才刚刚开始落子。
黄志成,不过是献祭的第一个棋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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