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如果真的是“内鬼”,那也未免太“高明”和“可怕”了。
就在靓坤还在心中暗自盘算和评估着陈南(阿南)这番话的真假虚实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却突然从旁边响了起来,打破了客厅内这短暂的平静。
“坤哥。
我觉得,这个阿南,才是最可疑,也最有可能当内鬼的人。”
说话的,是靓坤身边一个名叫“丧波”的心腹头马。
这个丧波,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一向以凶悍好斗和对靓坤的“愚忠”而著称。
他也一直对陈南(阿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并且还深受靓坤器重和赏识的“新人”,心存嫉妒和不满,总觉得这个小白脸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风头和位置。
此刻,他看到靓坤似乎对陈南(阿南)的“表白”有些动心和信任,心中更是又急又气,便不顾一切地跳了出来,指着陈南(阿南)的鼻子,大声地指证道。
“坤哥,您可千万别被这个小白脸给骗了。
您想啊,他一个刚刚从外地流落到香岛的烂仔,无权无势,无依无靠,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突然变得这么有钱,这么有本事,而且还这么巧,总能干出一些让我们所有人都刮目相看的大事来呢。”
“我早就怀疑,他背后一定有人在支持他,在给他撑腰,在给他提供情报。
说不定,他根本就是条子派到我们洪兴社来的卧底,或者干脆就是其他社团(例如东星或者和联胜)安插在我们身边的奸细,想借着您的信任和重用,来窃取我们社团的核心机密,甚至还想在关键时刻,从背后捅我们一刀,把我们全都给卖了。”
“而且,”丧波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我前几天还亲眼看到,这个阿南,偷偷摸摸地在旺角的一家破茶餐厅里,跟一个看起来鬼鬼祟祟的四眼仔接头,两人还交换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U盘。
那个四眼仔,我虽然不认识,但我敢肯定,他绝对不是我们道上的人,倒更像是个便衣条子。”
丧波的这番充满了“恶意揣测”和“添油加醋”的指控,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瞬间就在客厅内激起了巨大的波澜和骚动。
在场的其他堂口头目们,也都纷纷将怀疑和审视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陈南(阿南),眼神中充满了幸灾乐祸和看好戏的意味。
而靓坤本人,在听了丧波的这番“有鼻子有眼”的指证之后,他那张刚刚缓和下来的脸,也再次变得阴沉和难看起来,眼神中的猜忌和杀意,也重新变得浓烈起来。
他死死地盯着陈南(阿南),用一种冰冷得几乎能将人冻僵的语气,缓缓开口问道:“阿南,丧波说的这些,是不是真的。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否则,今天晚上,你恐怕很难从这个门里,活着走出去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几乎是致命的指控和危机,陈南(阿南)的心中,虽然也感到了一阵阵的惊涛骇浪和一丝莫名的后怕(他没想到,自己与李文彬那次极其隐蔽的接头行动,竟然会被丧波这个蠢货给无意中撞见了,看来,以后做事,必须要更加的小心和谨慎了)。
但他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那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和从容。
他并没有急于开口为自己辩解,也没有对丧波的指控表现出任何的愤怒和不满。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头,用一种充满了嘲讽和不屑的眼神,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个还在那里得意洋洋、自以为抓住了自己把柄的丧波,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对着靓坤,露出了一个充满了“委屈”和“无奈”的苦笑。
“坤哥,我阿南对您,对洪兴社,可以说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我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吃里扒外、背信弃义的事情呢。”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悲愤”和“自嘲”:“我知道,我阿南最近在社团里,确实是风头太劲了,也确实是抢了不少人的功劳和位置,所以,招来一些人的嫉妒和陷害,那也是在所难免的。
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嘛。
这个道理,我懂。”
“不过,”陈南(阿南)话锋突然一转,眼神也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如同两把出鞘的利剑,直刺向那个还在那里沾沾自喜的丧波,“我倒是觉得,真正可疑,也最有可能当内鬼的人,恐怕不是我阿南,而是某些一直躲在暗处,煽风点火,挑拨离间,想借着坤哥您的手,来除掉异己,排除竞争对手,从而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目的的卑鄙小人吧。”
“就比如说,这位丧波大哥,”陈南(阿南)指着丧波,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笑,“我最近可是听说,他私下里跟我们洪兴社的死对头——东星社的那个乌鸦,走得非常近乎啊。
两人不仅经常一起喝酒泡吧,称兄道弟,而且似乎还在暗中进行着一些不清不楚的‘生意往来’和‘利益交换’。”
“我还听说,前几天东星的乌鸦之所以会那么嚣张地带人来砸我的场子,其实就是这位丧波大哥在背后偷偷地给他通风报信,甚至还向他许诺,只要他能把我阿南给废了,或者赶出尖沙咀,那么我名下那些赚钱的场子,就都可以归他丧波大哥所有了。”
“坤哥,您说,像丧波大哥这样,为了自己的私利,不惜勾结外人,出卖兄弟,甚至还想借刀杀人,嫁祸于我的人,他,到底是不是那个隐藏在我们内部的、真正的‘内鬼’和‘二五仔’呢。”
陈南(阿南)这番话说得是有理有据,掷地有声,而且还充满了“反转”和“戏剧性”,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从他自己身上,巧妙地转移到了那个原本还想陷害他的丧波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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