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铜锣湾警署内,原本该是新一天秩序井然的开始。
警员们或整理着前夜的卷宗,或端着热气腾腾的早茶,低声交谈着区内的琐事。
阳光透过百叶窗,投下斑驳的光影,一切都显得平静而日常。
“嘭——!”
一声巨响,毫无征兆地炸裂开来,如同平地惊雷。
警署那扇象征着法治与威严的双开大门,竟被人以蛮横姿态,用脚狠狠踹开!
木屑与灰尘齐飞,门板不堪重负地发出呻吟,重重撞在墙壁上,又反弹回来,摇摇欲坠。
“边个系陈清?同我死出嚟!”
一道嚣张至极的咆哮,如同惊雷般在警署大厅内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紧接着,一个身影率先闯入众人视野。
他留着一头标志性的及肩长发,发丝微有些凌乱,却更添几分不羁。
面容确实称得上俊朗,剑眉星目,鼻梁高挺。
然而,那双眸子却燃烧着不驯的火焰,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暴戾。
一身剪裁合身的黑色皮衣,将他精悍的身形勾勒无疑,更衬得他身形挺拔,却也散发着浓烈的江湖匪气,仿佛一头随时准备噬人的猛兽。
此人,正是洪兴社在铜锣湾地界如日中天,风头最劲的‘扛把子’——陈浩南!
他身后,紧紧跟随着山鸡、大天二等几名心腹悍将。
山鸡一头惹眼的黄发,叼着烟,眼神凶狠,走路姿势吊儿郎当。
大天二则相对沉稳些,但眉宇间的煞气同样不容小觑。
他们个个凶神恶煞,眼神不善,一行人如入无人之境,大摇大摆地冲了进来,脚步声在寂静的警署大厅内显得格外刺耳。
他们环视四周,目光充满了挑衅,仿佛这里不是代表港岛法纪的警署,而是他们随意进出的堂口。
整个警署大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空气仿佛凝固了。
正在埋首处理文件的警员们,手里的笔顿住了,纸张从指间滑落也未察觉。
端着茶杯准备喝水的,手臂僵在了半空,茶水微微晃动。
低声交谈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剪刀剪断。
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聚焦在这群不速之客身上,脸上写满了错愕。
惊愕,难以置信,甚至还有一丝荒谬感,浮现在每一位警员的脸上。
几十年来,港岛警队威严何在?
别说冲进警署闹事,就是寻常古惑仔在警署门口稍作停留,都得掂量掂量后果。
今日这般场景,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些古惑仔,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我就是。”
一个平静的声音,从大厅一侧的办公室内缓缓传出。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陈清迈着沉稳的步伐,从自己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他依旧是那身整洁的警服,肩上的见习督察肩章在晨光下微微反光。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眼神平静如水,仿佛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场面,不过是寻常街景。
陈浩南的目光如鹰隼般锁定了陈清。
他上下打量着这个比自己还要年轻几分的警察,眼神中充满了审视与不屑。
眼前这个年轻人,看上去斯斯文文,甚至有些过分俊秀,实在不像是个能打的狠角色。
“就是你小子昨晚动了我的人?”
陈浩南冷笑一声,向前逼近一步,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
“识相的,现在立刻把人给老子交出来!”
“再乖乖拿出二十万医药费,这件事就算了。”
“不然,信不信我让你在铜锣湾彻底混不下去!”
他刻意提高了声调,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恫吓,似乎要用洪兴的滔天声势将陈清压垮。
在他看来,凭着“洪兴”这两个字,足以吓住港岛任何一个角落里的人,更何况只是一个新来的、乳臭未干的小督察。
他甚至已经预想到对方在自己威逼下惊慌失措、低头求饶的模样。
然而,陈清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面对陈浩南的咄咄逼人,陈清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嘴角反而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那笑容很淡,却带着一丝玩味,一丝嘲讽。
“根据《港岛法例》第245章《公安条例》。”
陈清开口了,声音依旧平稳,不疾不徐。
“任何人未经许可,擅自闯入或逗留于警署范围内,意图作出扰乱秩序行为,或其行为相当可能导致社会安宁破坏,即构成非法集结罪。”
他每说一句,陈浩南脸上的冷笑便凝固一分,眉头也随之蹙起。
“根据《港岛法例》第232章《警务处条例》。”
陈清顿了顿,目光扫过陈浩南以及他身后的山鸡等人。
“你们刚才的言论,公然对警务人员作出威胁,已涉嫌恐吓警务人员罪。”
山鸡等人脸上的不耐烦愈发明显,开始有些躁动。
“同时,你们现在的行为,已经严重妨碍了铜锣湾警署的正常运作,对公共秩序造成滋扰,构成妨碍公务罪。”
陈清不紧不慢地背诵着法条,字正腔圆,条理清晰。
每多说一条罪名,陈浩南和他身后那群马仔的脸色就难看一分,从最初的嚣张跋扈,逐渐转为惊疑不定,再到隐隐的愠怒。
警署内其他警员,则从最初的震惊,慢慢转为一丝期待。
这个新来的靓仔Sir,好像有点东西!
“X你老母!你同我哋讲呢啲?”
山鸡本就脾气火爆,哪里受得了这种“斯文”的挑衅。
在他看来,陈清这番话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他怒骂一声,猛地向前一冲,握紧的拳头带着风声,便要朝着陈清的脸上招呼过去。
在他眼中,什么法律条文,都不如拳头来得直接有效。
陈清的眼神骤然一冷。
那平静的眸子里,瞬间迸射出骇人的寒光,如同出鞘的利剑。
整个大厅的温度,仿佛都因此下降了几分。
“我现在合理怀疑,你们与铜锣湾近期发生的多宗三合会组织犯罪活动有关。”
“正式拘捕你们!”
话音未落,他动了!
他的身影,在众人眼中仿佛化作一道迅捷的黑色闪电。
前一秒还在原地,后一秒已经鬼魅般冲入了陈浩南几人中间。
速度之快,让所有人都只觉眼前一花!
陈浩南等人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山鸡那势在必得的一拳,甚至还未完全挥出,便感到手腕一阵剧痛,仿佛被铁钳死死夹住,力道瞬间卸得一干二净。
紧接着,便是几声沉闷的撞击声!
骨骼错位的闷响!
压抑不住的痛呼!
还有身体倒地时发出的“咚咚”声!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当警署众人再次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刚刚还不可一世的陈浩南、脾气火爆的山鸡、面色凶狠的大天二……
所有洪兴社的骨干成员,此刻全部被陈清以干净利落、迅猛无比的擒拿手法制服。
他们一个个被反剪双手,以极其狼狈的姿势被按倒在地,动弹不得。
脸上或是痛苦,或是震惊,或是难以置信。
尤其是陈浩南,他引以为傲的身手,在这个年轻警察面前,竟然连一招都未能递出,便被轻易拿下了。
这份屈辱与骇然,让他几欲疯狂。
整个警署大厅,鸦雀无声。
落针可闻。
所有警员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心脏在胸腔内疯狂跳动,几乎要蹦出嗓子眼。
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可是洪兴社目前最能打、最出位的陈浩南团伙啊!
是横行铜锣湾,令无数商铺老板闻风丧胆的存在!
竟然……竟然在这个新来的靓仔Sir面前,连一招都走不过?
甚至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被单方面碾压!
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
这是何等强悍的手段!
一些老警员甚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宿醉未醒而产生了幻觉。
“全部铐起来,带回羁留室,慢慢审。”
陈清拍了拍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语气平淡地对旁边已经彻底看傻了的几名警员吩咐道。
那几名警员如梦初醒,连忙手忙脚乱地找出平日里甚少有机会动用的手铐,冲上前去,将兀自挣扎不休的陈浩南等人一一铐牢。
整个过程,陈浩南等人依旧在破口大骂,但声音中却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底气不足的颤抖。
陈清这番视洪兴精锐如无物的雷霆手段,如同一阵席卷一切的飓风,瞬间席卷了整个铜锣湾警署。
所有同僚看着他的眼神,都从最初对一个“靓仔空降兵”的好奇与观望,彻底变成了发自内心的敬畏与叹服。
这位新来的见习督察,根本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菜鸟。
他是一条真正的过江猛龙!
一条足以搅动铜锣湾这潭浑水的强龙!
从今天起,陈清在铜锣湾警署的威信,被彻底、牢固地树立了起来。
再无人敢对他有半分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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