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静雅轻轻走过来,声音温柔地问道:“你们感情很好吗?看着你们总是形影不离。”我吸了吸鼻子回答:“我和他啊,就像这样,他站在我身边,我心安;他不在,我就感觉自己光着身子,冷得发抖。你知道那种依赖感吧?”江静雅愣了一会儿,随后咯咯笑了起来,边笑边捂着嘴。
我开玩笑地瞪她一眼:“你的笑点可真够低的,反应也慢半拍。”她揉着眼睛笑道:“哎呀,是你讲的故事太逗了,我才不是因为你那样形容朋友才笑的,我去护理办公室处理些事情,记得今晚别接你爸出院哦。”
我说:“答应你的事,我这人向来说话算数。”看着她扭着腰肢离开,我觉得她纯洁得像张白纸,很少说出那些超出常规的话,特别是在大家都随口说粗话的时代,她是真正的稀罕物。
这时,钱龙拖着步子从电梯中出现,模样狼狈。“你是不是跑去市区买夜宵了?”我好奇地问他。
他看起来像是经历了大战,“我告诉你,我发现了一个奥特曼的秘密基地,你信不信?”我无奈地说:“你还不如说你在拯救地球呢。”
他抱怨道:“我刚才看见那辆捷达了。”我眼睛一亮:“医院后门那辆?”他点头:“没错,我跟踪它去了,你知道它最终停在哪里了吗?”我不耐烦地催促:“别卖关子,快说!”
他深吸一口气说:“它进了富贵园!”我惊讶地瞪大眼:“真的?继续!”他压低声音透露:“我在门口花坛旁蹲了很久,没见人出来,原来车主是个大款。”
富贵园是我们县的顶级豪宅区,房价高得吓人,能在那儿住的人非富则贵。我记得杨晨曾说过那里豪车遍地。钱龙疑惑地问我:“有钱人找我们要什么呢?”
我有点烦,回道:“要是我知道,早就给他们了。”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会与富贵园的人物扯上关系,干脆不去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那天晚上,钱龙和我随意聊天直到深夜,后来我们就互相依偎着沉睡过去。醒来时天已大亮,走廊里人来人往,钱龙还在耳边含糊说着梦话。我唤醒他,一边舒展酸痛的身体,一边抖落掉身上的毛毯。毛毯下竟然还藏着张便签,上面工整地写着:“醒后请整理好毛毯送回护理室,记得按时给你爸换药,结尾是一只吐舌的表情。”
钱龙眼尖,立刻抢过便签:“这是啥?”我推开他:“你连签名都查字典的人,能看懂啥。”我把纸条收进口袋,仔细拍掉毛毯上的尘土,叠好后归位,并享受着毛毯的清香,心情顿时变好。
接着,我们一起为爸爸办理了出院手续。正当准备离开,刘洋提着水果和补品开心地进来了,关心地问候爸爸。虽然嘴上客气推辞,但我还是接过东西。
刘洋笑着说:“今天出院是吧?我正好开车,顺路送你爸回家,一起吃午饭怎么样?”我故作嫌弃地说:“你别小题大做了,但我中午要陪老王聚餐,不能陪你。”
刘洋嬉皮笑脸地展示了他的钱包,里面有厚厚的现金,他说是他舅舅要请客。钱龙激动得抱住他:“洋仔,你发达啦!”
我爸决定不去凑热闹,说自己回家休息,顺便找工作。听到这里,我心中五味杂陈。这么多年他一直无所事事,突然提起工作,让我既欣慰又有些愧疚。
我笑着提醒他:“别逞强,身体没恢复好就别硬撑。”但他抚摸我的头说:“你长大了,我也得趁还能动多赚点,免得将来你结婚缺钱。”
钱龙在一旁插嘴:“叔,朗哥不愁老婆,好多女孩子都喜欢他。”我踹了他一脚,开玩笑地说:“闭嘴”
我岔开话题哈哈,哥们儿,咱舅住在豪华的富贵园呢,要不要我带你过去逛逛?”
刘洋手指轻轻拨弄着车钥匙,一脸无所谓地说:“行嘞,正好我今天带着门禁卡,可以带你参观下别墅群,我可得老实交代,咱临县最棒的就是富贵园啦,那里的欧陆风、美式豪宅可是数一数二的哦。”
“嘿,”杨晨微微一笑,“晨子,朗哥,你们两个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识见识江月楼啊?”
钱龙贴在我耳边,眼睛滴溜溜转:“老大,能不能让我代替你陪洋仔去富贵园看看?从小我就梦想能在私人别墅前留影,要是晨子不去,这家伙可能找不到北了。”
一边挤眉弄眼示意,他又悄悄指了指杨晨。
我想了想,豪爽地说:“行,你就去吧,圆你一个梦。”
卢波波也兴奋地凑热闹:“我也要去,带上我呗!”
虽然当着刘洋的面,我们不便多言,但他还是笑着坐进了奥迪A6,扬起一阵尘土。杨晨有些不屑地吐了口唾沫:“早知道他在医院,我才不来呢,你们俩自个儿吃饭吧,他跟我那条道上的人真合不来,别到时候场面尴尬。”
我推了他一把:“哎,你这旧事重提,算了吧。昨晚的事儿,我告诉你……”
接着,我把钱龙昨晚的发现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杨晨。
杨晨挠挠头:“你说的我都糊涂了,那个人不是侯瘸子的小弟吗?”
我摇头:“鬼才知道他是哪方的,我只是想跟着刘洋混进去,找个机会和他直面对峙,问清楚他究竟图谋什么。只要我知道答案,肯定能满足他。”
杨晨十分笃定地说:“他准是在策划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嘴角微撇:“你这话听着就像皇帝一样,空洞无物。走吧,先送你回去骑电动车,然后给老王买点吃的。”
爸走得急,连钱都没拿,我心里挺难受的,琢磨着怎么给车费。
十五分钟后,我和杨晨回到家里,刚好撞见我爸戴着顶破草帽打扫卫生,整个家就像被贼洗劫过一般,散落着各种杂物,连我以前的学习资料都被翻了出来。
看到我们,他擦掉额头的灰土问:“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喝酒了吗?”
“担心你饿了!”我硬邦邦地把路边打包的饭菜递给他,同时指着满地的杂物问:“你这是在干嘛呢?”
他笑眯眯地说:“好久没整理了,趁着这两天有空,打算好好收拾一下。那些书你还想要吗?不要我就送给收废品的。”
我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些,深深吸了口气:“先吃饭吧,一会儿我帮你一起整理。”
他点头如捣蒜,坐在门槛上狼吞虎咽,还不忘抱怨盒饭的问题:“以后别买这种盒饭了,网上说全是用地沟油做的,贵不说还可能致癌,想吃什么咱自己动手,干净又健康。”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我的心满满的幸福感。以前的记忆中,他从不参与家务,也不会这么说,但经历了侯瘸子的事情,他确实有所改变,我很欣慰。
吃到一半,他忽然停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本黑色笔记本递给我:“对了,我在卧室角落找到一个小本子,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我没乱扔。”
随手翻开,我立刻想起这本子曾在昨晚的钱包里出现过,难道那个神秘人物所说的“东西”就是它?我问杨晨:“晨子,你知道这些数字代表什么意思吗?像是银行账号吧?”
杨晨匆匆扫了几眼:“没错,像是建设银行的,开头是436742...”
这时,杨晨的电话响了,他简单回应几句后说:“皇上他们到了,催我们快过去。”
我爸挥挥手笑说:“你们快去吧,我自己慢慢整。”
我注意到他鬓角新添了几缕白发,深深吸了口气,抽出几百块塞到他手里:“累了就歇着,我喊钱龙他们过来帮忙,饿了记得买点儿吃的,别去搓麻将。”
他连忙推辞:“我有钱...”
“拿着吧。”我把钱硬塞在他手中,拉着杨晨往外跑。
坐在出租车上,我随意翻阅着笔记本,思绪万千。如果那人要的是这本子,为什么不直接说?里面会不会隐藏着惊天的秘密?然而除了些银行卡号和零星的人名汉字,并没有其他特别之处。
而这本笔记怎么会莫名其妙落到我们手里?那笔钱和装钱的袋子都是刘洋他舅给的,多出来的本子他不可能察觉不出。我正疑惑时,出租车已停在了“江月楼”门外。
卢波波伸着脖子等待,看见我们,连忙迎上来:“朗哥,大事好事,你猜怎么着,刘洋他舅邀请咱们去他公司工作!”
“去他公司工作?”我瞪大眼睛,似乎不太现实。我们几个既没有学历也没技术,进房地产公司能干什么?难道是因为昨天帮了他舅拆房子,他才想让我们专职做拆迁?
我环顾四周:“皇上去哪儿了?”
卢波波翻了个白眼:“在包厢里呢,侯瘸子、李俊峰、张鹏都在。”
提到侯瘸子的名字,我心头一阵不舒服,皱紧眉头:“给皇上打电话,撤...”
正说着,刘洋从餐厅走出,拉住我:“来都来了,撤什么撤?不给洋弟面子吗?”
我板着脸:“不是针对你,今天的事就算了,回头请你和你舅喝个酒赔罪。”
刘洋恳求地看着我:“非得让我舅下来叫你不可?我听皇上说了你们和侯瘸子的恩怨,有我舅在场,他就不会乱来。行不行,别让我面子挂不住啊?”
杨晨拍拍我:“别为难刘总,再者说,你不上,侯瘸子会觉得我们怕他。”
刘洋用力拽着我进了餐厅,低声耳语:“进去吧,兄弟,今天真的是你们的好运日,我舅想让你俩进公司,以后我们可以每天一起吹牛聊天,你会不开心吗?”
随着刘洋踏入包厢,大圆桌上围满了人。刘洋他舅居主位,侯瘸子等人依次排列,旁边坐着几位穿着白色衬衫的中年男子,正是昨天工地上的熟面孔。
钱龙坐在门口附近,为我们留了位置。见我进来,李俊峰假笑了一声:“呵,我还以为是重量级人物,原来是你啊。”
钱龙刚要站起来反驳,我抢先一步开口:“少卖弄你那张欠埋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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