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间充满墨香和檀香的“文信铺”里，陆沉看着那位低头书写的老者，心中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
这气质......这专注的神情...
还有这环境营造出的宁静氛围......
他猛地想起来了！
昨天在庙街遇到的那位送他“无字天书”的神秘旧书摊老先生！
虽然穿着打扮略有不同，但那种独特的气质和感觉是不会错的！
原来他不是流动摊贩，而是有固定店铺的！
而且这家店......看起来就不是普通的“代写书信”那么简单！
陆沉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这算不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正愁找不到老先生请教“无字天书”的秘密，结果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该怎么开口呢？
直接问“老先生您还记得我吗？昨天您送我的那本空白书到底怎么用啊？”
好像有点太直接了，万一老先生不承认或者觉得他别有用心怎么办？
还是......先假装是普通顾客，试探一下？
陆沉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请问......有人吗？”
正在书写的老者闻声，缓缓抬起头。
依旧是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依旧是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
当他的目光落在陆沉身上时，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但很快就恢复了古井无波的状态。
“后生仔，”老者的声音平和而缓慢，“有何贵干？”
他......好像不认识我了？还是故意装作不认识？
陆沉心里有些打鼓，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老先生您好，我......我是路过的，看到您这家店，有点好奇，想问问......您这里是做什么生意的？”
老者放下手中的毛笔，拿起旁边一块干净的抹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笔尖上的墨迹，淡淡地说道：“代笔，文书，拟契，以及......解惑。”
代笔、文书、拟契，这都好理解，就是帮人写写东西，处理些文件合同之类的。
但最后那个“解惑”......就有点意思了。
解什么惑？人生困惑？情感困惑？
还是......某些更加玄妙难解的困惑？
陆沉感觉这位老先生的逼格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解惑？”陆沉故作好奇地追问，“老先生您还会帮人算命看相吗？”
老者摇了摇头：“老朽不通卜筮之术。”
“那......是心理咨询？”陆沉又猜。
老者依旧摇头，嘴角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算是，也不算是，世人心中多有郁结，事有不明，理有不通，老朽不过是凭借一点浅薄的见识，与人闲聊几句，或许能助人拨开云雾，见得几分清明罢了。”
这话说的......真是高深莫测，滴水不漏！
陆沉感觉自己要是再问下去，就该暴露自己的“求知欲”了。
他决定换个话题，先建立点“业务联系”。
“老先生，”他指了指外面，“我看您这招牌写的是‘文信铺’，那......您这里能帮忙办一些......嗯......身份证明之类的文件吗？”
他问得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什么禁忌。
毕竟，办假证在哪个时代都是违法的。
老者闻言，抬起眼皮，深深地看了陆沉一眼。
那目光，让陆沉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所有的心思都暴露在对方面前。
就在陆沉以为自己要被当成“不法分子”赶出去的时候，老者却缓缓开口道：“后生仔，你似乎......有麻烦？”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陆沉心中剧震！他果然看出来了！
这位老先生，绝对不是普通人！
他那双眼睛，简直比X光还厉害！
“我......”陆沉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承认？还是否认？
承认的话，会不会被对方抓住把柄？
甚至......引来更大的麻烦？
否认的话，刚才那番试探岂不是白费了？
而且，在这样一位“高人”面前撒谎，恐怕也瞒不过去。
“相逢即是有缘。”
老者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和犹豫，语气依旧平和，“你若信得过老朽，不妨直言，若信不过，便当老朽从未问过。”
说完，他便低下头，重新拿起毛笔，蘸了蘸墨，准备继续书写，一副“说不说在你，我无所谓”的姿态。
这......这是在给我下套？还是真的想帮我？
陆沉感觉自己的大脑又开始飞速运转了。
眼前这位老先生，神秘莫测，疑似高人，还送了他一本“无字天书”。
现在又主动提出可以“解惑”，甚至似乎暗示可以帮忙解决“麻烦”。
这看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机遇！
一个解决他目前困境（黑户身份）的绝佳机会！
但是，风险同样巨大！
一旦他坦白了自己的情况，就等于把自己的把柄交到了对方手里。
谁知道这位老先生到底是正是邪？
他的目的是什么？帮助自己，又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港片里，那些神秘高人，往往伴随着更大的阴谋和危险。
陆沉想起了那句话：“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他现在面临的选择，就像是在玩一场豪赌。
赌赢了，可能一步登天，解决身份问题，甚至获得更大的好处。
赌输了，可能万劫不复，被这位神秘老先生玩弄于股掌之间。
赌，还是不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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