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皮立波指过来的那一刻,沐白的心脏已然顶到了嗓子眼上。
他目光呆滞的望着皮立波,看着这个家伙滔滔不绝,栽赃陷害,恐惧已然蔓延到了全身。
这种好似被尖刀顶在胸膛,被砍刀架在脖子上的紧迫感、窒息感、死亡临近感,让他难以呼吸,难以思考。
他双手的手指在不住地哆嗦。
他想转身,想逃跑,他想逃避现实的一切,但却逃无可逃。
他想哭,想大哭一场,想用眼泪洗刷心中的恐惧,但却欲哭无泪。
在这种压迫之下,他下意识的将那充斥着胆怯、无辜的目光瞥向了旁边的人,乞求得到他人的可怜,得到他人的帮助。
可事实就是,没有人会帮助他,而且都恨不得跟他保持距离,断绝关系,以免被牵连、被连坐处理。
【谁能救救我、谁能救救我啊……】
沐白的心在颤抖,眼泪已开始在眼中打转。然而皮立波还在说着,还在嚷着沐白是叛徒内应的事儿。
“少校!就是他,他和上面那个叛徒是一起的!他们俩自从上车的时候开始就是一波的!”
“自打我看见他们,他们就一直在那儿交头接耳,不知道在密谋什么!”
“但是,他们一定是要对我们钢铁之卫不利!想要给我们搞破坏!”
喊叫声响彻全场,引得众人之目光,全都集中在了他和沐白二人的身上。
台上的井上浩二眯起了眼睛。
他没想到,竟然还真有内应,而且还是个这么小的小孩子。
“帝国,真是大大的可怕!让这种小孩子来做接应,真的是防不胜防。”
他自言自语的念叨了这么一句,随后朝着副官一招手。
“喂,把那个小子给抓上来!”
“是!”
副官闻声,立刻带领四名士兵跳下了阅兵台,直奔沐白这边而来。
再看这边,皮立波站在旁边,斜着眼睛盯着沐白,一脸狞笑。
他的身后,同队的这几个全都皱着眉,低着头,翻着眼皮互相对视,最终又将目光落到了皮立波身上。
最后,沐白这一边,他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恐惧已经化作了眼泪,不住地往下流,啜泣声不断,双手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脸,最终还是大哭了起来。
但不得不说,对于一个孩子而言,不,应当说,对于任何人而言,哭泣并非是纯粹的懦弱,也是消化紧张、恐惧等不良情绪的良药。
在他再也承受不住其他,大哭起来之后,他的情绪也开始变得冷静,脑筋也能够重新进行运转。
他的心中开始有了执念,开始大声呼唤。
【一诺哥、一诺哥,救救我,我、我该怎么办?】
雷一诺又不是大罗金仙!这样的内心戏,他自然是不可能听得见的。
但,有一件事无法否认。
当沐白开始有方向的想要求助一个人帮助的时候,他与之接触之后,因交流而产生的思维的交互,开始令他的思维模式、行为方式逐渐转变。
换个通俗、简单的方式来表达,那便是——他开始思考,如果是雷一诺面对这种环境,那么他到底会怎么做?!
没有什么刹那间的幡然醒悟,没有什么醍醐灌顶的灵光一闪,有的只是每个孩子的天生的本能——模仿!
好好想一想,雷一诺面对口诛笔伐,面对胁迫、压迫又都是怎么做的?
沐白逐渐睁开了双眼,同时大脑在飞速的旋转。他好似看到了一条生路,同样也是唯一的生路!
在副官带领两名士兵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终于是完全的冷静了下来,随后缓缓的放下了双手。
下一刻,他与副官四目相对。
副官看着这个满脸泪痕的小子没有丝毫的怜悯。
他只是有些奇怪,一个被人一举报就吓哭的小孩也能做内应吗?
难道,他是装的?
可若是装傻,他到底为什么突然又不哭了呢?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在疑问的趋势下,副官开口了。
“来人,给我抓住他!”
两名士兵当即上前,一左一右按住了沐白的肩膀。
副官又朝沐白发问。
“年轻人,叫什么名字。”
“长官,我叫沐白。”
“你,就是台上那个入侵者的内应?”
“不,我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哭?你在哭什么?”
“我哭,是因为……”
沐白忽然朝旁边一转头,双眼满是怒火的盯住了皮立波。
“……是因为,是因为少校!”
这一句话,他几乎是喊出去的,在场的人几乎都能听清。
站在他面前的副官顿时一愣,回头望了前面阅兵台上的井上浩二一眼,结果就看见站在那儿的他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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