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已放松的鸿远闻言，眉头紧锁，审视顾清。
“顾清，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仲阳道。
顾清抚着下巴：“哦？何时？”
仲阳皱眉：“就在我们第三次……”
他忽而住口，心生不祥预感。
顾清笑道：“无凭无据，岂能空口白牙毁人清誉。”
“况且，林月虽在闭关，我亦有证人。”
言毕，一侧的迟雷起身。
“哈哈，各位看过来。”
“老子为兄弟作证，那姑娘，清清白白。”
众人目光齐聚迟雷，虽未反驳，信任有限。
迟雷瞪眼：“不信老子？”
“那谁，云逸，你来说。”
“快点！”
云逸尴尬站起：“不错，各位导师。”
“林月确未怀孕，纯洁无瑕。”
众人面面相觑。
云逸身为副院长，此事自不会撒谎，林月尚在，闭关后真相自明。
令人惊讶的是，调查发现，消息确实出自顾清口。
或是酒后失言，或是别有用心。
仲阳神色变幻，心中焦虑。
鸿远低头沉思，不知所想。
“顾清，你方才说，有关仲阳受贿的证据？”
瀚海导师问道。
顾清点头：“首次与二次的顶级晶石，无法证实。”
“但那块先天灵果……”
随即，他取出一块玉符。
“这是大导师特为我制，其效一观便知。”
言罢，他将玉符掷给瀚海。
瀚海审视一番，即刻明白其用。
他皱眉启动玉符阵法，一阵微弱的空间波动在大殿中泛起。
波动中心，正是仲阳。……
波动之中，仲阳在紧张与难以置信中，一块精致先天灵果散发着柔光，自他的纳戒中缓缓升起，在黑沉的大殿中分外耀眼。
先天灵果升起同时，鸿远霍然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执法堂。
仲阳彻底慌了：“不，这是栽赃！”
“一定是顾清，他在搞鬼！”
“鸿远导师，鸿远导师！”
“您要替我做主啊！！”
然而，任凭他呼喊至声嘶力竭，鸿远终究未回头，消失在大殿之外。
仲阳瘫倒在地，未曾料到，最终将他打入深渊的，竟是这块先天灵果。
顾清静静望着他，始终淡然。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惜，仲阳错估了形势。
失去鸿远庇护后，仲阳坦白了一切。
即便斩断了与鸿远的联系，其余罪行也足够他受的。
特别是在大导师铁腕整饬门风之后。
十年黑牢，剥夺所有权利与地位，是他最终的归宿。
对此结果，顾清无喜无悲。
毕竟，他只为出一口气。
审讯落幕，顾清洗脱嫌疑，林月名誉得以恢复，林婉晴与仲阳两名元凶也受到应有惩处。
一切尘埃落定。
然而，顾清正欲离去时，瀚海找到了他。
“顾清。”
“可否借一步说话。”
没过多久，顾清和瀚海来到了一个幽静的阁楼里。
“请进。”
瀚海给顾清斟上了热茶，他的气场也从刚才的严肃冷淡，变得温文尔雅起来。
顾清也不客气，毕竟从他们俩实际的权势地位上看，相差无几。
“导师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顾清问到。
瀚海停顿了一下，缓缓说：“你对鸿远这个人了解多少？”
顾清愣了下，还以为瀚海会提到林月，没想到却突然提起了鸿远导师。
“我常年住在南区脚下，和执法殿的掌事导师们没什么交往。”
他答道。
瀚海抚弄着胡须，又问：“那你知道我和鸿远之间的恩怨吗？”
顾清想了想：“倒是听闻过一些风声。”
“但不知真假。”
瀚海摇摇头说：“你听说的就是真相。”
“我和鸿远的争斗，由来已久，大半个学院里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不算秘密。”
“林月这次的事，肯定是他在背后指使的。”
“真以为我不知道他和仲阳的关系吗？”
顾清默默地抿了一口茶。
他对瀚海提起这事的目的摸不着头脑。
沉默片刻后，瀚海又开口：“今日在裁决时，鸿远故意想把矛盾引到你身上。”
“你知道为什么吗？”
顾清微微蹙眉，摇了摇头。
其实他也感到诧异，自己和鸿远从未有过交集，为何当时他会把自己扯进来。
这不合逻辑。
不过瀚海很快解开了他的困惑。
“鸿远一直和杜仲走得挺近。”
“决定那个位子归属的时间越来越近，最近学院里的纷争我也听说了，简直是乱成一团。”
“我想，他可能也将你看作了一个潜在的对手。”
顾清不禁沉默了。
战火，已开始蔓延到他这里了吗？
杜云飞的事还没彻底解决，居然就开始无差别攻击了。
也是，那个位置毕竟只有一个，任何潜在的竞争者都能变成敌人。
但瀚海提这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导师，有什么话直说吧。”
顾清不愿再猜测，直接问道。
瀚海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随后深深叹了口气。
“那个位置最终的归属，其实不仅仅是你们核心学员间的较量。”
“我们这些导师，乃至整个学院，都牵涉其中。”
“也许到最后，学院高层都会经历一场大的变动。”
他望着顾清说：“我对权力的欲望其实不大，但至少得保护自己吧？”
“如果真让杜仲最后胜出，以我和鸿远的恩怨，他是绝不会放过我的。”
“我不能坐以待毙。”
“所以……你觉得我们之间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顾清摸了摸下巴，原来他是这么打算的。
说到底，还是权力和利益的问题。
虽然嘴里说不渴望，但如果要他放弃现有的地位，那也是不可能的。
顾清理解瀚海的担忧。
但他不该对我说这些，从现状看，李长风、墨芯他们，比我更有希望得多。
“导师……真是高看我了。”
顾清缓缓说道。
瀚海笑了笑：“顾清学员不必妄自菲薄。”
“你虽是新秀，但崛起的速度，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如果你能让迟院长也支持你，那机会还是很大的。”
顾清微微一笑：“这点机会，似乎还不足以让你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吧？”
瀚海导师看着顾清，深邃的眼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突然，他话锋一转：“那么，你是不愿意和我合作了？”
这话，显得很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