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玛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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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乐央满脸惊愕,随后便低下头去,不再与池士海对视一眼。

这小小的举动却没能逃过池士海的眼睛,他当即沉下脸来,语气也变得有些不耐烦:“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吗?吞吞吐吐得成什么样子。”

“父亲……其实,只是一件小事罢了。儿身边的丹雪也曾不小心踩到过玛瑙,所以,所以,以为这只是一场意外……没有仔细想。”池乐央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池士海皱起眉头,仔细回想着。他原就是有所怀疑,可没想到竟然是因为玛瑙的缘故。

好啊,真是好啊!池士海心中冷笑:“李冬,去把名册拿来,一个个地核对清楚。凡是少了玛瑙的人,全部带过来!”

李冬领命而去,池士海则转头看向池乐央,眼神中带着淡淡的不满。终究还是开口道:“起来吧。”

池乐央如蒙大赦般站起身来,坐在他的侧边。

过了许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只见侯云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脸上满是不服气的神情。她径直走到池士海身边,娇嗔道:“阿郎,你看看那些人,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池士海面沉似水,丝毫没有因为侯云的话语而有所动摇。

侯云见状,暗叫不好,同时余光迅速瞥向一旁的池乐央,心中顿时升起一丝戒备之意。

她便没有继续任性地要求作主,而是露出一抹笑容,轻声问:“阿郎寻我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池士海目光紧盯着她:“我有几句话想要问问你。”

侯云一听,发现似乎并非什么紧要之事,于是放心地坐在池士海身旁的位置上,自信满满地回应:“阿郎但问无妨,只要是我晓得的,定然知无不言。”

只见那颗玛瑙静静地放置在案几之上。

池士海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紧紧地盯着侯云,缓缓开口:“这颗玛瑙,可是出自你手?”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犀利,仿佛能够穿透人的内心。

侯云心中一紧,但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轻松地拿起玛瑙,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嫌弃:“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呢?我所使用的玛瑙,必定是品质上乘的上等货。”

池士海再次重重地拍在案几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随着这一掌落下,案几上的茶壶、茶杯等物品纷纷颤动起来,其中一些甚至倾倒在地,茶水洒得到处都是,原本摆放整齐的水果也滚落满地。

在场的众人却无人胆敢上前将这些东西捡起。

侯云原本放松的背部瞬间挺直,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和疑惑:“阿郎,可,可有什么问题?”

李管家来时,什么都不说,只请她赶忙来前院。

现拿出玛瑙,她当真不懂。

池士海阴阳怪气怒道:“这东西可是明明白白记在登记册里的,难道它还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成?”

侯云心急如焚,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委屈:“我压根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阿郎就算想要责骂我,也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总不能平白无故就让我替别人背黑。”

“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还想装傻充愣。先是打探好少元的行程,提前把玛瑙放在地上,想他摔倒后意外身亡。眼看着计划失败,竟然还敢故技重施,要不是二娘碰巧踩到,恐怕真的就要被你得逞了!”池士海越说越生气。

这话亦让池士海逐渐信了这会儿的目的是为自个儿的儿。

侯云听得一头雾水,可无论如何,她还是赶紧跪了下来,一字一句异常诚恳:“阿郎,您真的是冤枉我了。我不敢说自己是个好人,但再怎么样也绝对不会对孩儿下手啊!我就算真的有心要害小郎君,可二娘把他保护得那么紧,我又如何有机会动手?”

这话的言外之意,分明就是池乐央故意拿池少元的性命来设计陷害她。

池乐央的语气平静:“我跟侯姨娘无怨无仇,又没有争夺什么东西的心思,为什么要去陷害侯姨娘呢?侯姨娘想为自己申冤,也是弄错对象。”

即使说得有理,侯云冷哼一声:“谁知道你,左右不过是你一张嘴,想如何便是怎么说。”

说罢,又神情楚楚可怜地看着池士海:“阿郎,我,我”说着便哭了起来:“当真不是我做的,若是我叫我不得好死。”

“侯姨娘适才不是说了,左右不过一张嘴,若是能灵验,个个都是升官发财了。”池乐央讥讽着。

侯云气得胸口狠狠起伏。

“行了,”久久不言的池士海盯着侯云眼睛,正色道:“你说不是你,你便去拿这完整玛瑙来,赏给了谁,一问便知。”

侯云哑口,脸色再无一丝血色。身子瘫痪着地,她能拿得出来还需被审问?

那玛瑙是在深州得到的,当时搜集物品的时候,并没有仔细清点过。

要不是今日摆放她面前,她都忘了有这东西。

池士海向李管家使眼色,李管家马上带着几个仆妇前往花香阁各处搜查。

不仅如此,她们还把各个院子中的玛瑙全部带过来。一同前来的还有李惋、池乐柠以及池乐静。

池乐静看到侯云泪流满面地跪在地上,心中充满愤怒,她的脸因此气愤而涨得通红,质问池士海:“阿耶,你为什么要让姨娘跪在这里?”

吓得侯云急忙伸手捂住池乐静的嘴,眼睛紧张地盯着池士海,生怕他听到池乐静说的话。

好在池士海并未听到池乐静的话,他早走到门口,言语放软:“你怎么来了?”

“李管家说出了事,我担心是因为我缘由,前来与阿郎说不必因那么虚物发怒。”李惋笑得温和,说起话亦是温婉。

池士海不语,带着她坐下。李惋笑着看着池乐央:“我让人送了药膏去了墨香院,总归因我受伤,待好了我再邀请乐央来蒹葭院欣赏。”

听到李惋将事拦在自个儿身上,池士海皱着眉:“什么因你?若不是她多事,怎地会摔成这样。”

“阿郎。”李惋不悦地瞪着池士海:“怎会是乐央多事?女子本就喜爱美好的东西,那地上若是无玛瑙,她怎会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