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下午三点，林肖蹲在厕所隔间，手机屏幕映出东方青苍的脸。隔壁突然传来均匀的呼噜声，节奏和红姐开会时的发言如出一辙。
“东华帝君又在带薪拉屎。”苏妲己的消息突然弹出，附带一张偷拍的表情包——领导的皮鞋尖从隔间门缝露出，鞋面上沾着疑似咖啡渍的斑点。
林肖憋着笑打字：“他昨天还说‘厕所是灵感诞生的地方’，原来灵感就是周公给的。”
冲水时，隔壁的呼噜声戛然而止。林肖整理裙子时，听见东华帝君在洗手台边打电话：“对，那个方案让小林加急做，她效率高。”
回到工位时，屏幕右下角弹出红姐的@全体：“紧急！玉帝要10分钟后看‘愚公移山搬家公司’传播方案，需体现‘移山不如搬家’的核心诉求。”
苏妲己转着钢笔吹口哨：“新人，该你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林肖淡定点开收藏夹里的“万能模板”，把标题栏的“山”批量替换成“家”，配图从愚公推车改成搬家卡车。右下角的“量子纠缠”特效太扎眼，她随手换成“智能导航”图标。
“完成。”她点击发送，抬头看见苏妲己举着手机比心：“20%时间创造奇迹，80%时间留给摸鱼，这就是社畜的量子力学。”
红姐的消息秒回：“小林，玉帝夸你‘孺子可教’，下次提案让你主笔。”
苏妲己凑近屏幕，番茄色口红在阳光下泛着金光：“知道为什么领导总夸你吗？因为你的方案像《山海经》——每个字都认识，组合起来就很魔幻。”
林肖摸出苏周给的小熊饼干，包装上的愚公正在搬冰箱：“那我是不是该改行当巫师？专门把甲方的需求翻译成人类语言。”
茶水间传来微波炉的“叮”声，两人同步起身。路过东华帝君工位时，看见他正对着电脑皱眉，屏幕上是林肖刚发的方案，批注栏写着：“建议加‘元宇宙搬家’元素，体现科技感。”
苏妲己压低声音：“看见没？领导的需求就像《庄子》里的大鹏，你永远不知道它下一秒要飞多高。”
林肖咬下饼干，奶油馅里混着薄荷糖的余味：“那我是不是该学列子御风而行？反正怎么改都是错，不如直接摸鱼。”
两人在茶水间分食饭团时，苏周抱着文件夹路过，领口沾着新的蛋黄酱痕迹：“你们听说了吗？公司要装工位监控，实时监测鼠标移动频率。”
苏妲己的筷子停在半空：“那带薪拉屎算不可抗力吗？”
“算，但每天限时15分钟。”苏周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里映出林肖惊讶的脸，“不过我可以写段代码，让你们的鼠标每隔三分钟自动移动一次，模拟工作状态。”
林肖突然想起昨晚在机房看见的海浪声彩蛋：“那能不能再写个插件，检测到领导靠近时自动切换成工作界面？”
“可以，”苏周掏出笔记本记下，“就叫‘精卫预警系统’，用石子下落的动画提示危险。”
下午四点，林肖的电脑突然弹出“精卫预警”——屏幕右下角蹦出颗动态石子，同时播放“注意！领导正在靠近”的语音。她手忙脚乱关掉《苍兰诀》，点开“愚公搬家”方案，正好撞上红姐的目光。
“小林，”红姐的钢笔在隔板上敲出点，“玉帝又有新想法，‘愚公’不够年轻化，改成‘00后整顿搬家市场’，要有反叛精神。”
林肖看着屏幕上的“智能导航”图标，突然想起苏周说的“停靠的岛屿”：“那slogan用‘搬的不是家，是对世界的态度’？”
红姐赞许点头：“很好，再加点‘打破行业潜规则’的元素，比如……搬家不收费，只收甲方的无理要求。”
回到工位时，苏妲己正在涂口红，这次是葡萄紫色：“新人，我发现你已经掌握了职场的终极奥义。”
“什么奥义？”林肖看着她笔下的“反叛精神”文案，感觉每个字都在跳舞。
“把摸鱼变成生产力。”苏妲己晃了晃手机，“我刚用摸鱼时间谈成三单代购，赚的比工资还多。”
窗外突然下起太阳雨，林肖的手机在桌面震动，苏周发来消息：【精卫预警系统已上线，需要试一下吗？】
她刚回复“好”，就看见屏幕右下角弹出三颗石子，紧接着听见东华帝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林，你工位上的绿萝该浇水了。”
“好的领导，这就浇。”林肖抓起喷壶，看着绿萝叶片上的灰尘簌簌掉落，突然觉得这株半死不活的植物，才是职场摸鱼的终极形态——永远看似在工作，实则在光合作用里偷闲。
苏妲己的声音从隔板传来：“新人，晚上去不去‘蟠桃KTV’？西王母组局，说是庆祝‘仙桃GMV’达标。”
“不去，”林肖看着电脑上的“00后搬家”文案，突然想起苏周的饼干，“我约了苏周测试新插件，顺便让他教我写代码。”
“哟，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苏妲己的笑声带着八卦的尾音，“不过记得让他教你写‘自动生成周报’的脚本，比摸鱼更实用。”
下班时雨停了，林肖抱着文件夹路过楼梯间，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论：
“监控装了还怎么摸鱼？这不是逼我们学精卫填海，永无止境吗？”
“嘘！领导来了……”
她加快脚步，高跟鞋在走廊敲出轻快的节奏。电梯里，苏周的格子衫上沾着不明液体，像是奶茶又像是代码报错的痕迹：“准备好了吗？今晚教你写‘摸鱼微积分’公式。”
“先说好，”林肖看着他手里的小熊饼干，包装换成了“精卫填海”图案，“我要是学会了，能不能申请把工位改成海边沙滩风格？”
苏周笑了，镜片后的眼睛像涨潮的海水：“不仅能改沙滩，还能在代码里养真的海燕，让它们在你摸鱼时叼来贝壳——当然，是虚拟的。”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成修长的海岸线。林肖突然觉得，职场虽然荒诞如山海经，但只要有苏周的代码和苏妲己的口红，再加上自己怀里的薄荷糖，就算是西西弗斯，也能在推石头的间隙，看见海面上掠过的海燕，和远处若隐若现的岛屿。
而此刻，她只需要跟着苏周走进机房，在代码的海洋里摸鱼，顺便等待某个深夜，系统自动播放的海浪声——那是属于社畜的，最温柔的反叛与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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