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一个大厅,相隔也没多远,秀才们当然也听到了这些童生可笑的言语。
一些人默不作声的喝茶,一些人笑了笑,继续揣摩待会要写的诗词,虽然不一定压中题目,但是有些准备还是挺好的。
另外一部分秀才,就没有这么友好了,纷纷开口嘲笑。
“哪里来的小鬼,小小的童生,还敢和我们秀才比?”
“我们志轩社举办诗会,怎么什么人都能混进来?”
“王兄,慎言!”
“怕什么,都是些童生,难道他们还能把我们怎么样?”
“这倒也是。”
……
秀才们肆无忌惮的嘲讽,让一些本来抱着学习心态来的童生,生出了一丝好胜之心。
虽然最近的一次秀才试已经过去了一年,新秀才们已经学了一年作诗作词,但是他们还要治文章,再加上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天赋,诗词真不一定有多好。
只要能赢,哪怕只赢一个秀才,那也是打脸。
虽然还是有些童生觉得这是自取其辱,但还是自发的聚在了一起,谈论着待会要怎么写。
“这位兄台请了,在下孙轼。”
白嘉轩抬头一看,那个少年来到自己身旁,正对着自己。
四周的童生都聚到了一起,自己和意涵两个坐在这里,确实有些扎眼。
白嘉轩随意拱了拱手,心里开始对古代这些繁文缛节烦得要死,“在下姓白,有事吗?”
孙轼看白嘉轩也不站起来,完全没有礼数,说的话也呛人,差点没忍住拂袖而去。
但他还是忍住了,“白兄,大家都在那里讨论,白兄不过去吗?”
白嘉轩摆了摆手,“不去。”
孙轼见他满脸不以为然,心头怒火顿时涌了上来,“我好心来帮你,没想到你这么不识好歹!哼,待会倒要看看,你能作出什么样的诗词来!”
说罢,一摆衣袖,走了。
拂袖而去带起一阵风,吹得白嘉轩还有点舒服。
那些讨论激烈的众人都已经流汗了,也就是白嘉轩心平气和,不然也得汗流浃背。
我的折扇做好没有?
白嘉轩又心念念起了折扇,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诗会还没开始,不禁有些急了。
“怎么还没开始?就这么傻坐着干等?意涵,不如我们走吧,外面挺热闹的,肯定还有其他店家办活动的。”
意涵还在看着那个天灯,听白嘉轩这么说,轻声说道:“全凭公子做主。”
白嘉轩站了起来,“走,等了半天还没开始,真没意思!天灯要放出去才有用,意涵,我们出去放天灯吧!”
意涵一怔,看着手中的天灯,有些不舍,“公子,这盏天灯,还是……”
“诸位,对不住,实在对不住,路上耽搁了,让诸位久等了。”
门口传来道歉的声音,一个翩翩公子,带着一群人进来了。
这个人一进来,顿时引爆了在场众人的气氛,知道的纷纷站起来打招呼,不知道的听到旁人的称呼,也知道了是什么人。
李天赐,当朝李重阳阁老的小儿子,阁老老来得子,半百的年纪,得了这么个小儿子,可把老人家高兴坏了,直接取名天赐,上天赐予他们李家的孩子。
李阁老之前有过两个孩子,但是都夭折了,李天赐的出生,可谓是拯救了整个李家。
而李天赐,也没有让李家失望,年少成名,天才!
三岁颂文,五岁成诗,七岁童生,十三岁秀才……
可以说,这家伙可能真的是天赐的。
白嘉轩听到一旁有人在给不知道的人科普,心里默默无言,良久才出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自家老爷子,老老爷子,老老老爷子很牛逼呢,这么一比,都是渣啊……”
至于这么个天才,为什么这么多年,还没中举人,这就是官场中的潜规则了。
家里要是有人在内阁的话,那么无论其他人多厉害,都不能去科考。
李天赐比较倒霉,十三岁考中了秀才,想再读几年书,就考个举人,然后一举夺魁的。可惜,也就是第三年,他爹成了阁老……
于是到了现在,他都二十岁了,还是秀才。
但他这七年书可没有白读,经常有诗词文章现世,甚至还出过诗集,在一定范围内流传。
天才,治了七年的诗词文章,家里还有个阁老父亲,可想而知他的水平。
只要等李阁老退了,绝对会一飞冲天!
天子也是知道这个情况的,对李阁老多有优待,听说再过两年就会让他乞骸骨。
白嘉轩摇头叹息,七十了才给退休,太可怕了……
白嘉轩一想,自己那个便宜老爹已经是工部老大了,虽然年轻,但是最多待个几年,再去一两个其它部转转,就会成为阁老……
到时候,自己岂不是也不能做官了?
不能做也好,考试什么的,哪有做生意赚钱来的开心!
读书这种事情,让下一代去就行了嘛!
不过秀才功名还是要的,见官不拜等等特权还是要的嘛!
还有一个月才是府试,这一个月该怎么过?难受啊……
“好了诸位,李某已经耽误大家许多时间了,还是赶紧开始吧!”
李天赐如此说道,大家纷纷表示不要紧,但还是停了下来,等着出题。
跟着李天赐来的,除了路上跟来的莺莺燕燕,一些士子,还有几个老举人。
几个老举人装模作样的讨论了一番,最后,一个看起来最有范的站了出来,给大家出了个鹊桥仙的题目。
这是个大题,自古就有许多用鹊桥仙作为词牌名的诗词,很寻常。毕竟这李天赐来了,头名几乎已经预定了,随便出个题目也就行了。方便自己,方便大家。
不少人面露喜色,看来他们之前准备的就是鹊桥仙为题的诗词,有些人甚至润色了不少时间,一定不会差了。
白嘉轩满脸不耐,“就这样?那他来不来有什么区别?”
意涵没有出声,白嘉轩一看,这姑娘竟然也和那些庸脂俗粉一样,看着那个家伙。
白嘉轩不乐意了,“荒废了七年,我看,他也就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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