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刺激着他的鼻腔，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他努力想要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却只有一片模糊的光影。他尝试了几次，才终于勉强睁开双眼，但眼中的景象却让他感到一阵晕眩。惨白的墙壁反射着灯光，冰冷而毫无生气，头顶的白炽灯散发着刺眼的光芒，让他感觉眼球一阵刺痛。他试图移动一下身体，却发现全身僵硬，仿佛被灌了铅一样沉重。他咬紧牙关，用尽全力才勉强挪动了一下手臂，然而这一动却牵动了全身的肌肉，一阵剧烈的酸痛感瞬间袭来，仿佛被一辆卡车碾压过一样，让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终于醒了？」这声音如同空谷清泉般悦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像冬日里的暖阳，瞬间驱散了他心中的阴霾。杨平凡努力想要睁开沉重的眼皮，可是眼皮却像被灌了铅一般，怎么也睁不开。他尝试了几次，才终于勉强睁开一条缝，但眼前却只有一片模糊的光影，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他努力眨了眨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模糊的视线中渐渐浮现出一张绝美的脸庞，那脸庞是那么的熟悉，却又带着一丝陌生。
是林清雪！
他心中一喜，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发不出任何声音。他费力地转头，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林清雪。
几年不见，林清雪身上更多了几分岁月沉淀后的优雅和从容，眉眼间依稀可见当年那个明媚动人的校花模样。她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仿佛透明，泛着淡淡的光泽。岁月似乎格外优待她，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让她更加的明艳动人。精致的五官，挺翘的鼻梁，红润的嘴唇，无一不彰显着造物主的偏爱。只是此刻的她，眉宇间带着一丝担忧，那抹淡淡的忧愁，为她平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让杨平凡的心没来由地一紧。
「清雪？」杨平凡的声音嘶哑无力，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样，充满了干涩和疲惫。「怎么会是你？」
林清雪看到杨平凡终于醒来，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她轻舒一口气，眼角眉梢都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喜悦，但很快，这抹喜悦就被故作的嗔怒取代：「你还好意思问我？要不是我刚好路过，看到你抱着一个女人冲进医院，你现在说不定已经去阎王爷那儿报道了。」她说着，嗔怪地瞪了杨平凡一眼，但眼神里分明是满满的关切和担忧。
「抱着一个女人？」杨平凡努力想要回忆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但脑海中却只有一片混乱的片段，他只记得自己似乎在街上走着，然后……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还好意思问？你当时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孩，不要命地往医院里冲，要不是我恰好路过，认出是你，把你送进急诊室，医生都说……」林清雪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似乎是不想回忆起当时那惊险万分的场景，她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水杯递到杨平凡唇边，「先别说话了，喝点水吧。」
杨平凡顺从地喝了几口水，清凉的液体滋润了他的喉咙，也让他混沌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林清雪轻轻按住。
「别乱动，你失血过多，需要好好休息。」林清雪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可是……」杨平凡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林清雪打断了。
「医生说你救人的时候太拼命了，自己也受了伤，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等你好了再说。」林清雪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但更多的是心疼。
「救人？」杨平凡愣了一下，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那个浑身是血的女孩，那些冷漠的围观者，还有他拼尽全力想要救人的场景……
「是啊，你忘了？你为了救那个出车祸的女孩，差点连命都搭上了。」林清雪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敬佩，「你知不知道你当时的样子有多吓人？脸色惨白，嘴唇发紫，还一直说着胡话……」
「胡话？我说了什么？」杨平凡的心跳加速，他隐约觉得，自己昏迷前看到的那些光点，可能并不是幻觉。
「你说……你能看到一些奇怪的光，还说那些光是好人好事……」林清雪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目光炯炯地盯着他，「杨平凡，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他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手心微微出汗，心跳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如何解释这种匪夷所思的能力呢？告诉她自己能看到常人不可见的「光」？告诉她做好事可以积攒「功德」？这听起来太过荒诞，恐怕只会让她担心自己精神出了问题。可是，如果不说实话，他又该如何解释昏迷前发生的一切呢？杨平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我……我当时是肾上腺素激增，所以才会出现幻觉。」杨平凡避开林清雪的目光，含糊其辞地解释道。他不敢看林清雪的眼睛，害怕从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看到怀疑的神色。他知道自己的解释很牵强，但此刻他还没有做好坦白的准备。
好在林清雪并没有深究，只是温柔地拍了拍他的手，叮嘱道：「好好休息，别想太多。」杨平凡轻轻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林清雪起身为他掖了掖被角，然后拉过一把椅子，在他床边坐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大多是林清雪在说，杨平凡听着。
毕业后，繁华都市的车水马龙渐渐隔开了他们曾经熟稔的距离。林清雪，天之骄女，一毕业就进入了家族企业，在商海中披荆斩棘，凭借着过人的商业头脑和敏锐的市场洞察力，如今已经是业界小有名气的科技新星，出入各种高端酒会，谈笑间便能促成几百万的合作项目。而他，杨平凡，依旧是那个平凡的杨平凡，在拥挤的公交和地铁里穿梭，日复一日做着朝九晚五的工作，拿着微薄的薪水，过着简单而规律的生活。
「对了，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杨平凡突然想起这个问题，脑海中浮现出那条偏僻的街道，那条路位于城市的边缘地带，平时人迹罕至，更不是林清雪会出现的区域，她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呢？「那条路……不是你平时会走的路线吧？」他试探性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我……」林清雪脸颊微红，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在刻意回避着他的目光，「我来附近见个客户，」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对，见个客户，谈点事情。」她匆匆补充道，但闪烁的眼神和不自然的语气却让人难以信服。
「正好路过？」杨平凡捕捉到了她话语中的漏洞，追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
「嗯……嗯，」林清雪有些不自然地点了点头，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正好路过，就看到你了。」她努力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但微微颤抖的声音却暴露了她的内心。
「哦……」杨平凡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林清雪在隐瞒什么，她的解释太过牵强，让他无法完全相信。
林清雪最后一句话似乎说得有些匆忙，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就在她转身的刹那，病房内原本明亮的光线似乎暗了一瞬，杨平凡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也许是错觉吧，他心想，毕竟医院的灯光总是显得有些刺眼。然而，当他再次看向林清雪时，却分明看到，在她的周身，笼罩着一层朦胧的白色光晕。
这层光很淡，若有似无，如果不是病房的窗帘恰好拉上，遮挡了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他几乎无法察觉。光晕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仿佛清晨河面上升腾起的薄雾，轻盈而虚幻。杨平凡心头一震，这层白光，和他在那个女孩身上看到的光一模一样！
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杨平凡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脑海中反复回荡着那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难道说，林清雪身上也有功德值？这个想法如同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他心中的疑惑。他努力压抑住内心的震惊，仔细地观察着林清雪身上的白色光晕，的确，这层光比那个女孩身上的更加明亮，更加耀眼，难道是因为……她做了更多的好事？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在杨平凡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让他忍不住开始猜测，林清雪究竟做了些什么，才能拥有如此耀眼的功德之光？
「清雪，你等等！」杨平凡心头一震，脑海中不断翻涌着那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把抓住了林清雪的手腕。
林清雪原本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疑惑地转过头，看向杨平凡，眼神中充满了不解：「怎么了？」
「你……」杨平凡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紧紧地盯着林清雪，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我怎么了？」林清雪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不是……」杨平凡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连忙松开手，尴尬地笑了笑，「我……我只是想问问你，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林清雪更加疑惑了，她仔细地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啊，我最近都很正常，怎么了？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杨平凡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他顿了顿，目光紧紧地盯着林清雪的眼睛，「你真的没有遇到任何奇怪的事情吗？比如……看到一些奇怪的光，或者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林清雪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她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摇了摇头：「没有，我真的没有遇到过，」她强装镇定地笑了笑，「你该不会是生病了吧？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杨平凡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连忙松开手，尴尬地解释道：「没……没什么，我可能是还没睡醒，出现幻觉了……」
林清雪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病房。病房的门缓缓关上，将杨平凡的目光隔绝在外，也将他心中翻涌的思绪留在了原地。杨平凡目送着林清雪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他才缓缓收回目光。他呆呆地坐在床上，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看见功德」的能力，竟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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