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又做噩梦了。我在梦里被困在阴暗的空间,鼻尖还能闻到浓厚的血腥味,身上黏腻腻的,很不舒服。我努力试图睁开眼,可眼前雾蒙蒙一片,像是有什么蒙住我的眼。
做噩梦这事,我一晚上能做两三个。有时是关于高考的,梦里的我记不得公式,却有在考场的焦急压迫感。有时是关于和家人朋友争吵的,为了在现实生活中不可能发生的狗血剧情。偶尔还会有躲避僵尸怪兽的逃命情节。多梦这件事,我早已习惯了,只要努力醒来,去喝杯水,平复在梦中惊吓的心就好。
但这一次,我有些慌张,一是因为鼻尖的血腥味,二是因为好像被鬼压床一般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最最重要的一点,这已经好久了,为什么我还没醒过来。
我意识到有人试图帮我擦拭身体,我心里害怕极了。尖叫,挣扎,其实我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还好,这人极有耐心,没有伤害我。
我不知时间过去多久,手脚可能比之前多了一些力气,却也有限。眼睛依旧是朦朦胧胧的,只辨的清大体的形状。有人在细心的照顾我,可我却听不懂他们交谈的话语。我心里却有一个可怕的念头,或许,我的梦真的把我带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短时期不会醒来的梦。
让我的心里慢慢坠向冰冷的深渊的是我意识到那个常常照顾我的人头上奇怪的形状是清朝时期的小两把。而我,困在了一具婴儿的身体里,刚刚的经历,叫做生产。
被困的时间越长,我对身边有了越清晰的认知,也开始慢慢接受这个新世界的一切。这个身体,好吧,现在是我的身体家庭条件应该不错,有好几个月嫂帮忙。由于我听不懂他们的满语,看来语言这一块我真得是和婴儿在一个起跑线了。对了,我自己偷偷的摸过了,这个身体,还是一个女孩。对于性别没有改变,我明白心理认同方面是一个好事。但是,在封建社会当女性,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当婴儿的日子真是无趣,连个给我读书的人都没有。古人真是不明白什么叫早教。或许他们读了,但是语言不通,等于没读。我不屑于盯着那无趣的玩具看整天,让我有大把的时间来思考。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被困在这里,说的大胆一些,我应该是穿越了。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是我,好好地在床上睡觉的我。每日让我思考最多的问题是,我什么时候能回去?怎么才能回去?万一回不去了怎么办?我的心智在这里,我的原本世界的身体怎么办?是死了吗?还是变成了植物人?父母怎么办?工作怎么办?
这些未知让我焦虑不已,然而除了躺在这里,努力的在这个身体里生活,以成人的心智再经历一遍成长,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期盼的无非是等我醒来,发现只是梦一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