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问轩一出现，无疑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陛下虽未亲至，但派来的内阁首辅大人显然对他青眼有加，含笑勉励了几句。周围的官员们也纷纷上前道贺，言语间满是赞誉和拉拢之意。那些自持身份的贵女们，更是频频投来或含羞带怯、或大胆欣赏的目光。
墨问轩应对得体，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温润雅致的风度，既不显得过分热络，也不至于拒人千里，完美地诠释了何为“世家公子的典范”、“前途无量的状元郎”。
苏清欢在旁边看得啧啧称奇。这位墨状元AI，无论是外貌建模、人设构建还是社交应对程序，都堪称顶级水准啊！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的完美范本。
就在苏清欢暗中点评之际，墨问轩在应酬完一圈后，目光在人群中流转，最终落在了苏家父女三人身上。他微微一笑，竟主动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凛尘那几乎要实体化的冰冷视线，瞬间又加压了几分。苏清欢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手臂上苏云瑶的肌肉都绷紧了。
“苏大人，”墨问轩先是向礼部侍郎苏大人拱手一礼，姿态谦和，“久仰。”
“墨状元客气了，今日琼林宴，墨状元才是真正的主角啊！恭喜恭喜！”苏大人连忙回礼，脸上带着官场标准的笑容。
随后，墨问轩的目光转向了苏家姐妹，清澈温和的眼神在两人脸上一扫而过，最终停留在苏清欢身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暖意：“苏大小姐，苏二小姐，别来无恙？”
他竟然还记得苏云瑶！苏清欢挑了挑眉，看来这AI的数据库还挺全。
“墨状元风采依旧，”苏清欢也按着标准大家闺秀的模板回礼，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微笑，“听闻墨状元高中魁首，妹妹与我都替您高兴呢。墨状元才高八斗，前途无量，真乃我天启之幸。”
一套商业互吹的漂亮话说得滴水不漏。
墨问轩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些，目光专注地看着苏清欢，声音温和：“苏大小姐谬赞了。那日在御花园匆匆一见，听闻苏大小姐身体微恙，未能多做问候，一直有些挂怀。不知大小姐如今身子可大安了？”
他记得！他还特意提了御花园！
苏清欢心中了然。看来这位状元郎NPC，对她这个“特殊”存在的关注度也不低嘛。
“多谢墨状元挂心，一点小意外而已，早已大好。”苏清欢笑得更加明媚，“倒是墨状元，今日春风得意马蹄疾，想必定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可喜可贺。”
“沾了些文运罢了，不敢称得意。”墨问轩谦虚道，目光却始终带着温和的探寻，仿佛在确认眼前的苏清欢，是否还是那日御花园中那个言行举止都透着些许“异常”的女子。
两人你来我往，言语间虽是客套，却自有一股旁人难以插入的氛围。苏云瑶在一旁紧张地绞着帕子，苏大人则捋着胡须，满意地看着自家女儿与新科状元相谈甚欢。
而这一切，都清晰地落入了不远处凛尘的眼中。
他端着酒杯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收紧，骨节微微泛白。杯中的美酒他一口未饮，墨色的眸子如同寒潭深渊，一瞬不瞬地盯着相谈甚欢的苏清欢和墨问轩。
他看到苏清欢脸上那明媚的、甚至可以说是“温顺”的笑容——那是她从未在他面前展现过的模样！
他看到墨问轩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欣赏和温和——那是与他自己的冰冷和审视截然不同的态度！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极其不悦的情绪，如同藤蔓般在凛尘心底悄然滋生、蔓延。
他冷哼一声，仰头，将杯中冰冷的酒液一饮而尽。
装模作样！
一个巧言令色，行为诡异。
一个故作谦和，野心勃勃。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尤其是那个苏清欢……她对着墨问轩笑得那么开心做什么？！
凛尘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此刻的心情，已经远远超出了单纯的“监视”和“探究”，更像是……某种领地被侵犯的烦躁和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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