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彻底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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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一菲听着母亲的话,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父母说的是事实。林默的优秀,反衬得曾小贤更加不堪。她甚至开始怀疑,如果当初自己遇到的不是曾小贤,而是像林默这样的男人,现在的生活会不会完全不同?

来自长辈的“审判”,无疑给本就紧张的贤菲关系施加了更大的压力。胡一菲内心对曾小贤的不满,已经不仅仅局限于两人之间,更投射到了对“未来家庭生活”的深深担忧上。如果和这样一个人结婚,她真的能幸福吗?她的父母能放心吗?

这个问号,在她心中越来越大。

父母离开后,公寓暂时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但胡一菲内心的风暴却愈演愈烈。

一个深夜,她独自一人坐在窗前,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着自己无名指上那枚闪耀的订婚戒指。

这枚戒指,曾经象征着多年的情感纠葛终于尘埃落定,象征着一个看似圆满的结局。当初,曾小贤单膝跪地,拿出这枚戒指求婚时,她虽然犹豫过,但最终还是答应了。或许是因为习惯,或许是因为感动,或许……只是因为累了,不想再折腾了。

她以为,订婚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他们会像所有普通情侣一样,买房、装修、结婚、生子,平淡而幸福地走下去。

但现实却给了她响亮的一巴掌。

订婚后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甜蜜,反而充满了争吵、猜忌和失望。婚房的分歧,诺澜的阴影,曾小贤的不成熟、没担当、甚至是不诚实……桩桩件件,像一把把钝刀子,不断切割着她对这段感情仅存的期望。

她回忆起林默的话,回忆起父母担忧的眼神,回忆起朋友们无心的议论……所有的一切,都在指向一个残酷的事实:她和曾小贤,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合适的人。

这个决定,是不是错了?

胡一菲看着手指上的戒指,它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不再是幸福的象征,反而像一个沉重的枷锁,束缚着她。

她慢慢地,尝试着将戒指从手指上褪下来。动作有些艰难,似乎连戒指本身都在抗拒着分离。

当戒指终于离开手指,被她握在手心时,她感到一阵莫名的轻松,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负担。但同时,心中又涌起一股巨大的空虚和迷茫。

她将戒指放在窗台上,月光洒在上面,冰冷而孤独。她看着它,犹豫着,是否要将它放回那个精致的首饰盒里,彻底封存起来?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

分手的决心,正在她的内心深处,悄然形成。她只是……还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彻底斩断过去的理由,或者说,一个最终的爆发点。

林默第二天早上,敏锐地注意到了胡一菲有些红肿的眼睛,以及她空荡荡的无名指。虽然她很快又将戒指戴了回去,但那短暂的空缺,以及她眼神中难以掩饰的疲惫与迷茫,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知道,胡一菲内心的天人交战已经到了最激烈的时刻。距离他最终的目标,只剩下一步之遥。

公寓里的气氛依然有些沉闷。为了活跃气氛,子乔提议周末大家一起玩个新游戏,叫做“平行时空的你我他”。游戏规则很简单,每个人抽取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一个假设情境,然后分享在这个情境下,自己可能会做出的不同选择,以及可能导致的完全不同的人生。

轮到胡一菲抽卡片时,她抽到的是一张写着“如果当初你没有选择现在这条路,你会选择什么?”

胡一菲看着卡片上的问题,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问题……还真是……”她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自嘲,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如果当初没遇到小贤……或者说,如果当初没有选择留在爱情公寓……我可能会去国外继续深造吧,一门心思搞学术,说不定现在已经是某个领域的顶尖专家了呢?”

她这话一出,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曾小贤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虽然胡一菲用的是开玩笑的语气,但话里的意思,却像是在说,遇到他、留在这里,耽误了她的前程。

“或者,”胡一菲没有理会曾小贤的脸色,继续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眼神飘向窗外,带着一丝怅惘,“如果当时……我选择了另一条路,找一个……更能理解我、支持我事业的人,或许……现在的生活会更轻松,更……幸福一点?”

这句话,几乎就是明晃晃地表达了她对现状的不满和后悔。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听着的林默,抓住了这个绝佳的机会。他看向胡一菲,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语气充满了引导性:“那胡老师觉得,什么样的选择会更幸福呢?或者说,您理想中的、能够带来幸福的伴侣和生活,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林默巧妙地将话题从对过去的假设,引向了对未来的期望,引向了对理想伴侣和理想生活的探讨。而他之前在“真心话”环节描述的理想型,早已在胡一菲心中埋下了伏笔。

胡一菲被林默这个问题问得一愣。她看着林默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时语塞。理想中的伴侣和生活……不就是林默之前描述的那个样子吗?独立、尊重、忠诚、支持、共同成长……

她没有直接回答林默的问题,但她沉默的表情和闪烁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林默也没有追问,只是给了她一个了然的微笑。

他知道,胡一菲那句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如果”,已经将她内心深处积压的“后悔”情绪彻底暴露了出来。而他适时的引导,更是让她开始清晰地想象——如果没有曾小贤,如果身边是像林默这样的男人,那会是怎样一种“更幸福”的可能?

当一个人开始想象另一种可能性的时候,往往就是现实关系走向终结的开始。

林默知道,是时候准备迎接那最后的、彻底的决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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