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但不是不可能。”林默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现在的网络技术，想要完全隐匿痕迹并不容易。或许可以尝试联系一些专业的技术公司，或者……利用一些‘特殊’的手段去追踪。关键在于，要有这个意识，去主动搜集这方面的证据。”
“第二，”林默继续说道，“关于对方提出的所谓‘名誉受损’。对方需要证明你客户的作品直接导致了他的社会评价降低和实际损失。这方面的证据，往往是名誉权案件的难点。对方律师提供的证据，真的那么无懈可击吗？有没有可能存在夸大其词，或者……取证方式本身就存在瑕疵？比如，那些所谓的‘负面评价’，来源是否可靠？取证过程是否符合法定程序？这些细节，都值得深究。”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林默的语气加重了几分，“对于这类涉及网络言论和信息传播的案件，法律法规和司法解释更新很快。你有没有关注过最近最高法关于网络侵权责任纠纷的一些最新司法解释？特别是关于信息发布平台责任认定的部分。”
他提示道：“很多时候，平台方为了规避自身的连带责任，在收到侵权通知后，会采取一些措施。你可以研究一下相关的司法解释，看看是否可以从‘通知-删除’规则，或者平台方是否尽到了合理的审查义务等角度，给对方制造一些麻烦，甚至……将平台方也拉入到诉讼中来，分散对方的精力。”
林默提出的这几个角度，完全是张伟之前没有考虑到的。特别是关于追踪水军证据、质疑对方证据取证方式以及利用平台责任这些点，都带着一种超越当前时代普遍法律认知的“前瞻性”。这哪里像是一个“略懂”法律的人能说出来的？分明是对最新法律动态和实务操作有着深刻理解的体现！
张伟听得连连点头，感觉眼前豁然开朗！他仿佛看到了在黑暗中挣扎时，突然出现的一缕曙光！
“林默！你……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啊！”张伟激动地握住林默的手，“你说的这几点太关键了！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林默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笑了笑：“我也就是纸上谈兵，提供一些思路而已。具体怎么操作，还需要张律师你这样的专业人士去落实。”他依然将功劳推给了张伟，维持着自己“业余爱好者”的伪装。
“不不不！你这思路太牛了！”张伟此刻对林默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我这就回去好好研究一下！特别是那个最新的司法解释，我得赶紧找来看看！”
看着张伟重新燃起斗志、兴冲冲离去的背影，林默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通过这次“指导”，他不仅再次帮助张伟解决了燃眉之急，更重要的是，成功地展现了自己“超越时代”的法律视野（当然，这被他巧妙地伪装成了“了解前沿动态”）。这无疑会进一步加深张伟对他的信任和依赖，也为他后续在这个“法律界草根”身上进行更多的“投资”和“改造”，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张伟的名誉权官司开庭在即。虽然林默给他提供了几个关键的突破思路，让他信心大增，但一想到要和那个以刁钻、犀利著称的大律师在法庭上正面交锋，张伟心里还是有些发怵。他毕竟实战经验不足，嘴皮子也不够利索，担心自己到时候会紧张掉链子。
开庭前夜，张伟坐立不安，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地背着辩护词，额头上都急出了汗。
林默看着他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摇了摇头，主动走了过去。
“张律师，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不过，光背词可不够，实战演练更重要。”林默说道。
“实战演练？”张伟愣了一下，“跟谁演练啊？”
“我来吧。”林默微微一笑，“我来扮演对方的律师，跟你进行一场模拟法庭辩论。怎么样？”
“你……你扮演对方律师？”张伟瞪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相信。林默虽然懂得多，但毕竟不是专业律师，能行吗？而且，让他扮演那个难缠的对手……张伟想想都觉得有点头皮发麻。
“怎么？怕了？”林默挑了挑眉，“你要是连我这关都过不了，明天上了法庭，遇到真正的对手，岂不是更没底？”
张伟被林默这么一激，也来了犟劲：“谁怕谁啊！来就来！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
于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模拟法庭”就在爱情公寓的客厅里拉开了帷幕。
林默往沙发上一坐，双腿交叠，瞬间气场全开。他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带着几分轻蔑的笑容，眼神锐利如刀，仿佛真的变成了那个身经百战、胜券在握的大律师。
“张伟律师，”林默率先发难，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关于你当事人作品中多处情节与我当事人经历高度雷同这一点，你作何解释？难道仅仅用‘艺术来源于生活’就能搪塞过去吗？这种对他人隐私和经历的直接挪用，难道不构成对我当事人名誉权的严重侵害？”
他的问题一针见血，直指要害，语气咄咄逼人。
张伟深吸一口气，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开始辩解：“反对！文学创作允许合理的虚构和借鉴……”
“哦？合理借鉴？”林默打断他，步步紧逼，“请问张律师，将我当事人少年时期遭遇校园霸凌的痛苦经历，几乎原封不动地写进小说，并且加以歪曲和丑化，这也叫‘合理借鉴’吗？你考虑过这种行为对我当事人造成的二次伤害吗？”
“我……”张伟被问得有些卡壳，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林默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抛出一个又一个尖锐的问题：
“关于你方提出的所谓‘言论自由’，请问言论自由的边界在哪里？是否可以肆意捏造事实、诽谤他人？”
“你方声称对方名誉受损证据不足，那么请解释一下，为何在我当事人身份被影射后，网络上会集中出现大量针对他的负面评论？这些评论难道都是空穴来风吗？”
“你方试图将责任推给信息发布平台，请问平台方在收到侵权通知后，是否及时采取了必要措施？你方是否有证据证明平台存在过错？”
林默扮演的“对手律师”，言辞犀利，逻辑严密，反应极快。他总能抓住张伟辩论中的每一个微小漏洞，进行穷追猛打，并且预设了各种可能的反驳角度，将张伟问得哑口无言，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滴。
整个模拟辩论过程，对张伟来说简直是一场“惨绝人寰”的蹂躏。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刚上战场的新兵，被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将按在地上反复摩擦，毫无还手之力。
胡一菲、吕子乔等人也被吸引过来围观。他们看着林默那副“咄咄逼人”、“毫不留情”的样子，都惊呆了。这家伙……演得也太像了吧！而且这逻辑思维和语言攻击力，简直爆表！
“我的天……林默要是当律师，估计没几个对手吧？”子乔小声对美嘉说。
胡一菲也看得眼神发亮，心中对林默的欣赏又多了几分。这个男人，不仅智商高，情商高，就连这种需要临场反应和语言博弈的场合，也能如此游刃有余，简直是全方位无死角。
模拟辩论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最终以张伟面红耳赤、彻底“败下阵来”而告终。
“我……我说不过你……”张伟瘫坐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脸上写满了挫败感。
林默这才收起了那副“攻击性”的姿态，恢复了平时的温和。他递给张伟一杯水，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觉怎么样？”
“感觉……糟透了。”张伟苦笑着说，“被你问得体无完肤，漏洞百出。”
“但至少，”林默微微一笑，“你提前预演了明天可能遇到的最坏情况，不是吗？刚才我问的那些问题，很可能就是对方律师会攻击你的点。现在你心里有底了，知道该从哪些方面去补充证据，完善你的辩护逻辑了。”
张伟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被林默“蹂躏”的过程，虽然很痛苦，但确实让他发现了自己准备中的很多不足之处，也预见到了对方可能采取的策略。
林默并没有就此结束，而是耐心地坐下来，帮张伟一点点地梳理刚才辩论中暴露出的问题，分析对方可能的反击角度，并和他一起完善辩护词，寻找更有力的论据和表达方式。
他像一个严格却又极其用心的“魔鬼”教练，虽然过程“惨烈”，但目的却是实实在在地帮助张伟提升实战能力，为明天的庭审做好最充分的准备。
张伟看着灯下认真帮自己分析案情、修改文书的林默，心中充满了感激。虽然被“蹂躏”得很惨，但他知道，林默是真的在帮他。这份情谊，他记下了。
经过林默这一番“魔鬼”训练，张伟虽然依然有些紧张，但明显比之前镇定了不少，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底气。
提升了内在的实战能力，外在的形象也不能落下。林默对于张伟那万年不变的、皱巴巴的西装、老气的发型以及总是显得有些畏畏缩缩的姿态，早就“嫌弃”很久了。
“张律师，”这天，林默看着又准备穿着那身“祖传”西装出门的张伟，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我们谈谈你的形象问题。”
“我的形象？”张伟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林默毫不客气地批评道，“你看看你这身衣服，皱得像咸菜干一样！发型也是几百年没变了吧？还有你这走路姿势，含胸驼背，眼神闪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讨债的，哪里像个专业律师？”
张伟被说得有些脸红：“我……我平时不太注意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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