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电台节目“你的月亮我的心”,收听率就像自由落体一样,持续走低,已经跌破了电台的底线。领导Lisa榕三天两头找他谈话,言语间充满了警告和暗示,那意思很明显:如果再没有起色,这个节目就只能被“优化”掉了。
这对于把“你的月亮我的心”视为自己生命一部分(尽管他经常抱怨)的曾小贤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他整个人都蔫了,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往日里那股子贱兮兮的活力和故作深沉的忧郁,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沮丧和无力。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日唉声叹气,食不下咽,睡不安寝。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写废了的稿纸,地上散落着零食包装袋和空啤酒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颓废的气息。他对着麦克风发呆,脑子里一片空白,那些曾经信手拈来的“心灵鸡汤”和“情感慰藉”,此刻都变得干瘪无味,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完了……全完了……”曾小贤抱着头,痛苦地呻吟着,“我的节目……我的听众……我的人生……都要画上句号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就不适合做主持人,这么多年的坚持,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公寓里的朋友们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胡一菲试图用她那套“激将法”来刺激他,结果反而让他更加消沉。吕子乔和陈美嘉想拉他出去散心,也被他以“需要静静”为由拒绝了。陆展博甚至想为他发明一个“灵感激发帽”,结果差点把曾小贤的头发给烧了。
就在大家都束手无策的时候,林凡的脑海中,午夜的钟声仿佛又一次为曾小贤而鸣。一个新的能力悄然降临——【情感共鸣】。
“【情感共鸣】:能够深刻感知并理解他人当下的情绪状态,体会其内心的喜怒哀乐,并能以最恰当的方式进行回应和沟通。”
林凡心中一动。这个能力,或许能帮到此刻正处于崩溃边缘的曾小贤。他知道,曾小贤虽然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喜欢耍贱卖萌,但内心深处,其实是一个非常敏感和脆弱的人。他对自己那个小小的电台节目,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和热爱。此刻的他,最需要的不是说教,不是同情,而是一份真正的理解和支持。
林凡敲响了曾小贤的房门。
房间里传来曾小贤有气无力的声音:“谁啊……我现在不想见人……”
“小贤哥,是我,林凡。”林凡温和地说道。
过了好一会儿,房门才“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曾小贤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两眼通红,胡子拉碴,满脸憔悴地看着林凡,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林凡啊……有事吗?”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林凡没有多说,只是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的景象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他没有指责,也没有刻意安慰,只是默默地帮曾小贤收拾了一下散落在地上的垃圾,然后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在【情感共鸣】能力的作用下,林凡清晰地感知到了曾小贤此刻内心的惊涛骇浪。那是一种混杂着失落、焦虑、自我怀疑、不甘、以及对节目深深眷恋的复杂情绪。他能感觉到曾小贤心脏的沉重跳动,能体会到他每一次呼吸中都带着的压抑和痛苦。
“小贤哥,”林凡开口了,他的声音平静而温暖,仿佛带着一种能抚平人内心褶皱的力量,“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难受。”
曾小贤闻言,身体微微一颤。他抬起头,看着林凡,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林凡的这句话,没有居高临下的劝慰,也没有不痛不痒的同情,而是直接点中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感受。
“难受?”曾小贤苦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自嘲,“何止是难受……我感觉……我感觉我快要死了……我的节目……它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一手把它拉扯大……现在……现在它要没了……我……”他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声音也哽咽了起来。这个平时总爱逞强、把悲伤深藏心底的男人,在林凡面前,终于卸下了所有的伪装。
林凡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他能感觉到,曾小贤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内心的痛苦如同潮水般汹涌。他不仅仅是在为失去一个节目而悲伤,更是在为自己多年来的坚持和梦想可能付诸东流而感到绝望。
“我知道,‘你的月亮我的心’对你来说,不仅仅是一份工作那么简单。”林凡轻声说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理解,“那是你倾注了所有心血和情感的地方,是你和无数孤独的灵魂对话的桥梁。它承载了你太多的记忆和不舍。”
曾小贤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凡。林凡说的这些话,完完全全就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这些,但林凡却……却好像能看穿他的心一样!
“你……你怎么会知道?”曾小贤的声音有些颤抖。
林凡微微一笑:“因为我能感觉到。我能感觉到你对这个节目的爱,那种爱,是骗不了人的。”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现在一定觉得很无助,觉得自己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你可能会怀疑自己,怀疑这个世界。但是,小贤哥,我想告诉你,那些你曾经温暖过的夜晚,那些你曾经慰藉过的心灵,它们都是真实存在的。那些因为你的声音而找到一丝光亮的人们,他们也都是真实存在的。这些,是任何收听率都无法衡量的价值。”
林凡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股暖流,缓缓地注入曾小贤冰冷的心田。他没有说一些“加油”、“别放弃”之类的空洞口号,而是真正地站在曾小贤的角度,去理解他的痛苦,去肯定他的价值。
曾小贤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他不是一个轻易流泪的人,但此刻,在林凡这如同春雨般润物细无声的理解面前,他所有的坚强都土崩瓦解。他像个孩子一样,捂着脸,痛哭失声。那些积压在心底许久的委屈、失落、不甘,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林凡没有去劝他,只是默默地递给他一张纸巾,静静地陪在他身边。他知道,有时候,哭出来,也是一种疗愈。
哭了许久,曾小贤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他擦了擦眼泪,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林凡:“让你见笑了……我……”
“没什么。”林凡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只是太累了,太压抑了。把心里的苦闷说出来,哭出来,会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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