孛仲辉微微颔首,起身走到老鸨身旁,压低声音说道:“妈妈,过来一下,有些话要单独交代。”他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塞到老鸨手中,“这是一百两,事成之后,还有重赏。”老鸨掂量着手中的银票,眉开眼笑,连忙点头哈腰地答应下来。孛仲辉继续说道:“我夫人是闳夫人,你也知道闳家在城里的势力,这事你务必给我办妥了,若是出了岔子……”他故意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我夫人可不是好惹的,到时候,你这凤城水院怕是也开不下去了。”
老鸨一听,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连连保证道:“大爷放心,小的一定尽心尽力,绝不会出半点差错!”孛仲辉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叮嘱了几句,便转身离去。
老鸨望着孛仲辉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盘算着:闳夫人,那可是出了名的妒妇,醋劲大得惊人,心肠也狠毒得很。听说之前有个颇有姿色的女子,仗着几分姿色,竟敢当众对闳老爷抛媚眼,眉来眼去的。结果,闳夫人知道了,哪能容忍?直接命人把那女子扒光了衣服,在大街上游街示众,还让人用墨汁在她脸上写满了“淫妇”二字,那女子受此奇耻大辱,最终不堪受辱,投河自尽了。这样心肠的女人有几个人敢得罪的?
老鸨看着手里的一百两银票,心头猛地一紧,这可是笔巨款!她连忙将银票紧紧攥在手里,贪婪的目光在银票上流连忘返。这么多钱,足够她挥霍一阵子了,更何况事成之后还有重赏。这么好的机会,她自然不能错过,于是连忙点头哈腰地向孛仲辉保证,一定完成任务,绝不会让他失望。
出了凤城水院,孛仲辉脚步轻快,呼吸着夜晚清新的空气,心情格外舒畅。他回想起刚才在水院里安排的一切,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闳屹这小子,艳遇也算他运气好,自己也算是帮了他一把。呵呵。
只是不知道,回去之后他夫人要怎么“感谢”自己呢?孛仲辉有些幸灾乐祸地想着,他夫人那泼辣的性子,肯定少不了要闹腾一番。不过,他夫人自然不会迁怒于凤城水院,毕竟是她们帮着拦住了闳屹,阻止他去灵源楼寻欢作乐。他夫人心里指不定怎么高兴呢,说不定还会重重地赏赐她们。
孛仲辉觉得鹿佐为人处世太过温吞善良,与人为善的出发点固然没错,可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道,过于善良只会成为别人利用的弱点。他甚至暗想,倘若自己最终输给了鹿佐,那也一定是输在他这份善良之上,败在他不懂人心险恶。
夜色渐深,更鼓已经敲过三遍,已是哺时三刻。秋妈妈在雅间里来回踱步,心中如同揣着一只小兔子般,怦怦乱跳,越来越不安。她不时地走到窗边,望向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却始终不见闳丞相的身影。明明约好了今晚的拍卖会,怎么到现在还不来?拍卖会开始的锣声都已经响过一刻钟了,莫非丞相大人临时改变了主意?
“一金!”一位衣着华贵的商人举起手中的牌子,朗声喊道。竞价的气氛渐渐热烈起来,价格也从一开始的五两银子,一路攀升到了一金。
在座的宾客们纷纷叫价,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鹿佐和孛仲辉则坐在一旁,悠然自得地饮着酒,仿佛这场激烈的拍卖与他们无关一般,只是偶尔交换一下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二金!”另一位商人也不甘示弱,紧跟着叫价。
“三金!”一位富家公子哥儿也加入了竞价的行列。
叫价声此起彼伏,价格一路飙升。
“五金!”一位身材魁梧的壮汉喊出了一个颇高的价格,在场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似乎没有人敢继续叫价了。
秋妈妈站在台上,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目光扫视着台下的众人,等待着有人再次出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秋妈妈正准备宣布最终的成交价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孛仲辉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拍卖场:“十金!”
孛仲辉的声音虽然平淡,却如同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十金!这个价格远远超出了众人的预期,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震惊。
原本安静的拍卖场顿时沸腾起来,众人议论纷纷,交头接耳,都对孛仲辉的大手笔感到不可思议。
拍卖场中顿时像炸开了锅一般,嗡嗡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讶。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人则直接高声惊呼,表示不敢相信。
十金!这可是先前那位壮汉出价的两倍!许多人暗自咋舌,这孛家公子出手也太阔绰了。莫非他对这位芹儿姑娘一见钟情,势在必得?在座的宾客们都纷纷猜测着孛仲辉的用意,毕竟,十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更何况这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女子的初夜。
“十五金!”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盖过了所有喧闹。这突如其来的叫价,再次点燃了拍卖场的气氛,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衣着考究的,正稳稳地坐在角落里,手里摇着一把折扇,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他正是经常光顾凤城水院的商老爷,大家都称呼他为商大爷。商大爷出手阔绰,是凤城水院的常客,对芹儿姑娘的爱慕之意早已是公开的秘密。这次他喊出十五金的高价,似乎表明了他对芹儿的势在必得之心。
鹿佐悠闲地呷了一口酒,眼神示意孛仲辉继续加价,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孛仲辉心领神会,不慌不忙地举起牌子,每次都以五金的幅度递增。商大爷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叫价声此起彼伏,将拍卖会的气氛推向了高潮。最终,价格定格在五十金的天价上。
商大爷缓缓站起身,身上的锦袍因为动作而微微晃动。他踱步走到孛仲辉他们跟前,眯起眼睛,仔细地将两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心中暗忖:这两人面生的很。
商大爷踱步到孛仲辉和鹿佐面前,微微欠身,拱手作揖,姿态谦和却不失尊贵。他面带微笑,语气和缓地问道:“敢问两位兄台,可是第一次光临宿化城这小地方?以前可曾见过芹儿姑娘?”
孛仲辉起身,同样拱手回礼,举止恭敬有加,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凤城水院的常客而有所怠慢。“商大爷客气了,我们二人确实是初次来到宿化城,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对芹儿姑娘的仰慕之情。”他顿了顿,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真诚,“久闻芹儿姑娘如同莲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鹿佐也站起身来,轻摇羽扇,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补充道:“我们爷对芹儿姑娘的莲之质,可是仰慕已久啊。”
“莲之质?”商大爷微微一怔,随即抚掌大笑,“妙哉妙哉!”
商大爷听罢,不禁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两位兄台果然好眼力,能看出芹儿姑娘的独特之处。”他再次拱手,语气中多了几分敬佩,“在下佩服。”
鹿佐放下手中精致的白瓷酒杯,杯底与桌面轻轻一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他缓缓抬起眼眸,目光落在了面前这位被称为“商大爷”的人身上,细细打量起来。这商老爷虽然被尊称为“大爷”,但看起来不过二十岁上下,正是青春年少。一张白净的面庞,眉目清秀,称得上是仪表堂堂。
商大爷同时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这位被称为“爷”的年轻人。他留着精心修饰的胡须,但这并不能掩盖他略显稚嫩的面庞,商大爷暗自揣测,这年轻人虽然蓄须伪装,但实际年龄应该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一种刻意装出来的成熟稳重,这两人分明是精心乔装打扮过的。
出门在外尚且需要如此乔装打扮,他们的真实身份必定非同寻常。目光转向他身旁的随从,只见那人站姿笔挺,目光沉稳,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不卑不亢的气度。那份从容淡定,那份雍容气度,绝非普通人家仆从所能拥有。这主仆二人,身份定然不简单。
商大爷略一拱手,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缓缓说道:“还望兄台好好照顾芹儿。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子。”言罢,他转身欲走,却被鹿佐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叫住。“商大爷且慢。”鹿佐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商大爷的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商大爷既如此欣赏芹儿姑娘,为何不替她赎身,让她脱离这烟花之地呢?”
鹿佐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魔力,在商大爷耳边回荡。他脚步一顿,停在原地,背对着鹿佐,沉默不语。是啊,为何不赎身?这个问题,商大爷从未想过。他欣赏芹儿的才情,喜欢她的温柔,享受与她相处时的轻松惬意,却从未想过要将她从这风尘之地带走。他一直认为,自己与芹儿之间,不过是一场逢场作戏,你情我愿的交易罢了。
商大爷缓缓转过身,目光复杂地看向鹿佐,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鹿佐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扰乱了他原本平静的心绪。他回到桌前坐下,反复思量着鹿佐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五百金?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商大爷心里暗暗吃惊,他这些年虽然做些小生意,也算有些积蓄,但五百金对他来说,仍然是一笔巨款。何况,赎身只是第一步,往后娶妻纳妾,安置家业,处处都需要花钱。芹儿若是跟了他,便要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自己能负担得起吗?他开始怀疑,自己对芹儿的喜欢,究竟有多深?
秋妈妈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焦虑之色,秀眉紧蹙,时不时地抬头望向门口,现在已经过了哺时,约定的时间早就过了,可是闳丞相却依然没有露面,这让她心里七上八下,莫名的不安感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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